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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歌点头道:“天不下雨,我们也不能求雨,徒留此地,恐惹不便。就听崔总管安排,我们速速离去罢。”众随从点头称是,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去,绿茵走出两步,回头看小姐仍靠着土障不动,过来拉了她衣袖道:“快快走吧,一会天暗下来,不好赶路。”崔鹏也道:“据属下所知,出了这村子并不等于出这林子,若要找个象样的镇子留宿,少说也在三十里外了。少夫人,天色不早,赶路要紧。”
白如歌起身叹道:“走罢,走罢,天意非人愿能左右。既不能相助,不如少见为净。”遂提了衣裙,随二人而去。突觉头顶迅速昏暗,似一片厚重的棉被从天而降,当头捂下,白如歌惊得低呼一声“哎呀”,只觉眼前顿亮,抬头一看,一道闪电破空劈来,迅速裂开,张牙舞爪的布满整个天空,紧接着,耳边响起轰隆隆的雷声,由远而近,滚过头顶,一声沉似一声,有千军万马之势,排山倒海之威,瞬间震天动地。
三人齐声喜道:“可是要下雨了?”齐唰唰回头去看众村民,只见村民们仍是五体投地,不知是不是雷声太重,竟连低低的念叨声也没了,半晌,众人齐齐的仰头举臂,高声欢呼起来,紧接着,有人站起来,疯狂的跳舞,也有人仍跪倒在地,咚咚咚的嗑头感恩。三人躲在土障后,看着众人兴奋的样子,也忍不住要出去与他们同乐。
紧接着,狂风骤起,掀地而过,将众人的衣服吹得呼呼作响,衣裳翻飞,白如歌与绿茵身上的珮饰更是叮当作响,崔鹏忙从绿茵手中取过伞,亲自为少夫人遮挡,白如歌举袖遮脸,笑道:“多谢崔总管,这风、雷来得突然,只怕很快就要下雨了。”
果然,雷声辗空而过,狂风卷地离去,雨就来了,众人骤然停下欢呼,摒声禁气的聆听天籁之声,一滴,又一滴,豆大的雨点打在干涸的土地上,隐药能听到那清脆而沉重的声音,那枯黄的树叶与藤蔓,也似乎苏复了生命,渐渐寻回了绿色。雨越下越大,先是点点滴滴,稀稀落落,慢慢的落得密起来,土地腾起一种消失已久的气味,不知谁高喊了句“感谢我们的神啊,赐予我们第二次生命。”众人又齐齐跪倒,对着那石猴重重的嗑了三响头,在密雨之下,一付付单薄的身躯,蕴含的是对生命与信仰的满腔热情。
他们嗑得虔诚极了,跪得庄重极了,每一次仰首与每一次叩首都定格成生命的巨卷。许久许久,才又站起来,在雨里唱起来,跳起来,载歌载舞。破烂的衣服,零乱的头发,肮脏的脸孔,都显示美丽动人。白如歌流着泪,缓缓走开。绿茵追上去,用衣袖替她挡雨,奇问:“小姐,可是着凉了?”白如歌微笑道:“这么温暖,怎会着凉?天意随人愿,我们走吧。”
欢呼舞蹈着村民们不知如何突然发现了三人,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大雨之中,白如歌的一身大红的喜袍,鲜红耀眼,大风吹起,裙带飘然,村民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尖叫着涌了上来。
崔鹏急忙护在少夫人前面,喊道:“有话好说,不要伤人。”
村民们哪里听得见他的,很快围了上来,崔鹏吩咐绿茵道:“护着少夫人快走,我来断后。”双掌蓄力待发。绿茵道:“崔总管小心护着小姐,这里交给我。”白如歌低声道:“休要伤了人,我们三人一道,快快离开便是。”两人一前一后夹着迅速后退。
村民们蜂拥而上,将三人围在中间,团团围住,用一种很奇特的语言唱着歌。
崔鹏一眼认出王婶,欢喜喊道:“王婶王婶,是我回来了。”一个干瘦佝偻的老妪上前来,朝崔鹏上下打量,喜道:“崔公子,你果然守信,真的回来看我这老婆子。”崔鹏拉住王婶也仔细看了看,心酸道:“王婶,您竟瘦成这模样了。”王婶乐道:“王婶能再见到公子,心里就很欢喜了。”
一个村民喊道:“王婶,真是崔公子么?他竟是我们的活神仙呢?”又有人喊:“旁边可是天上的娘娘下凡来救我们的?”
