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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齐齐回头,赵丽娘皱眉道:“咦,竟有此事,我去看看。”说着已随欧阳展云出了门,段云看看床上的楚玉没有跟去,挑了挑炭,火越发旺起来,腾起一串细碎的炭灰,在轻薄的烟雾中慢慢散去,段云坐在床边,见楚玉的脸色开始红润,额角渗出点点汗珠,忙轻巧的拭去,陪坐在床沿打盹。
突然听到门外一声喝道:“楚涟!你来做甚!”段云惊醒,回头看看楚玉,仍是未醒,不过瞧脸色已然无恙,门外有人哼道:“欧阳展云,真是巧了。”段云一听是欧阳展云与人起了冲突,忙出门去看,只见欧阳展云与一锦衣老者对峙而立,双方目光均是不善,段云问:“欧阳大哥,此人是谁?”
楚涟转过脸来看他,见段云生得玉树临风,面若桃花,心下已有几分喜欢,欧阳展云道:“段公子,你要问他是谁,可就巧了,他正是你那阿玉的爹爹楚涟。”段云一愣,怪不得与阿玉有几分相似。
楚涟惊异的将段云上下打量,问:“这位小兄弟,可是认得小女?”段云点点头,上前施礼:“晚辈段云,见过前辈。”楚涟扶住道:“客气了,小兄弟可知小女现在何处?”段云待要说话,欧阳展云道:“楚涟,你的宝贝女儿与玉玲珑,哪个更值钱?”楚涟一惊,面色已变,沉声问:“你将玉儿如何了?”
欧阳展云毫不示弱,同时回敬道:“你将玉玲珑放在哪里了?”楚涟大怒,往上踏一步,喝道:“欧阳展云,玉儿若是少一根头发,莫说玉玲珑,便是你的性命也难保。”此言声音甚是响亮,赵丽娘远远的奔来,喊道:“大哥,莫要冲动。”到跟前向楚涟拱手道:“楚前辈,又见面了。”
楚涟见赵丽娘端正有礼,也不便冲她发火,压住怒火道:“原来赵堂主也在,甚好,今日既然遇上,便将玉玲珑一事了结了,纠缠了这么久,也该了结了,只是我那玉儿,与此事无关,但凡她有半点差错,休怪楚涟倚大欺小。”
段云张口要解释,欧旭展云瞪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哼道:“好得很,谁赢了,便取回自己的东西。”楚涟满面怒容,将手按在剑柄之上,欧旭展云也背手取刀,赵丽娘以为楚涟是认为自己伤了楚玉追赶而来,一把握住丈夫的手,向楚涟道:“前辈误会了,楚姑娘并不是我们所伤。”
楚涟一惊,忙问:“玉儿受伤了吗?现在哪里?”赵丽娘始知楚涟并不知楚玉之事,平声道:“前辈若能平息怒火,很快就可见到令千金。”
欧旭展云看了眼赵丽娘没有说话,楚涟毫不迟疑的点头道:“好,就依赵堂主。”赵丽娘温柔的看了眼丈夫,指了指屋内,向楚涟道:“令千金就在这屋里,请吧。”楚涟闻言大步迈进,推门即入,见女儿果然躺在床上,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女儿双目紧闭,面色粉红,以手拭额,并无异样,对随后进来的赵丽娘道:“赵堂主,请问小女所受何伤?”赵丽娘道:“背后一道刀伤甚深。”
楚涟眉头一紧,又问:“敢问赵堂主,可知是何人所伤?”赵丽娘冲段云一笑,道:“这就要问段公子了。”
段云忙将江边发生之事详细叙述一遍,又道:“因阿玉至今未醒,晚辈也不知那些人是何来路。”楚涟心中却已然明了,向赵丽娘和欧阳展云拱手谢道:“刚才楚涟误会了两位,言语多有冒犯,请两位见谅。”欧阳展云紧抿着嘴也不说话,赵丽娘拱手回谢道:“楚前辈客气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一场误会澄清便是了。”她这话明的指楚玉一事,实则指玉玲珑之怨,楚涟心知肚明,也不挑破,只道:“两位救小女之恩,楚涟已记在心里。”转言道:“赵堂主,请带老夫去看看那位刘承恩。”
赵丽娘道:“刘承恩被人封了穴,手法奇特,楚前辈正好看看,请”,领着楚涟去了,段云仍是没动,坐在床边守着楚玉,楚涟临出门时看了眼段云,眼睛微眯,露出赞许的神色,欧阳展云站在炭火旁默默不语,段云刚才一直旁听,也略知欧阳展云与楚涟之间似乎因为一个叫做“玉玲珑”的一个什么东西有纠葛,欧阳展云是犟脾气,明明救了阿玉也不说出,偏偏激怒楚涟,心里笑这个大汉倒是有趣得紧。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呯的一声被推开了,刘承恩踉踉跄跄的扶着门进来,直扑到床前,楚涟面沉似水,双目含怒,背手跟在后面,赵丽娘则是一脸惊愕的站在门口。
刘承恩扑在床前,见楚玉睡得平稳,长长的吐出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段云则忙钭他扶起,道:“刘公子体寒气虚,应好生休养。”刘承恩这才站起身来,将段云打量片刻,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转又向众人鞠躬道:“谢各位救命之恩。”
欧阳展云淡淡的嗯一声,赵丽娘在门口笑道:“你便谢楚前辈与段公子罢。”段云忙摆手道:“段云可不敢担,全是各位的功劳。”楚涟则问:“你与荆州刘继初是何关系?”刘承恩面色一黯,赵丽娘在楚涟身后低声道:“楚前辈,他是刘继初的公子,两个月前在荆州曾见过一次。”
楚涟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转又浮起一线惊异,问:“既然是刘继初的儿子,又怎么会被三脉锁魂的手法封住穴?”
