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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留着这个孩子有什么用呢?自己无名无份,孩子户口落向何方?没有父亲,家庭环境是这么畸形……她,只是一个无耻的第三者。
她咬紧嘴唇发狠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签下堕胎的协议书,可是怀里一股母性突然乱窜,泪水瞬间爬满双颊,她双手捂住肚子不断颤抖。
她爱那个男人。那么爱。她多么希望腹中的这个小小孩童能够越长越像他。这样纵使不能和爱人白头,那么在她白头之时还可以看见一个类似他模样的男子在她膝下端茶倒水,她还可以爱抚他的头,细数那些在暗处不见光明却足够铭记一生的辛苦和快乐。
她擦干了泪水掏出手机,把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删除,打算一回去就搬地方,重操写字的旧业,在家写文、撰稿、安胎,她要带这个孩子去南方生活,或许去丽江开一间书吧,亲手教他写出第一个字。
出了医院阳光甚是强烈刺眼,她早晨没有吃饭,腿一软就晕了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个比心里阴暗角落还要晦暗不知多少倍的地方关着。
——————————————————————————————————————————————————————曲大爷,写的我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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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理智,并没有叫喊。也没有用拳头去捶打。她要保存气力。她还要保护双手打字赚钱吃饭。
她沿着一处墙角开始细细摸索,她希望能让她找到门之所在,希望用细软的手指触到什么缝隙。她来回摸了两圈,基本上确定了有一面墙的正中间是一道上下合着的铁闸门。究竟是什么人,要把她关在这样的地方,在阳光下救了中暑的她,却为什么又要禁锢她。
忽然随着哗啦一声的巨响,一道强光霸道地射进来,她的眼睛酸疼得直流眼泪,根本张不开,过来两人她还没看清他们的面目就被绑了出去,她在迷药的熏绕下陷入沉睡。
迷迷糊糊潜意识中醒来。可是她睁不开眼睛,眼睛只能漏很小的一条细缝,眼泪潺潺而出,顺着太阳穴的位置渗进发丝。
她感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一切的一切都很干净。头顶哗亮炫目。身边只有两个人身着白衣白帽戴着白色口罩。
她恐慌、她惧怕、她在想:我并没有同意签字做手术啊!拼命挣动半天却不能移动半毫,身上被打了局部瘫痪麻药。有心无力。
含糊之间两个声音飘入耳蜗。
“这回的这个几个月了?”
“十四周。”
“黄金时间啊。”
“嗯。”
“对了,为什么我们不和别家一样直接低价收购废弃的胎儿提取人胎素?这样做费时费力风险还大。”
“从活体上直接取下来的胎盘比较新鲜,再生因子活跃,价钱高。”
“哦,那么那个……”
“少废话,干活。”
她没有触感。身体里进入各种冰凉的器皿。搅动,翻找,分离,她的眼泪更加汹涌,两鬓的发梢已然湿透。她感到了一种魂不附体的错觉。一股暖流从心腹流走,匆匆逝去的还有一颗幼小心脏里新鲜的跳动。
她看见了他们手上的鲜血。那是属于她和孩子的。它们那么鲜红那么跳脱。没有风尘气的艳俗。染红了她心里的那面旗帜。
她想,她应该绝望。她只能绝望。
“好了,处理掉她。”
胸中一股热流而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直插心脏。
她知道她要走了。幸运的是她能跟孩子一起走。至少还不算太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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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妻子陪同他一起来海南谈生意。一单小生意而已,主要的目的是游玩。
妻子是向来不会陪自己来谈生意的,此行她主要是为了一个目的。海南这里有她梦寐以求,外国也多金难求的真胎提炼出来的人胎素。不同于那些普通死胎身上提炼出来的“劣质品”。有奇效。妻这些年来花了那么多精力财力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永葆青春锁住夫婿。她深知女人的青春是一把好锁。
他随妻站在晦暗的房间里,不露脸只露双眼的白衣人把东西拿过来。他在支票上签了六位数字就匆匆出去了。
他实在受不了,受不了这里的腐败气息。他像是一个刚从尸堆爬出来的人,和蚊虫一起争抢新鲜的空气。
妻开始服用这瓶人胎素。
他渐渐不敢回家。可是又想回家。
妻子,越来越像一个人。他想爱却很久都找不到了的人。
她身上那股气味。淡淡的乳香,人油的体香。
全都一模一样。
亲爱的。如果我和孩子依附青春的名义接近你。你是不是会更爱我一点。或者是,爱上我。这条路能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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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夜擦边球
窗口是个很容易发生故事的地方。从你的窗口看出去,你可以看见什么?天上的,地下的,悬空的,有没有想抓住过什么,抛出些什么,睥睨过什么。
安水很喜欢站在窗口眺望。并不用望远镜,他不想把这样的闲致当作偷窥一样猥琐的行当。单单看过去就已经可以满足。
他常常端着一杯茶水站在窗口好久,也不知在看些什么,但心底总能留下什么。对面的大厦已经投入使用,但是住户还是寥寥的。自己的住处与那里相隔还算是比较远,隐私都保护的很好。再说,他也不是看隐私,有时候仅仅是想看一看蓝天上飞机走过的痕迹,一抹白,空空勾勒出许多幻想。如果,你肯想象的话。
最近安水却常常失眠。
因为他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却不得已总会看到的东西。这要从上个星期说起。
他做完手头的工作,照例斜倚在窗边眺视,天空已经灰淡,云的色彩不甚明晰。街道上的灯火好看。不过他的眼球却只被一个东西吸引住。
正对自己的位置,那个大厦的一个窗口外,隐约有个黑乎乎的东西,纵使他戴着眼镜亦不能清晰的看明,毕竟距离还是比较远。
看久了就明了了,那是一个人头。
黑乎乎的正中分下的长发垂着,中间些许白白黄黄的东西,看不清眉目。但是他着实被震慑了,因为这颗人头是悬在窗户外面的,挨着窗口,下面空无身躯。
它就这么定定地对着他,仿佛在怒视他的窥探。安水第一次有窥探的感觉,那般羞耻,却又心惊。
看了一会儿安水就抹着汗关上了窗户,甚至不敢再瞄一眼,他怕那颗人头忽的飞过来撕咬他的喉。停下没一会儿,又忍不住靠过去偷偷瞄一眼,那颗头还在,整晚整晚的不安涌上心头,噬咬他的心扉,他一会儿痛一会儿愧,这真是奇妙的感觉。不知道何时入睡。
清晨醒来的时候安水下意识地走到窗边,人头不见了。对面的窗户空空如也,一道晨光被窗户玻璃反射,刺痛他闪烁的双眼。只好讪讪地去上班。他恍恍惚惚地度过一日,忙不迭地回到家中。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他一手拿着从面包店里买来的三明治一手支撑在窗台上,人头还是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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悻悻地食完晚餐,落寞地去做图表。忙至深夜。
忽而回头,那颗长发垂落的人头又现在对面的窗口,安水心里莫名冲击着一股子惊喜,仿佛期待已久的烟花劈头展开。
终于终于,他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迷醉于偷窥,这样的心理感受让他不禁战栗起来,更重要的是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