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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已经很大了,她绝望之下大声道:“你别管我了,你快逃出去吧。”
她话音刚落,锁声忽然清脆一响,门竟是开了。阿琇随即愣住,站在门口的女子手里拿着长长的一挂铜钥匙,面色清冷,却是明月。阿琇从未想到竟是她又来救自己,一时间心中感激万分,却不知该说什么,
明月拉着她就往楼下跑去,火势这样大,顺着木质的楼梯蜿蜒而上,很快就将她们的衣襟和发丝烧得炽热,楼梯几乎都要被烧尽。两人冲到楼下时,楼梯堪堪烧榻,轰的一声倒在地上。两人都被吓得不轻,跑出绣楼时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却在对方眼中都看到惊惧。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逃出去。”明月哑着嗓子冷冷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下次你未必有这样好的运气。”
阿琇虽然恨极了钱家的人,却也知道明月对自己着实不错。她低下头深深地向明月行了一礼,“日后若能相见,我一定会报答二小姐的大恩。”
明月点了点头,面上神情却是平常:“今夜他们都不会过来,你从后门出去吧,一直往北走就是渡口,不要回头。”说着她从怀中取出—支金步摇,递给阿琇,“你随我这么久,我也洠裁炊鞲悖庵Р揭』箍梢曰恍┮隳米虐伞!
阿琇想不到她会出此言,一时间竟是愣住了,迟疑道:“二小姐……”
明月默默看了她许久,方道:“我看你言行举止,不似出于贫寒之家。定是洛阳城破,你才遭此劫难。我都能看出此节,爹爹娘亲和姊夫更是都能看出。他们既然己经得罪了你,留着你难免日后会生祸乱,这也许是他们定要取你性命的缘曲。他们虽是我亲人,但我并不认同爹爹他们的做法,你我相处甚洽,我不愿加害你。在此我只求你一件事,如果日后你会回来,请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怪罪我的家人。”
阿琇沉默半晌,轻轻点了点头道:“二小姐宅心仁厚,日后定有福报。阿琇不会忘记。”
明月听她许诺,始是放下心来,轻道:“走吧。”
阿琇转身便向门外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沉沉夜色中,她终于明白,自己实在不谙这世事的险恶,直到临别明月的那几句话她才醍醐灌顶,自己为何会遭此大难一场。若想在这乱世存身,永远记住要明哲保身,自己看似衣着质朴,可一言一行却无时不流露出旧时的影子,今日若无明月相救,恐怕就要命丧钱家绣楼,做个冤死鬼。
元宵即过,冰雪很快消融,一时城中绿芽新萌,百物待新,都是一派勃勃生机,若不是宫里换了新的大汉旗织,浑然使瞧不出与去岁有何区别。
朱夫人有身孕的消息很快传遍宫中,刘渊极是欢喜,又賜张夫人黄金万两,以示恩宠。张大人并不忘旧恩,言道羊献容曾是故主,曾有恩于己,定要认为义姐。朝臣虽竭力反对,但刘渊仍是不愿拂逆红杏的心愿,也对献容多有赏赐,甚至赐她出入张夫人寝宫的恩典,至于她与刘曜之事,权当睁只眼闭只眼,不再过问。张夫人一时间恩宠之盛,无人能及。
呼延氏心中恨极,私下与刘和言道:“汉女最是狐媚,偏能迷惑殿下,我恨不能效仿吕后将她做成人彘。”
刘和大是惊骇,赶忙捂住母亲的口,低声斥道:“母后可是糊涂了,这话若是传出去还能得了。”
呼延氏话一出口也有些后悔,可她强辩解道:“这是我的宮中,我看谁敢传出去?”