三脉锁魂?在场人都惊住了,这三脉锁魂是刘继初的看家本领,只是他又怎么用这么毒辣的手法来对付自己的儿子呢?刘承恩苦笑一声,道:“家事难以启齿。”众人默默无言,心里已然将他与刘继初区分开来,赵丽娘道:“刘公子,你体内寒气渗骨,不宜受凉,还是好好歇息罢。”
刘承恩回头看着沉瞅着上楚玉,眼中尽是怜爱,摇头道:“不了,楚姑娘因我受伤,我理应陪护在旁,决不离开。”楚涟心细如发,一眼看出他对玉儿有爱慕之意,不悦道:“你且去休养罢,有老夫与段公子陪着玉儿就行了。”众人也已然瞧出楚涟不喜刘承恩,不愿他与楚玉亲近,不好说什么,刘承恩虽然也黯然失色,仍在嘴角扯出个笑容,微笑的看着楚涟,慢慢走过去,竟双膝跪在楚涟面前,坚定的道:“楚前辈,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是我仍然恳求您,请您将女儿许配于我。”
一语既出,所有人都惊诧不已,段云腾的从床沿上站了起来,又慢慢的坐了回去,楚涟连退三步,又气又怒,拂袖道:“胡言胡语!快起来!”刘承恩跪在地上,仰起头定定的看着楚涟,道:“晚辈向楚前辈保证,会一生一世疼爱楚姑娘。”
楚涟勃然大怒,喝道:“混账!莫说你是刘继初的儿子,就算你与他毫无关系,难道我会将我的宝贝女儿嫁于你做二室么?”众人这才想起,刘承恩是受当今圣上指婚娶了雪凌公主为妻的,相州楚府的身份虽说比不上皇家,但是在江湖上那也是有头有脸的,岂能将女儿嫁与他做妾?难怪楚涟恼怒,这分明是看轻了楚家的身份。
还是赵丽娘圆场道:“刘公子你先起来,婚姻大事岂可儿戏?”刘承恩却只是瞧着赵丽娘感激的笑了笑,仍是坚决的咬着牙向楚涟道:“身体受之父母,刘承恩不能在此向楚前辈申明与刘继初毫无关系,但是刚才楚前辈心里也清楚得很,我拼着三脉锁魂无解跳下长江,已然背离了家庭,雪凌公主是圣上赐与刘继初之子的,如今他已落江而亡,楚姑娘嫁我,怎会为妾?”
楚涟已然怒不可遏,喝道:“放肆!你快快离开此地,无论如何,楚涟绝不会将女儿嫁你!”甩袖而去。赵丽娘向欧阳展云斜眼一笑,欧阳展云会意,紧随楚涟而去。
赵丽娘上前扶刘承恩,道:“刘公子且起身罢。”刘承恩黯然垂目,坚持不起,赵丽娘无奈,看向段云,岂料段云竟如傻了一般直直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承恩失了神,罢了罢了,又是一段孽缘,赵丽娘叹口气转身离去,不料床上的楚玉已睁开眼睛,轻轻喊道:“刘承恩!”
刘承恩如听圣命,连忙扭过身来,楚玉张着眼睛,淡淡的看着他,刘承恩欣喜的挪到床边,只是不站起来,细长的凤眼痴迷的看着楚玉,欢喜道:“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楚玉也不回他,一双眸子看不出喜怒哀乐,淡然问:“你刚才和爹爹说什么了?”
刘承恩脸一红,不知如何开口,楚玉道:“你再对我说一次。”刘承恩一怔,仿佛鼓足了勇气,坚定的看着楚玉,一字一句的道:“楚姑娘,你嫁给我吧,我向你保证,我会一生一世的疼爱你,我只有你一个妻子,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说完后,满怀期待的看着楚玉。
段云也转过身来看着她,楚玉却恍然不知,似乎只是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