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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作痛苦的口气,苦苦哀求道:“看……看管大哥!我……我实在难受得很!快……快帮我叫大夫吧!”
那狱卒听了,疑惑着道:“你真的被老鼠咬了?”
“不……不是老鼠……”
狱卒推门进来,远远地走过来,见了我浑身发抖,缩成一团,又见我的面皮,先自变了脸色:“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道:“好……好冷!好难受……我……我八成是得了……寒热病啦!……”
那狱卒一听我这话,脸色更加惊慌,当下蹲下身来,伸手摸了摸我身上,立即便是一缩手,惊道:“妈呀!好烫!果……果然是寒热重症么?这……这可如何是好?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南阳王怪罪下来,这……”
我见他那手足无措的样子,装着痛苦,劝道:“大……大哥你莫慌,你快……快去请大夫来……来给我看看!”
狱卒大声道:“好!只是不知……这三更半夜,却到哪里去请大夫?”
“你……你快去请来便是……快!我……我要受不住啦!”我一声痛苦叫出来,装作突然昏倒的样子,一歪脖子,倒在干草堆上。
那狱卒怪叫一声,起身转了几圈,道:“好,我……我这就回过南阳王大人,去……去给你请大夫!”
我装着昏迷,只是不理会,听得那狱卒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睁开眼,心里一喜,暗道:果然上当。只是不知我这一装,是否真的会有人来搭救?还是只是个计中计?
当时正值夜半三更,正是迟迟钟鼓,耿耿星河,万物歇止的时辰。我深夜发病,就是给南阳王听了去,必然也以为是我几日来被苛待,加之天气严寒的缘故——生病是必然的。我自好好躺在这里,耐心等着大夫来便是了。只是不知那大夫来了又作何打算?我明明没有病,却被诊治,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这样想着,心下就冷汗直流。方才吞药的时候却不曾思量这么多,只是一股头脑发热就将那药丸吞了下去,现在却又瞻前顾后,然而已经是太迟了。
夜色深沉,寒风呼啸,听得到牢房外守卫的士兵来回走动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忽然又飘起了鹅毛雪花,直落了好久。我在牢房里,看见那洞口渐渐被雪花堆积起来。眼中一阵迷离恍惚,仿佛那手指突然之间又从那小小的空隙里出现了似的。只是恍了个神,就又消失不见。
也不知去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有外面把手牢房的士兵问话的声音:
“大夫带来了?”
“……不错。这是岑先生,连夜叫起来的……”
“快进去吧,不知道死没死……”
我连忙又装出痛苦的表情,迷离着眼,躺在那里。
那狱卒便领着三个人进了来,三人都戴着挡雪的帽子,此时一面摘下帽子,一面扑打身上的雪。
那狱卒变了个人一般,陪着笑脸,一面跟着走,一面恭声道:“岑大爷,犯人就在这儿了,这会儿耽搁了些时辰,只怕更是不好了,您看……”
这当先一人,身材并不高,有些驼背,我睁开眼来看时,果然便是岑先生。他后面却还站了两人,有一个身材略高,另一个略矮,看打扮都是他的随身药童。
只见岑先生不语,只是回头把那狱卒淡淡看着,那狱卒当即没了言语。只听后面其中一个药童沉声道:“这里没你的事了。我家先生看病的时候不喜旁人在侧,你不知么?快出去!”
狱卒当即点点头,答应着,过来给我的牢房开了锁,又转身对那三人拜了几拜,往后倒退回去,将门掩上,就出了门去。
这里岑先生却还兀自站着一动不动,宛如木然了一般。他后面两人,有一人却走到了门边,将门反锁上,朝这边点了点头。这边这个药童会意,便突然伸手,连点岑先生身上几处大穴。
我吃了一惊,眼睛立即睁得大了,再也顾不得装病。只听那岑先生闷“哼”了一声,低声冷嘲道:“我已经如此,你们还犯得着点我穴道么?”
只听那身材略矮的药童沉声道:“少废话!却是不得不防……”声音清脆柔软,哪里是个男子,分明是个女子的声音。
说话间,她忽然朝我一笑,走过来,蹲下身,低声道:“长安,快,起身跟我们出去!”
我又惊又喜,当下也忍住心中惊奇,低声道:“青姐?”
这男人打扮的人自然便是靳青。她点点头,另外一人走过来,也笑了笑,对我道:“公主,事不宜迟,咱们动作快些。”
这人却是阿莫。
我站起来,颤声道:“你……你们怎的来了?”
