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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淡的双眸闪过一些泪花,妤贵嫔依旧不愿意理睬皇上,只是把头撇了过去道:“事到如今,皇上安慰臣妾还有什么用呢?臣妾已经不像再生惹是非了,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如果皇上没有要说的,那请皇上回去吧。就像皇上自己说的,皇上也有很多无奈之处,臣妾懂了,不再为难皇上了……臣妾想要好好冷静一下……”
皇上踌躇了一下,再次俯下身帮她掖了掖被褥,温婉地道:“既然如此,那朕也不勉强了,你别再伤心了。你要再哭,朕可要心疼了。还有别再多想了,朕答应你,朕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委屈了。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残花败柳
余光扫过,梨花案上放着一盘金黄相间的凤梨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皇上走到一边,轻轻捏了一小块,温柔地递给妤贵嫔勾唇道:“吃一块,表示你愿意听朕的话,别哭了,看你哭得像个小花猫一般了。”
“皇上,你取笑臣妾……”
对于一个天子的细心和安慰,妤贵嫔也不由得转怒为喜,动容道,“要是皇上答应臣妾,以后都这么对臣妾,臣妾就不哭了。”
“好好……朕一定答应你,那你就快吃一个呵……”
避免节外生枝,皇上也只能迁就妤贵嫔,佯装在意地扬起龙袍为她拭去了一些泪渍,心想着能安定她的情绪就行。
接过凤梨酥,甘冽的香气沁入鼻子,妤贵嫔顿时感觉也有了一些食欲,眉头也渐渐消退了不少。
守在门外的郭嬷嬷看到皇上和妤贵嫔如此卿卿我我,脸色不禁沉了几分。
一双猥琐的吊梢眼四处顾盼,余光闪烁。
郭嬷嬷瞧了瞧四周,见准了时机赶紧端着茶水匆匆离去。
凄凉黄叶,宫墙怨,声声不绝。
已然癫痫的芙昭仪蓬头垢面地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喃喃地自言自语,时不时发出几声大笑。
可巧,那冷宫门外偏偏今个儿热闹了一番。
几个宫女叽叽喳喳地聚集在外面争辩着,谁也不愿意罢休,都说这里是自己主子的地盘。
不过很快被一阵轻微的咳嗽给打断了,原来是郭嬷嬷来了。
当年郭嬷嬷也当过冷宫苑的主管,多少也还有些脸面和威严。
宫女们齐刷刷站在一列,恭恭敬敬地向郭嬷嬷福了福身。
“你们这群奴才,干嘛吵吵闹闹?如今还是这么不像话。虽说这里是冷宫偏殿,可是等你们老了,红颜失去,或许连这里都分配不到了,还不知道好好珍惜。”
可这话说多了宫人们自然不乐意。
“郭嬷嬷,你也别再自以为是了,等我们红颜褪了,你便早就烂在土堆里了。当年是当年,好汉不提当年勇啦,更何况你来这里不也是偷偷摸摸的吗?按没了规矩说,你是第一位,姐妹们,你们说嬷嬷大人是不是倚老卖老啊?”
、横外有横
“死丫头,就数你年轻哈。你是哪个宫的,这么嚣张?倘若我真要倚老卖老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才是。真是不懂你们一大群人到底争个啥啊?”
郭嬷嬷气得像是得了黄疸,只不过碍于自己的面子强忍下来,毕竟最重要的事儿还没做呢。
“启禀郭嬷嬷,奴婢是静月小主的丫鬟,而她是芙昭仪的丫鬟,如今谁不知道芙昭仪比谁都不受宠,少一寸路也不见得怎样啊。”
宫女唯唯诺诺地指着刚才跟郭嬷嬷顶嘴的那个宫女,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静月小主虽然现在不受宠,但不代表以后不受宠。郭嬷嬷,你应该知道,其实就算你继续帮着芙昭仪也没个用,她不可能再受宠了。奴婢劝你还是省省你这把老骨头,好好安享天年吧。”
“贱丫头,敢在我面前颐指气使,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其他人都退下,你,还有你两个死丫头给我过来。”
宫女丝毫不害怕郭嬷嬷的威胁,得瑟地笑了一下,撇撇嘴道:“郭嬷嬷,要不要奴婢把生辰八字都一一报出来啊。不过在奴婢报出来的同时,郭嬷嬷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可是妤贵嫔的宫人,不是芙昭仪的宫人。奴婢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嘴巴永远都守口如瓶。郭嬷嬷,你说呢?哦,对了,奴婢是岱隆城中土生土长的,如今已过十八,大家都叫奴婢小绵,而这位……”
郭嬷嬷压住胸口的那股涌起的闷气,摆手道:“我知道骂我老的是谁,你唤作彩夜,是吧?”
