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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要快点了,不然迟到了哦。”陈斯鹏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
“马、马上。”杜北燕像被惊醒一样慌张的应道,她扭开水龙头像销毁罪证一样把内裤上的痕迹冲的干干净净。
从今天开始公司里有单大生意要谈,陈斯鹏被指派为这次谈判项目的负责人,这个昨晚差点都想跳楼的男人来不及消化自己的伤心就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尽管昨晚陈斯鹏被打击的都快碎成末了,但今天他还是习惯性的隐藏起了自己的情绪。
这次的谈判对手恰巧是胡俊上班的公司,不管胡俊是否参与这次谈判,陈斯鹏还是希望能通过一些公关手段尽早把事情谈成。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如今已到而立之年的陈斯鹏早已明白谈生意不能光靠谈判桌上针锋相对的争执,谈生意的实质不在于谁把谁驳倒,而是双方能达到共赢,但只靠理性的辩论,利益相对的两方是永远无法达成共识的,只有通过非正式场合拉拢关系沟通感情,双方才会模糊那些永远争论不出对错的事情,最终达成协议,正所谓和气生财。在那些私下勾兑的场合,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陈斯鹏会突然变成一个妙语连珠的男人,正是他在交际场里所释放的魅力,让很多女人误以为他是个浪漫又懂女人心的男人,很难让人相信这样左右逢源的男人竟打光棍到三十四岁,也难怪过去一直有人怀疑他取向有问题。对于陈斯鹏而言在工作中必要的时候博得女人的欢心只是一项必须的工作技能,这也是生意场上的游戏规则,但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陈斯鹏向来分得很清,他在感情上若真的那么有本事也就不至于连个杜北燕都搞不定了。
思维缜密的陈斯鹏的感情世界其实十分简单,他只会对杜北燕好,他觉得把她喂饱让她过无忧的生活这就是爱了,但他那么努力的喂她,为什么她就是不肯乖乖只爱他一个呢?杜北燕这样复杂的个案已经远远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他内心十分苦闷,却不知该如何和杜北燕好好谈谈。遭受毁灭性打击的陈斯鹏只能一次次独自把自己碎成末的心扫起来,然后用笨办法继续自己无望的爱情,反正杜北燕能开心的活着他就满足了,而至于他自己,也许多被打击几回就慢慢习惯了吧。
谈判约定在十点开始,陈斯鹏带着自己这边的人和对方公司的代表在会议室里见了面,胡俊并没有在其中,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这里面还是有个熟人,陈斯鹏一眼就认出了身材高挑的吴佳文,她的长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一身笔挺的套装看上去精干利落,典型的office lady打扮。
陈斯鹏和前来谈判的代表一一握手,最后他握住吴佳文的手对她微微一笑:“吴小姐,幸会。”
吴佳文用自己纤长的双手握住陈斯鹏宽大的手掌回以滴水不漏的甜美微笑:“陈总,幸会。”
双方落座后谈判开始,穿着无懈可击的黑西装的男人坐在宽大的会议桌两侧唇枪舌剑,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寸步不让的表情。 一方不断压价,一方绝不退让,双方谈了半天也没谈出个所以然来,陈斯鹏建议中途休会大家放松一下,他心想再这么谈下去非打起来不可。
会议室里的人该喝水的喝水,该去卫生间的去卫生间,陈斯鹏把助理留在那里,让他趁这个机会和对方派来的经理套近乎,他自己端着咖啡杯去了走廊。陈斯鹏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眺望着远处的建筑放松着自己紧绷的神经,这时一只纤长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吴佳文。
陈斯鹏对她点了点头说:“吴小姐。”
吴佳文咯咯的笑了起来:“陈大哥,你怎么这么见外,叫我佳文呀。”
陈斯鹏不由也笑了:“你看,我的模式还没切换过来呢。”
吴佳文双手抱在胸前问道:“不是说好没事就你联系我吗,但我可好久没你的消息了。”
陈斯鹏开玩笑的说:“你看我现在像没事人么,家里可有个国宝等我天天伺候呢。”
吴佳文垂下眼睛笑了下没有说话。
“哦,对了,结婚那天你怎么没来,北燕到处找你,是老胡没把请柬送到吗?”
