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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哥,你可快去快回,等晚了开了宴就来不及了。”
“知道了,你十三哥误不了事儿。”
胤祥笑笑,疾步跟上那个远去的身影。
“这天气是越来越凉了。”
守门的高无庸正和底下人唠嗑,乍看见自家四爷一脸阴霾的朝自个儿走来,忙上前询问:“四爷,您这是……”
“回府。”胤禛冷声道。
高无庸一愣,瞧爷的面色不太好,看来要多几个心眼了。可眼下德妃娘娘的寿宴还没开始,爷就要离开回府,这似乎说不过去,平白惹了娘娘不快反倒不好了。
“爷……这寿宴就要开始了,您……”
胤禛正在气头上,心里憋闷得恨,听得此言更是心烦意乱,刚想训斥却被身后的声音给打断。
“四哥,你这是唱的哪出啊,这会儿功夫不去陪德妃娘娘,跟个底下人置什么气。”
“见过十三爷。”高无庸在心底大大的舒了口气,看来救兵到了。
“有事,先回府,你帮着照应下。”胤禛实在不愿多费口舌,想到刚才胤禟和若涵亲昵的一幕,无名怒火像是要将他焚毁了。
胤祥拦住了他的去路,朝高无庸使了个颜色,后者会意地打发了守门的一同离开。
见没了旁人,胤祥这才问道:“四哥这是怎么了,刚还好好的,见着若涵没有?”
胤禛眸色暗沉了几分,轻蔑道:“她快活得很,怕是我坏了她的事。”
胤祥不解,瞧四哥的脸色,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若涵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摊上四哥的脾性,两人定是又杠上了。
“四哥,到底怎么了?您说出来,也让我帮着想想对策不是。”
“想什么!”胤禛一吼,随即想到这是在畅春园,耳目众多,于是只得克制地压低了声响。“她和胤禟搅和在了一起,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胤祥先是发愣,随后笑出声:“四哥,这没影的事,若涵怎么会和九哥在一起。”
胤禛冷哼一声,道:“胤禟亲口说已经向皇阿玛请了婚,他要娶若涵为侧福晋。她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枉我……算了,不提也罢。”
胤祥不明白九哥为何要说那些话,看来事情出在若涵身上,四哥就没有了平日里的精明和冷静。自从上回岫云烟的事情后,他多少知道若涵和胤禟有过交集,但他是清楚若涵的为人的,断然不会和胤禟搅和在一起,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可怜四哥深陷情蛊,怕是没有他这个旁观者看得清。
“四哥,九哥怎么样我不知道,若涵为人你还不了解吗。胤禟那么个名声在外的纨绔子弟,若涵这么个玲珑心的人怎么会瞧上他,不是做弟弟的说你,这没谱的事你是多想了。”
胤禛听得胤祥一席话稍微冷静了一下,狐疑地问:“你说胤禟要对若涵不利?”
“不利我倒是不敢说,但……若涵她这样一个女人,要想男人不觊觎确实很难,九哥又是个留恋风尘的主。四哥,你还是要多关心一下若涵,别出什么事端,让有些人有机可乘。”
胤禛寻思着,这才微微颔首。“刚才被气晕了头,要说这若涵也太不当心了,她整日里就喜欢抛头露面,招蜂引蝶,偏偏又不是我府里的那些个女人,可以禁她的足。”
胤祥忍住笑,还是禁不住双肩抖动。“四哥,若涵又不是那种养在深闺里的花儿,你是太杞人忧天了。”
抛头露面、招蜂引蝶。这些话若是被若涵听见了,肯定投给四哥一个大大的白眼。看来四哥是太在乎若涵了,偏又禁锢不了她的性子。
“行了四哥,你把若涵独自抛下,还不便宜了九哥。”
胤禛经他提醒,瞬间眉头深锁,却又拉不下这个脸回头去面对那女人。
“胤祥,去把她找回来带去额娘那吧,也让她和额娘多亲近亲近。”
“是,四哥,小弟这就去。”
胤禛冷瞄了一眼,看见十三满脸的揶揄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不快去!”忍不住怒吼一声。
“马上,马上。”胤祥笑着转身离去。
⒈⒈蕙质兰心
五月里,若涵让人在中庭摆了个大大的青花瓷缸,植上了‘红娇’,如今到了六月也是水面上碧叶荷花相映成趣了。
“江南怕已经是梅子成熟,浓绿满眼的梅雨季节了。”若涵靠在窗边的藤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团扇。一旁的惠珍则安静地刺绣,长了岁数,性子倒是越发像她的姐姐了。
“小姐如果想的话不如就去一回,也省得你老惦记。”
若涵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轻笑道:“也就是一说,这天热得慌,懒得动弹。”
惠珍似乎有心事,筹措了半晌才试探着问:“小姐……你说……你说十三爷和四爷也有段时间没来了吧!”
