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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夫人你莫要如此说,穆宇学得比我好多了,这些都是他教我的。”
铁有德看向穆宇的眼睛亮了,这会他连考校都没考校,直接在名册上添上两人名姓。入官学定要考核,宜悠本还未长生捏一把汗,如今他沾了穆宇的光,直接略过这一关。
“至于璐姐儿,自是可以入官学,不过得出个家中长辈陪同。”
铁有德这话让薛夫人犯了难,薛家那边的人她着实不放心,而她还要打理着绣坊,维持母女二人生计。
“这,来个丫鬟可好?”
“朝廷明令官学中带丫鬟小厮。”
璐姐儿抓住自己娘的袖子,她是想念书,可书不念顶多伤心几天,娘不管绣坊他们俩就得忍饥挨饿:“娘,算了。”
“不必。”宜悠站出来:“先生,我也想识点字,就在这陪着她吧?”
“穆夫人想学,自可请女夫子入宅教。”
“哪用得着那般麻烦,穆大哥并不在府内,我一个人也无事可做,多学俩字也是好的。”
铁有德自不会不答应,事情就这般定下来。官学正房很大,他将一张长桌子抬于南窗下,一大一小两人就坐在这。他们边上是长生和穆宇,有两小隔开正好。
而后便是庄重的拜孔夫子,虽然大越朝盛行百家争鸣,但学堂中却还是拜孔子。至于要学的内容,那就杂而多,显示《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识字。背熟了这些后,大部分文字的意思也就明了。再学法家、墨家或是儒家,全凭个人爱好。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大越便是如此。
“读书,首重修身养性。书读少者固然可惜,然道德败坏者更是可恨!”
铁有德说了一大堆,着重告诉这些孩子,要先学会做人,而后再去科举。若连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书读得再好官做得再大,那肯定会为祸一方。所以品性不好的孩子,他绝不会再教,免得让他学太多为祸乡里。
宜悠却在默默想着品性不好的准则,在她看来春生的品性着实堪忧,可他还是被官学留了下来。可反过来想想,若官学这边说不好,那春生定无法再在云州生存。诲人不倦者多怀有仁慈之心,若非大奸大恶,怕不会轻易对一个人下论断。
“三拜孔夫子,上香。”
宜悠也跟着拜过去,起身时她望着墙上高悬的孔夫子画像。寿眉掩盖住眼睛,虽然面目尽可能的严肃,仍无法掩盖其慈眉善目。这是一位真正的智者,那双洞察事事的双眼似乎在透过每一幅画像,观望着天下芸芸众生。
一个个上前拜完,第一日的入学也算完成。因着璐姐儿拉够了仇恨,所以虽然她是县尉夫人,仍有不少人对她冷脸相对。
宜悠并不顾忌这些,她来官学虽是临时起意,但也有自己的主意。她与穆然说好要写家书,可两人却各自有着难处。穆然认字多,但一手字却跟鬼画符似得。而她虽然写得好一些,但认字却极少。
平常记个账还行,若是真写家书,怕是有好多字她还不会写。虽然家中有穆宇,更有个书法比所有人都好的常逸之,可这种事她却不想经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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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官学出来时,薛夫人对她千恩万谢。因着感谢,她甚至主动包下了包子铺开张时所有的红绸。
“你和璐姐也要吃饭,这可怎么生是好?”
薛夫人连忙摇头:“就一点红绸罢了,我虽然不若你们富庶,但这点东西还是出得起。不是我自夸,满云州就我扎的红绸最好,常爷五州斋开张时,还是自我这拿得咧。”
常逸之笑着点头:“却是不错,薛夫人好手艺。”
“不过是费点功夫,你们也别忘心里去。我听着璐姐背熟,就着月光明快就做出来了。”
宜悠直接代李氏答应下来,来时从沈家四合院走得,回去时却是走另一条路。端阳已经将东西运往穆家,从今日起,她便要到穆家住下。
另一项与来时不同的,便是这次她并未坐马车。自官学大门出来后,拐个弯再过一户便是穆家。仔细算起来,不足百丈距离,当真是极为近。
“你们俩且记好路,我只晌午去,下午你们却是要自己来回。”
长生耷拉下眼:“姐姐,如此近的路,也就你能忘记。”
宜悠横了他一眼,的确她还有个别人都不知道的事,到一陌生的地方她很容易迷路。同样的路,除非走个十来遍,否则她很难记住。得亏有重生的经验,不然凭她自己,绝不可能从一开始起就躲过四丫在县衙的算计。
“都进来吧,我和你娘住第三进。长生和穆宇要读书,便在书方边上,那里我早已命人收拾出来。至于宜悠,你先住着第二进可好?”