彩夜也不屑地点点头,眉毛翘得半天高,似乎别人都没自己来得高贵。
“好一个小绵,好一个彩夜,奴家算是记得你们了。不过今个儿我也不想花时间浪费在你们两个黄毛丫头身上,好好侍奉主子,别不知好歹地再让我逮到一次,否则定让你们屁股开花。你们两个都听清楚了吗?”
“嘿嘿,还指不定谁屁股开花啦。不过郭嬷嬷,我们开花倒是不打紧,可你年纪这么大了,奴婢还真怕你受不住啊,想想就心疼。妤贵嫔如今小产,你倒还有闲工夫跟咱们耗费,真真佩服你不行。”
彩夜抿了抿嘴,拉过小绵又继续讽刺地添了一句,“郭嬷嬷,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跟奴婢们一起去侍奉主子吧。”
、祸不单行
郭嬷嬷白了一眼,一肚子恼火也只能暂且浇灭,不过也不忘嘱咐她们好好各司其职。
芙昭仪蓬头垢面地乱跳乱舞,仿佛像是得了什么好东西,心头乐滋滋的。
见到嬷嬷来了,她依旧兴致勃勃地发着癫痫风。
“娘娘,奴婢已经关上门,外头也没人知道。娘娘要奴婢做的事都一一办妥了,如今妤贵嫔小产了。接下来奴婢该怎么做,还望娘娘明示。”
芙昭仪划开那一道闭了很久的唇弧,从怀里掏出了一大锭黄金,高高举起说道:“做得好。只要本宫活着一天,绝不会亏待你的,你就安心为本宫办事吧。”
“奴婢谨遵娘娘之命。只要用得到的地方,奴婢就算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郭嬷嬷垂垂老脸,虔诚地跪在地上,可双手却还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汐夫人一整晚都没睡好,知道第二天妤贵嫔小产,心揪得隐隐作痛。
这下不知道能不能逃得出干系,她想好了,自己没做过,何必畏畏缩缩反而露出什么马脚,哪怕皇后娘娘用刑逼供也绝不承认。
芙昭仪的下场,人人都知道。
当初如此受宠又如此有家势的女人最终落得个什么下场,汐夫人不想自己也变成那样。
可如今偌大的宫中连帮自己一把的人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同仇敌忾的好姐妹了。
“秀莲啊,你觉得皇后会怪罪于本宫吗?”
秀莲端了一些薏仁米莲子粥,轻轻放在了案上,劝道:“娘娘,你别再胡思乱想了。就算是你做的,皇后也不敢拿你怎样,你肚子里还有皇家子嗣呢,更何况这根本与你无关。奴婢猜,指不定是妤贵嫔自己惹得祸,现在就把气撒到别人身上。奴婢最讨厌她了,什么叫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现在她总算尝到一点滋味了。”
由于晚上没睡好,眼袋深得发黑,汐夫人垂了垂无精打采的睫毛道:“秀莲,别胡说,小心祸从口出。你要知道,宫中不是个你可以怎样就怎样的地方。”
“皇后娘娘驾到!”
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故意大声喊了一下,随即汐夫人便向秀莲使了使眼色道:“说曹操曹操就到。秀莲,快去迎一下皇后娘娘吧。”
、识破诡计
秀莲皱着眉头,福身告退。
见案角上放着一把月牙儿般的水果刀,汐夫人忙不迭地爬下床,颠颠撞撞走向那刀把。
“皇后娘娘驾到。”
敏如陪着玉妃刚踏入汐夫人的寝宫,便又触目惊心地望到了一滩耀眼的血水。
身为一宫之后的玉妃面色惨淡,大步走到了汐夫人旁边,原来她的手指上划破了一大块,床上,褥子上也都是血渍。
“来人,快传太医。”
她扶起蠕动着薄唇而又病恹恹的汐夫人,梳了梳那乱了形的发丝嗔道:“汐夫人,你到底怎么了?你肚子里可有皇家子嗣,你怎么会这样不小心呢?”
说着玉妃站起了身,招来秀莲问道:“秀莲,你们娘娘平日里有没有放着绑带或是白纱?先包扎一下,再这样流血下去怕要出人命的。”
秀莲吓得双腿发软,直打哆嗦回道:“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找。”
敏如拍了拍玉妃安慰道:“娘娘,汐夫人似乎很虚弱,要是再流血不止,恐怕肚子里的孩子会受到影响了。要不让奴婢斗胆来试一试。”
玉妃挑了挑眉尖,也决定让敏如来帮助她先止穴,免得伤害到孩子。
等到太医狼狈赶到,汐夫人一直嚷嚷着头痛。
经过太医诊脉,这才知道孩子还算是安然无恙,不过好在亏了敏如,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汐夫人,你为何要如此?”
玉妃望了望那把刀子,勾起唇弧,眯着眼色问道,“汐夫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