若涵眼梢一挑,笑道:“丫头是想十三爷了?”听说胤祥和胤禛被康熙老子派去南下治水,那可是个苦差事,没有一月半月的可回不来。她也乐得清闲,自从去年出了胤禟那档子事后,胤禛对她的占有欲是越发的强烈,有时候简直让她来气,偏偏他又执拗,这一年中也不知冷战了多少回,每次也都是十三出面做和事佬。
惠珍闻言顿时害了臊,满面通红地拧着手中的绣品。“小姐又捉弄我,谁……谁想十三爷来着。我是替小姐急着呢,四爷长时间不来,你也不想想。”
“他来与不来又不是我能做主的,想那些个做什么,再说……”若涵挑了块凤梨品尝,悠闲的继续道:“他来了大家都不安生,还不如我们姐妹俩说说笑笑来的自在。”
惠珍也大了,古时的女子家人早,若不是她陪着她,早应该是孩子他娘了。既然惠珍这丫头对十三有意,她何不撮合一下。若涵寻思着哪天探探十三的口风,她是拿惠珍当亲姐们看待的,定然不能委屈了她。
正想着,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前一后,一稳健、一急促。
惠珍赶忙放下绣品迎了上去。前些日子四爷给派来了两名护院,说这么个院子只有她们主仆二人不太安全,为了这事小姐还不高兴了几日。在这种情况下,能不得护院通禀就进入内院的必然是四爷和十三爷。
“热死了,热死了,惠珍,快去弄些清凉消暑的来,快渴死我了。”
胤祥人还未进厅堂,声音已经迫不及待传来。若涵起身将座位让了出来,他也不见外,坐下便夺过她的团扇使劲地扇。
若涵见惯了他这副模样,也知道他幸苦归来,便也随着他。抬眼,望见那双依旧黝黑深邃的眼眸,脸颊却是越发的消瘦了。
“这是怎么了,是地方官员怠慢两位爷了吧,瞧你们两人这样儿。”
她上前,拍了拍胤禛肩头的风尘。这自然亲昵的动作却让冷面王的嘴角挂上了欣慰的笑。
“这不一早刚进城,还来不及回府里打点一下。”
惠珍端了今早刚制的冰镇酸梅汤走了进来,胤祥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大杯,这才舒了口气。
“幸亏有这酸梅汤消暑,要不然我十三爷真要被那帮龟孙子王八蛋给气疯了。四哥,我这口气可是从淮安城一直憋屈到现在呢。”
若涵掩住笑,抿嘴道:“难道有人给我们英明神武的十三爷脸色看不成?”
“若涵,你是不知道,这回和四哥南下治水,我算见识了那帮子贪官盐商的嘴脸了。”说到此,胤祥依然是一脸忿忿。
“有谁高兴从自家口袋里白白掏出去银子的?治那些人要智取,光生气有什么用。”
胤禛一脸凝重,取过若涵递过来的热手巾拭了拭,甚是疲惫地坐下。
“你说得轻巧,这其中怕不止是官*商*勾*结那么简单。那里的官员多受老九制约,他赶在我们前头去收了银款,还指使那些盐商拒不出钱治水。”
若涵了然一笑。这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胤禛和十三可能觉得事情能够在他们掌握之下进行,没想到却碰了一鼻子灰。
“还不止如此,我觉得九哥和暇影必定有瓜葛。”
胤祥的话让若涵来了兴趣。她不由想到那次去岫云烟打探,不正偏巧遇到了九阿哥胤禟。要说这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局势扑朔迷离,还没有证据证明这点而已。而唯一手头的证人就是素素,偏偏她又没有见过凤千鹤的真面目。
“那,这治水银两的事究竟解决了没有?”
问到这,胤祥来了劲头,兴奋地笑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亏得四哥机智,耍得那帮子盐商团团转,他们最后还是乖乖交出了钱。”
胤禛摇摇头,谦虚地笑说:“哪里,多亏了十三弟从中帮衬。”
若涵噗哧一笑。这哥俩,说起功劳都这么谦逊。
胤祥紧接着又哀声叹气道:“这事是解决了,可也得罪了不少人。接下来的才是最令人头疼的,也不知道皇阿玛怎么想的。”
胤禛扫了若涵一眼,若有所思地说:“若涵,听闻明日上朝后皇阿玛要让我们兄弟几个清缴国库欠银的事,你说我该不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