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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庆忆起那灿烂如花的笑容,心头不由生出几许落寂……
“可是,”他口气一转,不禁哽咽,“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套上白绫……”
昭庆合上眼,仿佛看到,一袭白衣的少女。在冷风中赴死……
“从那时起,我便没有心了。直到,直到你的出现,”他将头埋进两掌,手背上的青筋触目惊心,“你不是惜云。你也不喜欢我,我都可以接受,只是,”他露出双目,定定地看向昭庆,“没想到,你恨我,没想到,我们。有杀父之仇,没想到……,难道。真是老天在惩罚我?惩罚我没有救下惜云,没有将她带走……”
许久。昭庆叹息一声。侧头看向身旁地贝衣,“将他带走吧。与那尊木雕一道送至孤岛……”
白越靖远十八年元月,宫变,王退位,前朝公主登基,年号昭庆。
白越昭庆元年三月,楚王、歧王先后向白越女王称臣,三国归一,女王称帝,以秭阳为都,建长安国,拜施南林为丞相、敬穆为大将军,改内制、减赋税,扩军编,平叛乱,长安国之强盛,一时无他。
攸王闻讯,气极而亡,储君即位。
春天到了,郭不为与玉儿向昭庆辞行,两人打算返乡祭祖。
玉儿知道昭庆畏寒,不住地叮嘱宫人记得为陛下添衣。
昭庆盯着她已是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禁担忧,问郭不为,“路途遥远,玉儿又怀着身孕,不能等到明年再返乡吗?”
郭不为无奈地笑,“陛下,臣为医者,不会令自己的妻儿冒险,陛下放心!”
昭庆下意识地拉紧红袍裘领,叹口气道,“玉儿有你照顾,寡人实是多虑。Wap。z;z;z;c;n
郭不为扑捉到她眸中隐现地失落之色,不由得暗叹。
“陛下,臣返乡,也是为了借机为陛下寻药,陛下的病症,或许还有……”
昭庆抬手,苦笑着打断他,“你们地心意,寡人怎会不知,只是……,何必强求……”
这一日朝后,昭庆将丞相与大将军留下。
“内史越之彦给寡人上了一道密折,”说着,她神色凝重地将一卷黄绸抛下案头,“你们先看看吧!”口气极冷。
施南林与敬穆对视一眼,各自叹息,内史触怒女帝,这已不是近来的第一次。
半晌,两人先后阅毕,却是谁都不语。
施南林一向温雅的面庞难得地板起,向来敢于直言的敬穆则是低头沉思。
“如何?”昭庆的目光在两人面上划过,沉静中深埋着愤怒。
施南林紧锁着眉,良久才出声道,“臣以为内史逾越了!”
昭庆轻声地笑,“逾越?恐怕他却不是这样地想!”
敬穆抬起头来,“臣敢问,陛下何意?”
昭庆微微眯起双眼,“收服攸国,不是只有此法!”
施南林闻听,星眸闪动。
敬穆飞快看了他一眼,沉吟道,“不错!联姻虽可免去战事,却有损陛下威严,以我长安国力,攸国如今并无抗衡之势,若是屯我雄兵于边关、驱我战舰于河岸,威镇之下,陛下再谴使施压,攸王不难臣服!”
昭庆冷笑,却是话锋突转,“越之彦此人虽有功于我朝,但野心过大,为人奸滑,歧王日前谴密使来报,红门门主一直未被俘获,他怀疑是有人对其暗中庇护,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越之彦!他地用意,寡人清楚,他无非是打算收服红门,归为已用!”
“可是,”敬穆质疑,“内史不是宣称与红门门主结怨……”
施南林接下他的话,“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确是好计谋!”
昭庆起身,缓缓走下帝座,“如果两人真有怨仇,那么,越之彦能抛却旧怨,拉拢故敌,心中所求,便已不仅仅是增强实力那么简单了!”
敬穆剑眉高挑,“若是越之彦仍旧打了控制陛下的心思,不如趁早除去他!”
昭庆闻言,转眼看向施南林,“他如今掌控举国的财政税收,不可不谓大权在握。丞相意下如何?”
施南林微微一笑,“既如此,先从收权下手!”
昭庆轻轻点头。“不要惊动他,慢慢来。过段日子,举国选才,趁机挑选贤士,替换他的亲信,翦除他的党羽。便不怕他兴风作浪!”
