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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二脸上眉毛已经皱在一起,挠了挠头,显出颇为为难的神色,然后走过来,尴尬着对我道:“那位客官……他不肯呢。”
我往那儿望了望,看到桌的对面摆了一副碗筷,于是道:“原来是在等人哪?”
店小二想了想,道:“我招待的他,记得他好像就是一人,要的饭菜也是一个人的,只不过却多摆了副碗筷,不知干什么。”
我心中奇怪,心想这人居然是一个人来,怎么却要霸占着一个座位,还不让人坐,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我于是大步走过去,向那人作了一揖,耐着着性子道:“这位兄台,小生这厢有礼了……”我说着,抬起头来,正想要继续说下去,可是一看到那少年的模样,不禁愣了愣。
那不是我们长江以南的少年有的样貌,江南的少年,过了长江,被雨水滋润的,皮肤都是细细嫩嫩的,所以面孔的感觉都是柔柔顺顺,如水一样的。而这年轻的少年却是满面的英气蓬勃,双眉如墨,剑挑入鬓,眉下一双眼睛里,闪着星子般的光彩,又带着点冷酷的神气,那鼻梁也是挺直的,显出倔强突出的意味。
那一刻我就在想:这人,生得可真是好看。
他也正抬头看着我,在等我说下去,我顿时反应过来,脸红了红,赶紧道:“小生……小生实在想坐个靠窗的位置,兄台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我两眼充满希冀地望着他,他却只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兄台,对不住了。在下喜欢一个人独处,这旁边还有如此多的雅座,兄台何不另谋座位?”说话有一股北方味道,明显不是江南人士。
我笑了笑,道:“那个……我不打扰你,我就只坐在这里。”
他却连看都不看我,低头只顾喝着自己的酒,颇有些书上写的大侠的味道:“可是在下不习惯与不认识的人对坐。想来兄台也不不喜欢吧?”
我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不讲情面,想我堂堂公主,能说到方才那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礼大宽容了,他居然还不领情,而且居然连看都不看我!
我心里有些气,不过不想被这人扰了我的兴致,于是“哈哈”一笑,走到他对面,拉开那座位,就坐了上去,道:“这可巧了,我偏偏就喜欢跟不认识的人对坐,好玩得紧哪!”
他终于转头瞟了我一眼,那一眼好像要将我浑身上下看个遍似的,看得我浑身不舒服。但他就看了这一眼,之后就转头看着窗外。
窗外春光正好,杏花吹满头,南湖水悠悠,从窗外面飘进来的花瓣果然有一片悄悄落到他头顶上。沾着发丝,在风中微微轻颤。
只听他冷冷地道:“公子未免也太心急了点,没看到眼前摆了什么吗?”
我见到那一副碗筷,还有一张小碟,摆在我那个位置的桌前。可是都动也未动。他这是莫名摆上去的,又不是在等人。
我于是又一拍桌子,指着那碗碟哈哈大笑道:“兄台果然体贴,连我的筷子都预备着?”
“公子真会说笑,这笑话可不好笑。在下在等人,难道公子看不出来么?”
“等人?”
他又不说话了,啜了一口酒:“公子还是赶紧走吧,我这里并没空位。”
我冷冷地道:“兄台莫欺我了,方才小二哥已经说了,兄台来的时候说的是一个人,这会子怎的冒出一个人来?”我顿一顿,道:“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我只不过是想要在这里吃一顿,兄台也太不给我情面了吧?”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却沉下脸来,道:“我说过很多遍了,这座位有人,我不想多说;这周围座位多得是,兄台想吃饭何不到别的地方去?为什么偏偏要这个对座?”
我冷冷一笑,拿起筷子,指着那碗道:“当真好笑!一双筷子一只碗就能霸占个位子?那我每张桌子上都摆上碗筷,别人还坐不坐了?”
他又看着我,那悠然的模样终于挂不住了,面有怒色,一字一字道:“你让,还是不让?”
我心道:终于还是撕破脸了,那咱们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萧长安长到这么大,除了父皇,还没怕过谁。
“咱们把话挑明了,今儿这位子我坐定了。怎么着,你想怎么样?这位子是你家的?”我翘起二郎腿,气势满满地反问道。
他把脸一沉,冷笑道:“你既然如此不讲理,那就请恕在下无礼了。”
我看他那样子,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怵。我还没被谁这么瞪过,于是坐在那里不动,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他,心想我倒要看看,光天化日,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坐在那里并没有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端起酒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酒,我满面狐疑,耳畔忽然听到桌子下面呼呼有风声响过。正在想时,就听见坐的凳子“啪”的一响,那凳子竟然齐根断裂!