绿茵见众人并无恶意,也不害怕,嘻嘻笑道:“我家小姐啊,正是天上的娘娘呢。”众人听了,欢呼着跪下嗑头谢恩。
白如歌忙着还礼,责骂绿茵道:“又来胡说,受众乡亲大礼,可不是要折杀我也。”崔鹏也忙解释:“众位快起快起,这是我家少夫人。”
村民们道:“我等已有半年未见雨水了,命危旦夕,原是立誓,若天不下雨,我们便长跪于此,反正也无甚可活了。不想天可怜见,赐予我们神水。娘娘容貌丰俊,一身喜气,金光闪闪,必是天上神仙下凡来降雨的。”
白如歌哭笑不得,道:“小女子不过一凡尘俗人,乡亲们之苦,小女子是有心无力,这次降雨,实是上天有灵。”村民们道:“娘娘说什么,我们听着就是,心里总是相信这是娘娘慈悲,救我等于水火之中。”
白如歌急着解释,崔鹏却道:“少夫人,将错就错吧,娘娘就娘娘,让大家心里有个信仰总是好的。”村民们呼喊着围住三人又唱又跳。
随从们原是先离开了,突然雷雨交加,也是惊喜万分,回头却不见三人跟上,折回一看,只见众村民围着三人又喊又闹,正要上前相助,却见大家皆喜气洋洋,放下心来,也凑上一处歌舞。
崔鹏见雨越下越大,担心少夫人受凉,低低的嘱咐绿茵,可为少夫人遮着些,白如歌此时正与众人一起激动,当下回绝,村民们看见了,哟喝着主动拥蔟着三人回村去。
雷声,雨声,欢呼声,响成一片,一匹高头大马从林子深处疾驰而出,在众人面前一闪而过,奔入林子另一端,闪电一瞬间,马上一黑衣人半回首来,目光犀利的扫过白如歌与其身边的崔鹏,很快,隐入雨林深处。白如歌心中惊异,如此深林之中,暴雨之下,竟有人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穿过,此人绝非寻常,故此目光紧随不舍,却在那黑衣人回头之际,一村民正挥舞着双臂,恰好挡住自己的视线,再看时,早已不见人影,不免遗憾,转头看崔鹏,他正眉头紧锁,似有心事,低声问道:“崔总管思考何事?”
崔鹏据实答道:“瞧那马上人奇怪。”白如歌道:“正是,崔总管有何想法?”崔鹏目光游离不作声。
白如歌环视众人,绿茵正与村民们跳成一片,村民们似乎也当刚才急驰而去的人马不存在,忍不住拉过王婶相问,王婶笑道:“这有何怪,此地虽林深树茂,却不偏僻,西去关外,南往巴蜀,都极为便捷。商贾货夫,绿林草莽,都在来去,我等世居在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心底坦荡,从不惊慌害怕,来去过客,也从不伤害我们。”白如歌听得亦惊亦叹,放下心来。
崔鹏却依然锁眉道:“少夫人,属下斗胆请示,咱们不在此停留,早早赶路罢。”白如歌奇道:“崔总管莫不是担心刚才经过的是山贼强人,会折回来伤人?”
崔鹏道:“非也,几个强人,不在我眼里,只是来时,少爷便千叮万嘱,吩咐属下小心保护好少夫人,早去早回,路上不得有半点差错。”白如歌默不作声,崔鹏又道:“南北路遥,地面不平,属下以为少作耽搁为妙。”白如歌点头道:“崔总管言之有理,我们离去,也好让乡亲们歇息。”回头唤来绿茵,道:“天色尚早,我们这就赶路吧。”
绿茵嘻嘻道:“刚才王婶还说,要熬汤给我们喝呢。天黑路滑,不如歇一晚上再走。”白如歌责道:“又胡闹了,乡亲们久不见雨,哪里还有吃的?就算有一小口干粮,你倒安心吃?我们若留在这里,岂不是害了大家,还是赶几里地,再找地歇息好。”绿茵恍然大悟。
王婶过来道:“若是娘娘不嫌弃,就……”崔鹏抢着道:“多谢王婶美意,我们准备这就赶路,不麻烦您了。”
王婶高声惊问:“这是何故,莫非嫌弃?”白如歌道:“王婶莫多疑,我们确是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再有机会,定来看望大家。”村民们听到,都上前劝留,白如歌一一劝解,众人无奈,只得道:“娘娘既有要事,我们不敢耽误,只好携手相送。”
白如歌流泪道:“小女子何德何能,岂敢劳动大家。不能长留在此,是小女子没有福份,只求上天保佑乡亲们,风调雨顺,幸福安康。”乡亲们俱泣不成声。
崔鹏早已吩咐随从们抬来轿子,绿茵撑起油纸伞为小姐挡雨,白如歌将伞推开,道:“雨大风疾,请乡亲们回家歇息。小女子在此拜别。”朝众人福了一福,这才回身上轿,崔鹏也冲众人一抱拳,道:“有生之年,崔鹏必然再来看望大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