“没有,那天突然有点急事,也没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吴佳文简单的回答道。
“这样啊。”陈斯鹏点了下头也没有多问,他端起白瓷的咖啡杯呡着杯里的咖啡,吴佳文突然说道:“陈大哥,你这个戒指是tiffany的限量款吧?”
陈斯鹏挑起眉毛说:“行啊,小姑娘挺识货的嘛。”
吴佳文看着他长长的手指说:“我原来在商场里见过这个戒指,当时好喜欢啊,营业员告诉我这个戒指是限量销售的,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哪个幸运的女人能戴着它结婚,没想到居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北燕收到这个戒指一定很开心吧?”
陈斯鹏哈哈笑着说:“她对这种东西一点概念都没有,而且我发现她不喜欢戴戒指,经常摘下来随手乱放,好几次要不是我帮她收起来,她的戒指早就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我现在干脆给她弄了条链子挂在脖子上,省的她到处乱扔。”
吴佳文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觉得好东西应该到懂得他价值的人手里。”
陈斯鹏微笑着说:“我倒是觉得还是应该到对自己有价值的手里。”
吴佳文挪开了眼神,她伸了个懒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唉,我也好想有个戒指呀,陈大哥,什么时候你也送我一个吧。”
“没问题呀,”陈斯鹏轻描淡写的说,“只要你们把价格降低百分之五十,我让你十个手指全都戴满戒指。”
吴佳文睁大眼睛说:“百分之五十也太狠了吧,我还指着谈成这单生意后回去发奖金呢。”
“小同志,我们的钱都被你们拿去发奖金了,我们下个月怎么过,难道去呼吸清新的东南风和西北风吗?”
吴佳文听了他的话笑了:“堂堂陈总怎么可能去喝风嘛,算了,怎么又谈到生意上去了。”
“谈判这种事情很辛苦的,你们公司怎么把你一个女孩子派过来了?”陈斯鹏呡了口咖啡问道。
“是我自己争取来的,公司每年都会派人去美国的总部工作,如果在那边表现优秀的话就有机会留在那里直接移民,我想现在多攒点资历,有一天能出去。”
“原来是这样,吴佳文果然是个上进的好同志。”
“你净取笑我。”吴佳文在陈斯鹏的肩膀上嗔怪的轻轻捶了一下,她接着问道:“陈大哥,你们公司应该也有这种机会吧。”
“有的呀,我认识的好几个跟我一起进公司的人都移民到澳大利亚了。”
“那你发展的这么好,怎么不出去?”
“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况且这边的工作也一直走不开。”
“那你以后会出去吗?”
陈斯鹏想了下说:“看北燕的意思吧,她要是想出去我就努力带她出去,不过就目前来看她好像对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没什么兴趣,她天天关注的都是埃及、索马里、阿富汗这样的地方。”
吴佳文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反正我是要出去的,中国这样的地方我可是呆够了。”
陈斯鹏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了半晌后他突然说道:“哦,对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你请我?”吴佳文歪着脑袋有些调皮的问道。
陈斯鹏笑了下说:“那是自然。”
吴佳文的眼睛伸出闪出点兴奋的光彩,陈斯鹏接着说道:“晚上上我家去吃吧,你可以和北燕好好聊聊,我专门负责给你们做饭。”
吴佳文眼睛深处的光彩悄无声息的暗淡了,但她很快挂上自己惯用的甜美笑容笑眯眯的说:“恐怕我是没那个口福了,晚上单位有事,下次再去蹭饭吧。”
“那真是遗憾,我还想着你和北燕好久没见面了,创造个机会让你们好好聚聚。”
这时陈斯鹏的助理从会议室里探出头朝他们这边喊道:“陈总,要不要继续开始?”
“好的,我马上过来。”陈斯鹏把剩下的咖啡喝进去后对吴佳文说:“吴小姐,那我们继续?”
“乐意奉陪,陈总。”吴佳文对他微微笑了一下。
两个人一起向会议室走去,吴佳文的目光默默的定格在陈斯鹏手指上那枚tiffany的限量戒指上,她跟在陈斯鹏后面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冷了下去。
、杜北燕的危机
年关将至,正是各家公司开始冲业绩的时候,董事长特别指示陈斯鹏一定要以最低价谈下他手头这笔生意,为了这个目标陈斯鹏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每天晚上他把杜北燕送回家就又急忙赶回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