听着常逸之的安排,宜悠瞅着他这院子。不同于章氏布置的那种雅致和精巧,常爷的整个院子并无太多装饰,青砖青瓦房方方正正的立在那,烘托出一种别样的严肃。
“本来就是打扰,自然客随主便。”
“你们哪儿能是客,此处也是芸娘的家,自然也属于你们。”
常爷坦诚不作伪的态度让宜悠放松下来,他是真不计较这些。他有那么多银钱,莫说这一个院子,就是再修十个八个他也修的起。而且他这人,向来视金钱如粪土。
“长生和穆宇还不快谢谢常叔。”
两人背着书囊,像模像样的拱手作揖。听到长生那声“常叔”时,常逸之身体僵硬了下。
李氏很敏锐的感觉到,赶紧扶住他:“你可有事?”
“无碍,咱们也早些去用膳。”
宜悠看看常逸之,再瞅瞅长生,心中有些怀疑。常爷这是激动呢?还是不满长生没有开口?不过很快她就否定了后一种想法,因为当日议亲时,常逸之可是很坚定的让长生改姓李。
甚至在准备婚礼的半个月中,他已经手脚麻利的去了趟云州,将长生的户籍改过来。是以如今虽然沈家还不知情,但先前的“沈长生”已经改成了“李长生”。
至于她当然也改了,不过嫁夫从夫,外人多数叫她“穆夫人”,或者干脆唤宜悠。至于“沈宜悠”还是“李宜悠”,连她自己也未曾多做关注。
想了一圈她很笃定,这是常爷激动的。活了半辈子他没个孩子,如今见到长生这般乖巧的,肯定要疼爱几分。常爷的本事他知道,有他护着,日后长生的路肯定会更顺遂。单这一点,他这个护身符,可比春生母子视做护身符的主簿一家要稳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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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悠的猜测很快成了真,落座后常逸之进了一趟里屋,从内拿出一双玉佩。
“今早太过匆忙,忘记将此物给予你们。”
李氏站起来,颇为惊讶:“怎么会是此物?”
常逸之惊讶:“芸娘也知晓?”
“三个月前你不是与我说过,当年你娘……娘她留下了些东西,有些颇为贵重,你愁着怎么送过来。那日我去五谷斋,刚好听到你吩咐明远,说这是先母遗物,要好生保存。”
常逸之笑容中有些懊恼,似乎懊悔自己不小心,被她发现了般。
“恩,正是此物,这玉养人。”
“如此贵重的东西,哪能给俩孩子。”
“再贵重的东西,束之高阁也只是蒙尘。正好两块,你们姐弟一人一块。”
宜悠接过来,入手滑腻,并不若一般玉石那样冰。从颜色和水头上看,她与长生那块应该是出自一块籽料。她的是佛,长生的是观音,都有着吉祥的寓意。
“拿着吧,这声常叔也不能白叫。”
常逸之依旧笑得一脸无所谓,仿佛他送出去的不是价值连城的玉佩,而是路边商贩那随意买来的冰糖葫芦。
“多谢常叔。”
见所有人都倒戈,李氏也终于不再拒绝。常逸之见了更是高兴,芸娘对他很是生疏,这让他好生苦恼。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赚钱,而且现在他也不缺钱。再说娘那些东西,本就是留给他。如今付出点,让她心怀愧疚对他多坦诚些,他却是极为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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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悠就在常府住了下来,晌午陪着三个小的去官学。虽然她学得不算快,但也不算慢。
而下午她则会回来,做点针线活,忙活着糕点铺子的进度。有了常爷这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人在,她安心的当起了甩手掌柜。
偶尔她也会思念穆然,掰着手指头一点点计算着她走到哪儿,提起笔在宣纸上描摹着他的模样。
终于过了十来天,云县城中郎中诊断出,她有了尽一个月的身孕。先前半月时脉搏太过微弱,除却常爷无人敢断定。如今这样却着实是铁板钉钉。
这时候她为李氏新婚刺绣的那炕屏已经完成,太复杂的她不会,所以就选了四君子。与旁人的梅兰竹菊四幅画不同,她直接省事的绣了字。
字是常逸之写得,隶书颇为有风骨,而后她一针针的绣上去。原本以为不会太好看,出来后结果却着实出乎她的意料。淡黄色的纱布上绣着几朵祥云,上下烘衬着蓝色大字,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