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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庆话未说完,远远地传来高声惊呼,“护驾!”“保护大王!”“快来人呢!”……
两人均是一惊,贝衣二话不说,已跃向宫门,昭庆顷刻立起,两只手,不由紧握在一起……
“主人,”贝衣回来禀报,“白越王寝宫外有许多人在奔跑,不知发生了何事。”
“你去看看!”昭庆拧眉,想也不想地命令道。
“是!”贝衣领命,转身奔出。
昭庆心下称奇,来了几日,一直平安无事,怎么?真有人欲行刺白越王?
如果,真有人行刺了那个疯子,自己,倒也解脱了……
一阵山风,吹熄了窗前地灯烛,诺大地寝宫,似骤然阴冷下来……
昭庆叹了口气,压下心中地焦躁,随手拿起小案上的烛火,走向窗边……
便在这时,她心感异样!
这寝宫里,并不是仅有自己……
黑暗中,似有一双贪婪的眼睛,在紧盯着她!
昭庆全身顿时一片冰冷……
手中的烛火跳动了几下,终于,恢复了平静。
只是,昭庆感觉到,那危险已在靠近……
“谁?”昭庆咬牙喝道,下意识地,缓缓向宫门退去。
猛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地响动!
昭庆手一抖,险险将手中地烛火摔出……
慢慢地,她回转身,有什么,是自己不能面对的?
一只蛇!
碗口粗的身躯,缓慢地滑动……
昭庆想叫,却是无论如何张不开口,昭庆想跑,却是浑身无力迈不开步……
蛇停下来,缓缓地昂起尖头……
揪心地恐惧顷刻间席卷昭庆全身……
不,我不要死!
昭庆在心里喊。
我还没有查出身世!我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去!
那手中的烛火猛烈地跳动,似乎,在代替昭庆呐喊……
有冷汗从昭庆额间滑过,沿着她秀丽的面颊无声落下,昭庆强迫自己移开双眼,巡视左右,寻找可能的生路。
这一刻,昭庆的神智再清楚不过,丞相白乾阴沉的目光,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蛇,又动了,发出呲呲的声响!
昭庆猛地反手抓过一袭幔帐,凑近那微弱地烛火……
一道白芒,便在这一刻,如流星划过,顷刻间,缠上蛇颈!
“主人!”是贝衣慌张地叫声。
昭庆双腿一软,死死揪住那幔帐,才不至滑落……
“殿下!”是大将军敬穆远远地呼声。
昭庆抬眼,正看到门外长廊上白越王在急急向这里奔来……
“有宫人将树影看作刺客,引起慌乱。”贝衣急奔过来扶住昭庆,满眼恼怒地述说。
“是大将军,提醒贝衣……”
昭庆的目光投向白越王身后的大将军,只看到,一脸地铁青…看来,自己地猜测,没有错……
第六十九章 暗杀(下)
秭阳的天气一日热过一日,相较之下,元息行宫的清凉实在难得,只是经过那惊魂的夜晚,白越王在大将军力谏之下,毫不迟疑地携受惊的昭庆返回了都城。
那夜惊驾的宫人已是趁乱自尽,爬入昭庆寝宫的毒蛇也源自当地,一切都看似没有破绽,只是,昭庆知道,大将军也清楚,如此地凑巧,不无阴谋的味道……
返回秭阳不久,楚国的使臣到达。
白越王在中殿接见楚使,破例准昭庆出席。
昭庆这一日着了件孔雀绿夹金的外袍,裹了身珊瑚红素纹的罗衣,尤衬得肌肤如雪,秀发如云,端坐在金壁辉煌的大殿中,明艳得令人摒息……
楚使的身影出现在殿口,昭庆的心不由得轻颤。
竟然是他!
“楚使施南林拜见白越
挺拔的身形、出尘的气质、沉厚的声音,这熟悉的人儿,几将昭庆又拉回到那熟悉的楚宫……
“楚国丞相亲自出使,寡人实是始料不及!”白越王仔细瞧了一眼昭庆,才不冷不热地开口回应。
想必,眼前这风采卓绝的男子与身旁这倾国倾城的美人,曾经的纠葛,仍是令他介怀。施南林淡然一笑,转向昭庆,“臣施南林参见公主殿下!”