两人退去,白虎步伐轻盈地闪入殿中,倚偎到昭庆脚边。
昭庆从沉思中醒觉,目光温柔地望向它,一看之下,却是咦了一声,伸手,从白虎口中夺下一物。
白虎摇晃着脑袋,一脸地不满。
昭庆细细打量手中蜡封地绸卷。半晌,果断展开,熟悉的字迹顷刻跃然眼中……
良久。昭庆缓缓垂下手,合上双眼……
“主人!”贝衣小心地唤着。怯怯地在殿门外探身。
昭庆张开眼。深吸一口气,“玄木呢?既然回来了。为何不敢来见寡人?”
贝衣不安地咬着下唇,喃喃道,“他说他不敢……”
昭庆盯着贝衣,不由得摇头,这女子,真是往日那冷面忠心的贝衣?或许,女子有了心上人,多少都会改变!
“他敢以探亲为名,私赴攸都,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地?”昭庆心平气和地问。
贝衣双目一亮,“主人不会怪罪他?”
昭庆不语,半晌,无奈摇头。
贝衣轻呼一声,侧身,一把从门后拉出一人来,“主人答应了不会怪你,还躲什么!”
玄木被贝衣扯耳拉出,不由得哇哇大叫,“疼!快放手!你想要谋杀亲夫不成?”
贝衣面颊顿时飞红,啐了一声,跺脚转身逃开。
昭庆盯着得意轻笑的玄木,面色渐沉。
玄木迎上昭庆地目光,一个激灵,转身欲逃。
“玄木!”昭庆冷声地召唤,硬生生止住了他地脚步,“不向寡人解释一下吗?”她举起绸卷,随即掷于案上。
玄木硬着头皮嘻笑,“陛下,不是已阅过了嘛!臣又不知上面写了什么,如何解释……”
昭庆眉一挑,厉声喝斥,“谁准你去见他!”
“这个……”玄木语塞,挠头道,“毕竟曾是主仆一场,人家待臣也不错……”
昭庆气得一时无语玄木趁机凑近,“陛下难不成不是在生臣的气,而是在生他地气?怪他不肯亲赴秭阳求亲?”
昭庆一掌拍在案上,惊得白虎徒然跃起。
“玄木!你好大地胆子!”
玄木急忙后退两步,陛下可是亲口应允不怪罪为臣……”
昭庆急促地喘息,便是白虎也开始对着玄木底吼。“莫要气出病来,郭不为又不在……”玄木连连摆手道。
昭庆一阵心痛,合上眼,半晌,才恢复了平静。
“你为何这样做?”她张口问,声音中夹带了一丝酸楚。
玄木微微正色,收起一贯地嘻皮笑脸,叹息,“你们间地事,我最清楚……”
“你清楚什么?”昭庆轻声地反问。玄木仰起脸,“这些年,你爱他恨他,我都看在眼中,为了那一晚……”他突然语塞,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半晌才小声嘟囔,“……一直不肯原谅他……,你们彼此折磨……”
昭庆别过脸,努力压下心头地伤,吞下眸中的泪……
如今,自己已是贵为帝王,怎可轻易落泪?
“陛下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玄木试探着继续说道,“何况,攸王对陛下一往情深……”
昭庆沉默,目光缓缓落到那散落的绸卷之上……
“再者,”玄木吞下口水,又急促说道,“陛下的大业,日后终归要有人继承,不生孩子,可是将这江山传给谁呢?”
昭庆闻言,终于抬起眼来,“孩子?”她苦笑,良久,叹息,“郭不为没有告诉你,寡人,怕是,再不会,有孩子……”处繁花似锦,彩缎飞扬,红绸铺就的锦路上,盛装的女子在众宫人的簇拥之下缓步走入殿堂,那里,一生的归宿在等侯着她……
宫人扶她立定,自厚厚地盖头下,她瞟见男人的一双锦靴,顿时羞红了两颊……
拜过天地,有人往她手中塞过一端彩缎,她感觉到缎中央那同心结的份量,一阵地心慌,手心顷刻间冒出汗来……
男人在彩缎地那一端,引着她,一步步走向洞房,在喧闹声中,她却是无比清晰地分辩出他的脚步声,一声声,击在她地心间,突然,她安下心来,无比地安心,有他陪伴,她不再孤单……立在高台上,望着这一切,今日,她将贝衣交给玄木,心底里有几多地不舍……
刚刚生产后地玉儿,容光焕发地伴在她身侧,凑在她耳边低语,“陛下,施大人在向这边看呢!”
昭庆下意识地转眼,迎上不远处朝臣之中施南林的笑目……
只是,她随即侧头,避开了他地目光,那含蓄中闪动执着的目光,令她的心头无端地沉重……
这一世,她嫁过人,她爱过人,她实现了亡父的遗愿,成就这一片锦绣河山,但有遗憾,不过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