我“哎哟”一声惊叫,叫喊出来的时候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少年却兀自坐在我对面,笑了一声,一边喝酒,一边悠然自得地道:“小二哥,一会儿拿把新的凳子上来,让这位公子陪你们银两。”
“你说什么?凭什么让我赔?”我坐在地上,屁股蹲得生疼。
“这凳子是你坐断的,自然是你赔。”少年悠然地说。
“你胡说!我明明动都没动,是你使的什么鬼把戏。”我怒起来,一脚踢了一下桌腿,大声争辩道。
“我可一丝都没动,公子何出此言?”他居然还笑了笑。
我疑惑地仔细想了想,我确实没看到他动,但是他是怎么弄的呢?
“不对!我怎么可能会坐断!一定是你搞的把戏!”
他戏谑地看着我:“这便不知了,想来,是这小凳子担不住公子的身体……”
“你居然说我胖?”我指着他,悲愤地道。
“我可没说一个‘胖’字,是公子你自己揣度的,可怪不得我。”他继续悠然自得地喝着酒,我坐在那里还没起来,只是两手撑着地,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反驳的话,心想这人真是可恶透了,那份悠闲的嘴脸真是可憎。
我这样想着,两手一撑,忽地就立起来,口中大声道:“喝!我让你喝!”
我伸出手就扳住桌子,然后手一扬那桌子就翻了过去。他当然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手,可是身形却快得很,桌子刚要翻,他双足一蹬地面,嗖地飞身而起,居然从空中转了个圈儿,落到地上。那酒杯盘碟都从桌子上滑下去,稀里哗啦摔了一地撒了一身。
我看得呆住了:心道这家伙居然还会点武功!
“你这是做什么?”他瞪着眼睛看着我,脸上那副悠然自得的表情终于没有了,气急败坏地大声说。
“不知道谁那么无耻,好意思说我!不知道用什么把戏把凳子弄断,还摔了我一跤,我……我今天不报此仇,我就不是……”我刚想说“我就不是晋国公主”,但一想到这是在嘉兴,立即住了嘴。
他站在那里,冷笑道:“是什么?”
我骂道:“是你个头!咄!吃我一盘!!”口中喊着,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盘子,就朝他扔去。
没想到这人竟真是个练家子,只见他身子都没怎么动,只朝一边轻轻一侧身,就躲了过去。
我更加怒不可遏,于是又两手一手两三片,上下左右分别袭击他身上各处。身旁的店小二连声叫喊“使不得!使不得!”,连声劝我们住手,我哪里肯听。
少年口中叫道:“小子莫再胡闹!”,脚下却四下腾挪,□□右侧,上下一起一跳一仰,就轻轻巧巧避了开来。
我拿起最后一片瓷片,朝他□□扔去,他皱一皱眉,两腿忽然岔开,那瓷片竟然从他□□钻了过去。
“莫再闹了!”他大吼道,随即腾起身子,指着我,脸上嫌恶地道:“你……你这是什么动作?南朝竟有你这样的女子?真是奇闻!……”
我一愣,他怎么看出我是女子的?我指着他,嗫嚅着道:“你……我……我明明是大好男儿一个,你……你……你胡说什么!”
他看着我,“哼”了一声,道:“你这身,一看就知是女扮男装,你以为自己的装化得很好么?连小二哥只怕也早看出来。”
“可恶,你真是无赖之极!……登徒子!无耻!混账!”我恶狠狠地看着他,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一边把自己能想出来的恶毒言语都一股脑儿抛出来。
旁边的人好多都停了话,转头看我们这边这一出好戏。
“骂个人都不会骂,当真可笑。”
“你……”我指着他,悲愤不已,心里却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顶他。忽然回头看看小二哥,他已经退回到那一边去了,大概是被方才这一场峰回路转的对话震住了。
“你说!我是男的还是女的?”我又指着他,大声道。
他脸憋得通红,陪着笑,一面连连摆手,一面含糊不清地道:“这个……这个……不好说,不好说……”
“什么叫不好说?男的就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