昭庆一双似水翦眸在他亲切含笑的面上轻轻扫过,心底涌出丝丝暖流,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惊鸿间,已彼此交换了眼色。
“施大人免礼!”昭庆收起眸中的感慨万千。正色道。
“谢公主!”施南林垂头,恭敬非常。
两人在大殿上的交谈到此为止,之后。白越王再没给两人机会。意外地惊喜在等候昭庆。
“小虎!玉儿!”昭庆开心地呼唤。
白虎咆哮着挣脱玉儿的怀抱。一如离弦的飞箭冲向昭庆怀中。
吓得玉儿大叫,“公主,小
白虎长大了,不再是曾经那小小地可以随意抱在怀中的小家伙……
只是,玉儿低估了白虎。
冲至昭庆身前。白虎生生停步,一双琥珀色大眼热切而又眷恋地凝视昭庆,一如久别重逢地幼儿终于再见到母亲……
昭庆缓缓弯下腰去,伸出两只手,抚上小虎愈见方正的大头,那绒滑的触感依旧,那难言的亲呢不改,只是,为何。止不住地心酸?
小虎侧头,用舌头亲热地舔着昭庆的手腕,一双眼睛却是不时瞟向昭庆。多少夹带了几分埋怨,仿佛在说。你如此狠心。抛下我!
昭庆地眼圈泛了红,紧紧揽住小虎的头颈。一路看中文网将面颊埋入柔顺雪白的虎毛之中,“不要怪我,我再不会抛下你!”
小虎听懂了,呼呼几声,大头在昭庆臂间猛蹭几下,满意地安静下来……
“公主!”玉儿带着哭音唤道,“玉儿终于又见到公主了!”
昭庆含笑抬起头来,盯着泪流满面的玉儿,轻声地安慰,“不要哭了,哭花了脸……”
只是,自己的眼角,也有两行热流,难以自禁地淌下……
“公主!玉儿知道,玉儿一直知道……,公主不会有事!公主……”玉儿哽咽,终是掩面痛哭……
昭庆想像得出,过去的一年中,这伶俐忠心的女子,曾担过多少的心、流下多少的泪……
“公主,您好狠心!又是一声不响地离开,还……”似是想到了什么,玉儿再说不下去,却是哭得更凶。
昭庆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玉儿想说什么,那是她永远地痛……
“主人,白越王来了!”机警的贝衣提醒昭庆。
昭庆拉过玉儿,在她肩上轻拍几下,懂事的玉儿急忙止住悲泣。
“离老远就闻听你这里地哭声,怎么,见过楚使,想家了?”白越王口气微酸地边走进边说道。
昭庆别过脸,用衣袖轻拭去眼角的泪痕,坦然答道,“不错!再见故人,难免伤怀!玉儿,过来,见过白越王!玉儿深垂着头,恭敬地向白越王施礼。
“这是自小服侍我地玉儿。”昭庆声音淡淡地解释,“王弟将她与白虎一并送来,与我作伴。”
白越王笑,“你王弟倒也想得周到!”
昭庆轻叹一口气,并不接话。
子思将施南林派来出使,怕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讲吧!昭庆心知白越王必定不会准许她与施南林单独会面,正在苦苦思寻他途,自己却不期然病倒了。
先是腹泻,而后高热,迟迟不退。
白越王召来地太医,一说是昭庆之前受了惊吓,又在热天里动了心气,积郁凝集所至,一说是昭庆必食了不洁之物,这才导致腹泻高热。
太医开出的药方相差极大,白越王一时也没了主意,不敢轻易给昭庆用药。
玉儿急得直哭,恳求白越王允许楚国名医郭不为入宫为昭庆诊治。
白越王召见楚使施南林,方知郭不为乃昭庆心腹,此番主动请命赴越。
白越王无奈,只得准其入宫,楚使心忧公主,也请入宫。
昭庆此时已是常陷昏迷,白越王找不出理由拒绝,惟有应允。无声,所有人地目光都集中在一人的身上,郭不为双眉紧锁,全副的心神都系在指间的金线之上。金线地另一端,拴在床塌上双目紧闭的昭庆腕处。
昭庆呻吟一声,玉儿与贝衣便急急冲上前去。白越王自然坐不住,焦躁地质问郭不为。“怎么?还找不出病因来郭不为冷漠地看他一眼,不答,继续凝神把脉。
白越王气得面色铁青,手指他叫,“你。好大的胆子!”
一直沉默远观地施南林忙上前劝道:“陛下,郭先生在出手诊治之时,不容任何人打扰,尽人皆知,并非有意冒犯陛下,请陛下看在公主面上,不予计较!”
“哼!胆敢对寡人不敬!寡人……”白越王不依不饶。
“郭先生……”塌上的昭庆便在此时发出微弱呼声,顿将白越王地怒气打断。
“……本宫,可是不行了?”昭庆半睁开双目。喘息着问道。
“公主,您在说什么?”不待郭不为回答,玉儿已惊呼出声。
白越王更是两步冲至塌前。“不要胡说!你不可以离开寡人,你……”
贝衣伸臂将他拦下。摇头。“陛下惊扰到主人,请离开!”
“你……”白越王震惊。随即面红耳赤。
贝衣双目冰寒,一脸地决然。
两人僵持。
昭庆艰难地咳了几声,“大王……”她唤。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