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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仇了恨了尘缘了
白云亦知今日是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振奋起精神来,对孟歌痛下杀手,虽说是身负重伤,但拼起命来,孟歌仍是难以抵挡,渐渐的退了好几步,好在白云还在防着雪凌公主的人,这层层叠叠的涌过来,再看虚无道人、易水寒与黑风双煞都静观一旁,随时可发起进攻,不免心中凉意阵阵。
弓箭手在放箭时怕误伤孟歌,难免投鼠忌器,雪凌公主咬牙道:“宁可错杀,不能放生。”得此命令,弓箭手肆无忌惮,立时箭声嗖嗖,白云虽挥袖如帐,挡落不少,倒底也中了几只,孟歌在深山学得如野兽般逃避的本事,但也不能尽躲,肩头中了两箭,虚无道人和易水寒见状,双双腾身扑上,分站孟歌左右,为她击落来箭。
孟歌看也不看,伸手拔出肩头两箭,顺手便扔在地上,仍与白云拼来死去活来,若说孟歌杀了白云,倒是为朝庭省了事,但是雪凌公主心高气傲,又刚被刘承恩所弃,对“夫妻”情份尤其恼怒,见孟歌非要亲手杀白云,也来了气,江湖乱党,不如共诛,正要大声下令“往死里射击”,易水寒指剑跃来,朝她喝道:“雪凌公主!你杀白云,悉听尊便,若是再伤我岳母,必与你追究!”
雪凌公主哪里听得一介草民这样对她喝斥,秀目圆睁向易水寒看过来,正对上易水寒寒冷如冰的目光,一股凛然之气下逼心底,当时就痴了,须臾,回过神来,黯然敛睫,摆手道:“弓箭手住手。”易水寒朝她淡扫一眼,漠然回身,跃至孟歌身旁。
白云趁机松口气,以手抚伤,指尖鲜血如柱涌出,忍痛折去箭,大笑道:“混战之机,雪凌亦奈我何?”雪凌公主脸色一变,道:“圣上仁泽,本公主亦不能伤及无辜,白云,虽不用弓箭手,你也一样要死。”弓箭手退后,持械官兵又围上来。
孟歌冷冷的看她一眼,毫不领情,仍是硬生生的吐出一句话:“我要亲手杀了他。”雪凌公主大怒,这个丑妪如此不知好歹!孟歌又冷眼看着易水寒道:“你向我发誓,给梅儿幸福。”易水寒一怔,心突的疼起来,没有说话,虚无道人接言道:“孟小姐,无需发誓,水寒亦能做到。”
孟歌摇摇头,肩头的伤口往向淌出血来,孟歌随手摸了摸,摸了一手血,虚无道人道:“孟小姐,你先包扎一下伤口。”孟歌道:“不必包,在血流尽之前杀了他就行了。”虚无道人还要说话,孟歌冷冷的摆摆手,道:“五弟,梅儿流了好多血啊。”
虚无道人瞟了眼地上的暗红的血迹,叹口气道:“孟小姐放心,水寒当保护梅儿周全。”孟歌蓦然目光尖利起来,象两柄利剑指着易水寒,厉声喝道:“我要你亲口对我说。”
易水寒抬眼直视孟歌,肃然道:“易水寒向您发誓,让梅儿幸福。”话刚落音,孟歌狂笑不止,良久,从胸口摸出一块玉珮,放在易水寒手里,柔声道:“十八年前,它就是你的。”易水寒的心象是被一把匕首慢慢的割着,疼痛不已,他认出这是在京兆府外的树林中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问他认不认识的那个玉珮,如果当时自己认出来……
易水寒握着玉珮,眼睛微润,虚无道人叹道:“孟小姐,你这是何苦。”孟歌悲声道:“五弟,你是得道之人,你说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我孟歌这十八年里日夜念着两件事,杀了白云,看看梅儿,得水寒重誓,梅儿这事已了,若再杀了白云,此生亦无欢无惧。”似又想起一事,叹口气,没有说出来。
易水寒道:“百灵平安,与孟臻一起,岳母可放心。”孟歌眼睛一亮,喜道:“臻弟?好极。臻弟可好?”易水寒点头道:“很好。”孟歌目光柔和,绵声叹口气,目光悠长,不再问话。
孟歌转过头看向白云,慢慢的向他走去,易水寒拦住道:“岳母,水寒代您一战。”孟歌看着他,突然温柔的笑起来,伸手抚摸他的头发,温言道:“你只要记得你刚才的誓言就行了,为了梅儿,你不必动手。”说着从他身边走过。
易水寒忽如窒息,她是要让十八年前的血债从她这里划上结局,白云毕竟是如歌的父亲,如果自己的手上沾有她父亲的血,她的心会永远留下一道疤,他突然明白,为何孟歌非要亲手杀了他,为何三叔、五叔都会抢在自己前面,因为他都想让这仇恨结束在上一辈。