靳青看着我,眼里一软,道:“自然……自然是阿汜叫我们来的,想必……你早已知道他了……”
我心中一热,张了张口道:“他……他如今怎么样?”我其实是想要问,他为何不来?为什么苦心搭救我却又不来见我?我想要见他!
靳青看我一眼,低头黯然道:“你……你就莫管他了,咱们时间紧迫,要赶快行动!”
当下靳青和阿莫往地上坐下,各自从随身携带的葫芦里倒出了些什么,然后就沿着脸的边缘抹了开来。抹了片刻,轻轻一揭,那一张人皮面具便自脱落了下来。——这自然是阿碧的杰作,她虽然人已不在,只是不知生前留下了多少人皮面具。
靳青他们忙活完自己,又将那“岑先生”的面皮也揭了下来,这人的真面目就露了出来,却叫我大吃一惊——这人居然是李存勖的得力爱将,那日在宴会上舞剑助兴的李骥!
“怎么……怎么回事?”我指着李骥问他们俩道。
李骥动弹不得,只是冷冷一笑,道:“公主还是问他们吧,北海王……”
阿莫喝道:“闭嘴!当日你以舞剑为名,几次三番对公主无礼,想要试探我家公子爷的心意,你还待怎的?”
李骥冷哼一声,只是不语。
我说:“你们怎么抓到他的?”
阿莫忙着又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另一张人皮面具来,细细地为李骥戴上,李骥当即就是一皱眉,恨恨地道:“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靳青过来摸了摸我,放心道:“药效果然发作了。我给你戴上面具,莫慌……”
她说着,又在我脸上涂了药液,将自己方才脱下来的那张面皮又仔细地戴在我脸上。
我一边任由她为我戴,一边指着李骥道:“这……这是怎么弄的?”
靳青笑了笑,道:“他中了我们的毒,当然是手到擒来……”
李骥憋着气,道:“还望你们……你们信守诺言,我既已如此屈从,你们定要将解药给我……”
阿莫推了他一把,将李骥的面皮整理好,又让我吃了一惊——这李骥居然活脱脱变成了我的模样!他戴的那张面皮竟是我的,是阿碧在金陵的时候做的那张!
阿莫笑道:“放心,李校尉,只要你什么都不说,我们自然会每年将解药相赠。你帮了我们大忙,李存勖也不会对你怎样……”
正在说着,只听门外有人敲门。大家都是一惊,只听得门外那狱卒问道:“大爷?可有大碍?怎的诊了如此长的时间!”
我们对望一眼,彼此终于吐出一口气,只听阿莫沉声骂道:“多嘴!正在紧要关头上,你这厮又来聒噪!却是多事!”
那狱卒方才不敢再问了,这里靳青终于将面具都忙活完,阿莫也将“岑先生”那张面皮戴在自己脸上。靳青则将阿莫带的那张面具贴在自己脸上。
我又换了一身药童的衣裳,那李骥则穿了一身囚服。阿莫换好了“岑先生”的装束,将李骥一推推到干草堆上。李骥冷哼一声,没有反抗。靳青又不放心,走过去,一拍他穴道,李骥惊得一张口,靳青早将什么东西送到他嘴里,李骥只顾惊慌,径自将那东西吞了下去。
“你……你们给我吃的什么?”李骥惊道。
靳青低声笑了几声,道:“放心,并不是毒药,只不过让你浑身发热,就如同得了寒热症一般。你好好在这儿装你的公主,不一会儿就会沉沉睡去。我们走时,你若多说一句话,这解药就别想得了。”
李骥听了,鼓着腮帮子不语,脸上气得通红,不多时,果然面色沉沉,发热了起来。靳青又将他的头发解了,搅得一团乱,这下子,除了身材略高,整个就如同另一个萧长安卧在那里一般。只是他身材本来就并不高大,又既然卧在这里,身材高矮自然更加看不出来。
我随着扮成“岑先生”的阿莫还有靳青,朝门走去。走到门前,回身望了望躺在干草堆中的“公主”,一动不动,似是早已睡去。
阿莫看了看我俩,我心下还有些忐忑。于是靳青握了握我的手,轻轻按着,柔声道:“莫怕,待会儿出去,你只不要出声,低着头直走便是。出得外面,你就跟我们走。——外面自有人接应。”
我点点头,当下将帽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