刘和苦劝道:“母后,如今不比当初在并州时,父皇己经登基为帝,母后虽为正宫,也要恪守言行,不要给别人落下话柄。”
寝殿里须臾间便寂静下来,宫女们识趣地退了卞去,呼延氏望着儿子,忽然悲从中来,呜咽道:“你三弟也不在了,如今母亲只有你一个,偏你父皇还迟迟不肯立太子,而那贱人生下的儿子哪甩是好相与的,可你父亲还把他与你并立左右贤王,我怎能不焦心。若是你大舅父在还好,你父皇到底敬他三分,现在你大舅父也不在了,小舅舅想为你说话,但你父亲从来都不听他的。”
刘和心知母亲的幼弟呼延攸实在是个草包,他不满地打断母亲道:“小舅舅心比天螅翟谖奚醪叛Вゴ缶艘膊豢粗厮鈦~怨不得父皇。”
呼延氏白了儿子一眼:“亲舅舅你都不帮着,你还指望着谁能替你说话?我每毎想到此事,就夜不能寐。这也就罢了,安昌王和西昌王两个都狡猾得要命,迟迟不肯在立太子的问题上表态。而那个刘曜摆明了和刘聪结成一脉,处处与你作对,若他们弄进宮的那个小狐媚子再生下个儿子,就不知你我母子在你父皇心里还有没有半分重量了! ”
刘和默然片刻,心底也是黯然,半晌才说道:“当初册封渚王时,母后怂恿匈奴诸将执意不肯立五弟为王,难柽他要与我们作对。”
呼延氏面露憎色:“那贱人生的儿子要封王也就罢了,到底是你父皇的骨肉。可他一个奴隶出身,也配和你同封为王?我断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刘和叹了口气道:“母后这就有失大局了,如今之计,笼络人心最为重要,不可处处都树强敌。而且那次之后,父皇也对匈奴诸将警惕许多,总觉得他们听
命呼延一族,又消弱了小舅舅的兵权,母亲岂不是自削羽翼。”
呼延氏固执道:“听命我们呼延氏有什么不好,当初若没有我哥哥,他一个质子岂能为王。”
刘和急道:“母后噤声!这话哪里说得。父皇如今是皇帝,雷霆雨露都是天威。”他心知母亲到底是妇道人家,不知轻重,又缓和劝道:“如今张夫人虽然得宠,但根基不牢,无非是宫中无人能与她争,风头才会强劲一时,母后若真想压制于她,我倒有个法子。”
呼延氏眼前一亮,忙问道:“你有什么法子?”刘和轻声道:“广开后宫,多纳嫔妃,自有人能和她争,将她压制下去。”
呼延氏皱起眉头,大是不悦:“你父皇年纪大了,还要弄些狐媚子入宫,岂不是折腾垮了他。”
刘和望着母亲,摇头道:“母后不让父皇纳嫔妃,父皇就会进昭阳殿吗?母后当初抓到一个陈娘子,把她牢牢看管在并州,可是不久不就有张夫人进宫。”他瞧着呼延氏脸色发白,便缓了口气,顿了顿道:“父皇如今已经登基,是天下之主,到时候姹紫嫣红一片,那张夫人还有什么可得意的?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凑近呼延氏耳边,轻声道:“岂不是更好解决。”
呼延氏怦然心动,现在的确是这样,如果自己动手弄掉张氏肚子里的孩子,刘渊第一个便会疑心到自己,可如果后宫人多了,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她缓缓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儿子的提议。刘和忽然又问道:“母后在父皇身边,还有什么得力的人可用?”
呼延氏想了一瞬道:“有个侍中刘乘,过去受过你舅舅的大恩,你父皇并不知道此事,想来是可以用的。”刘和长舒了口气:“那母后要私下里给此人多点赏赐,如今能在父皇边上说上句话不是容易事。”他见母亲无语,又道:“我近日与氐族族长单征颇为交好,氐族既然归顺我们大汉,以后也能为我所用,母亲放心。”
刘和说服了母亲,便往外走去,他如今是左贤王,朝堂之上以他为尊,自是有许多事要处理。呼延氏看着儿子健硕的背影,忽然想起当初和刘渊少年夫妻,情投意合的甜蜜时光,少女时的无忧无虑似是瞬间重回心头,一幕幕仿若昨日一般,彼时何知夫婿飞黄腾达之后竟有今日这样的困扰无奈。她重重叹了口气,命人去请弟弟呼延攸进宫来商议,可忍不住有几滴清泪从已不那么清澈的眸中缓缓滑落。
阿琇到了渡口,只见两三舟子守在船边,便问道:“可有船能去建邺?”
那舟子极是狐疑地望了她一眼,却问道:“你是北人?”
阿琇点了点头,只见那舟子变了脸色,却跟另一人耳语几句,方才白了她一眼道:“今日不渡了。”
阿琇大是焦急,问道:“为何不渡,我又不是不付船资。”
那舟子没好气道:“不渡就是不渡,去别家问去。”
阿琇还想软语相求,那舟子竟是一乘船浆,将船驶得远了。阿琇气苦,险要坠下泪来。
旁边另一个正在往岸边搬货品的船公看上去年纪大些,便说道:“姑娘莫气,他不载你是有缘由的,如今所有人入建邺都要查问户籍,若是北地口音的一个都不能入城。”
阿琇大是诧异:“这是什么缘故?”
那船公说道:“听说是王太傅下的命令,说是防止奸细。”
阿琇大惊:“是哪个王太傅?”
那船公亦是有些吃惊:“便是王导王太傅,王太傅保驾有功,姑娘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