血从孟歌的肩头流下,渗透了她背上的衣裳,单薄的背透着一股凛冽的冷意,那是一种死亡的气息,易水寒扭头看虚无道人,虚无道人拍拍他的肩,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易水寒潸然道:“五叔,您都理解她的心思是吗?水寒不忍心……”虚无道人意味深长的道:“这是她为自己选好的归宿。”
易水寒默默不语,虚无道人看出他的心思,道:“她若不敌,自有五叔。”低头看着已死去的千杯不倒翁,道,“去陪着你三叔。”易水寒点点头,回到千杯不倒翁身边,手却暗暗的扣紧了剑柄,眼角紧盯着孟歌一步步走向白云。
雪凌公主呆呆的看着他们对话,她是个官家小姐,养在深闺,所知不过是女诫与为国忠诚,哪里接触过江湖上的杀戮与恩怨,亦意识到自己不该强行介入到一桩血海深仇中,抬手示意官兵们退下,腾出一片空地来让这对怨偶做最后的决战。
孟歌从脚尖弹起脚边官兵弃下的官刀,握在手中,站在白云面前,一语不发的盯着他,十八年了,就为这一刻!白云亦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走近,两人目光相接,往事历历在目。
良久,白云的目光软下来,轻声问:“你在恨我的时候,可有想起我当年对你的好、对你的痴?”声音苍老痛苦,孟歌目光一滞,垂睫一怔,复抬头硬声道:“只有恨。”
白云的眼中怨恨上涨,颤抖中带着愤怒:“你恨我只怕不是因为我把你推下山崖,而是因为我杀了易江吧,可是我在被牛鼻子他们追杀时仍然想着带你一起逃跑,当年你苦守易江近十年,我亦等你十年,其中痴情,你都忘了?”
孟歌干涸的眼中流下泪来,哽声道:“忘了又怎样?不忘又怎样?十八年的恨足以忘记所有的好。”白云嘿嘿笑起来:“你哭了,这就够了。你想杀我,我却偏不如你的意。”
孟歌倏的刀尖指向,冷声道:“是么?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着,白云最终死在孟歌的手里。”白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伸手抚摸肩膀上深插的半截箭,猛的拔了出来,血红的箭头握在手中,抬头痴痴的看着孟歌,突然反手插入胸口,孟歌大惊,低呼一声“休想”,长刀直直的往前一送,紧贴着箭尖“卟”的一声没入,直透后背。
白云吃惊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慢慢合上眼睛,孟歌僵硬的端着刀,直到白云歪倒在地,这才抽出,平静无波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幽幽的转过身,向虚无道人和易水寒道:“他死了。”
易水寒大步走过来,孟歌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走近,又向虚无道人道:“五弟,刘继初呢?”虚无道人一怔,久未发话的雪凌公主突然接言道:“畏罪自杀,死了。”
孟歌淡淡的点点头,道:“五弟,我尘事尽了。”易水寒听得心揪,潸然道:“岳母,请随我回相州吧。”孟歌摇摇头,笑吟吟的看着他,久久的、久久的看着他,突然反手至颈,血溅一道线,易水寒与虚无道人同时上前扶住,孟歌丢开刀,展颜一笑,闭目而逝。
易水寒跪在地上,托着孟歌,岳母为大家彻底清理了这段血债,也为自己找了归宿,在所有人都震惊白云与孟歌的自杀时,有两个人肃穆的从大门走进,穿过人群,来到孟歌身边,缓缓的跪下。
易水寒抬眼一看,却是孟臻和百灵,孟臻面色沉黯,百灵已是泪流满面,隐忍而泣,她抓住孟歌血淋淋的手,放在胸前,任泪珠一颗颗滴落在上面,她轻声道:“娘,女儿来送您。”易水寒知道,一定是孟臻嘱咐过,才使得这个平素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哭得这么隐忍,孟臻肯定说,姐姐的命是自己早就想好了,不要为她悲伤,平平静静的来送她,看她最后一面。
孟臻从易水寒手接过孟歌,抱在怀里,柔声道:“姐姐,十八年前,我就在家乡辰州为你立了衣冠冢,现在,我送你回去吧。”
易水寒和虚无道人都没有说话,由弟弟孟臻和义女百灵扶柩回乡,是最合适的安排,孟臻向虚无道人鞠躬,恭恭敬敬的唤一声“五爷”,虚无道人低叹一声,双手将孟臻扶起,孟臻面色的肌肉因痛苦而抽搐,他低下头,抱着孟歌往外走,突然看到雪凌后面黑风双煞守护着的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