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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想得极周到,他约定的地点离幽居并不远。幽居本就偏僻,定王又念及昭庆喜静,吩咐家人奴仆不得轻易靠近,是而幽居四周较别处清静许多,确是个避人的好地方。
昭庆边走边留意,确定自己的行踪没有被发现,才谨慎地步入竹林。
林中很静,除了叶间撒落的片片月光,便只有微风带起的叶舞之声,昭庆不由感慨,小时,她属意父王的一块玉佩,母妃不准她索要,她一气钻入御花园的竹林,躲在里面不肯出来,也是一个类似的月夜。
是刘武最先找到了她,她至今仍记得当时的少年是如何不屑地看着她,好像在埋怨她的任性。
想着想着,昭庆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来,那时可真是妄为,见到父王就报复说少年对她不恭,要父王处罚他,好在父王熟知她的秉性,赏了她玉佩又夸奖了少年。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昭庆瞬间收起表情,仔细聆听,听出是那熟悉的声音,微微眯起双眼。
她有这样的习惯,下决心时会不自觉地眯起眼睛,仿佛是给自己打气。
她并不关心刘武找何借口来与她私会,他不是个单纯的武夫,他有精明的头脑,他可以安排好一切,这也是她愿意再见他的原因,她有求于他!
刘武找到昭庆,月光下,昭庆美丽得令人窒息,刘武不由得心头一酸,这可人曾是他近在咫尺的新娘……
昭庆冷静地盯着刘武,等他开口。
刘武走近,“你愈发消瘦了!”他的口气饱含怜惜。
昭庆一愣,刘武不是个肯轻易表露感情的男人,他是那种会默默为你披上寒衣,却不会说心疼你的男人。
不过,昭庆已顾不得这些,她劈头问道:“子思被白越掳走了?”
刘武剑眉紧皱,看了看昭庆,动了动嘴唇,终是狠下心点了点头。
昭庆并没有他想象中激动,眼眸闪动了两下,静静地垂下眼帘,“我要离开这里。”
刘武急忙接道:“这正是我急着见你的原因,大王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定王利用你是楚人的身份游说我说服我叔父,十分生气,打算暗中除去你。”
昭庆闻听又是一愣,她随即想到是定王与刘武都不会将此事透露给别人,攸王是如何知道的?如果是定王身边有他父王的人,攸王又为何不趁定王不在时下手?
刘武见昭庆沉默,以为她不相信,“这是公主亲口告诉我的!”
昭庆只觉他口中那‘公主’两字分外地刺耳,曾几何时他口中的那两个字是她的专用!
刘武话一出口,就后了悔,他知道昭庆敏感异常,一个眼神都可能伤到她。
果然,昭庆抿紧了嘴,侧过头,不再看他。
刘武暗恼自己,不过时间有限,容不得他耽搁,他急急说出自己反复斟酌的计划来,“后日大王将为众将洗尘,定王必会进宫,我已安排了人接应你,你只要将这东西给身边的人服下,就只管跟着来人走,定会一路护送你回到楚宫去!”
昭庆转头,看到他伸出的手掌上静静躺着一个玉质的小葫芦。
昭庆忍不住抬眼看他,她自小就偏爱玉器,越精小越喜欢,不知这是不是他特意为她寻来的?
刘武似能读懂她的心意,微微点头,“一眼看到,就知你会喜欢,特意留下来,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
昭庆心酸不已,恶狠狠瞪他,仿佛在说:你为何这般对我!
刘武眼中微红,喃喃轻语,“我也是不得已……”
只是昭庆已不想听下去,一把从他掌中抓过玉葫芦,不声不响地转头便走。
刘武想要唤住她,又硬生生打住,心绪翻滚难奈,想着这一别是否此生真的不会再见?低下头,细看那只手,掌心似仍留有她指尖冰凉的触感……
接下来的两日,昭庆十分沉默,定王来幽居时,她会为他抚琴,听他抱怨国事,定王心喜,满足地享受这期盼已久的时光,对昭庆也越发温柔眷恋。
锦书也以为昭庆终于开了窍,心里琢磨着要更加卖力地讨好昭庆才是。
攸王宫宴那晚,定王临出府前特意来看昭庆,抱了昭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走出门,又折回来,拉着昭庆的小手,狠亲了两口,说:“我这几日想了又想,准备向父王为你讨个封号,我们再圆房,也不会委屈了你。”
昭庆不语,一双明眸平静地回视定王深情的目光。待定王终于离开了,她才缓缓地合上眼帘,即便是这样地钟情,也不过如此呀!
锦书走进来,手中端着为昭庆调理身子的蜜露。
昭庆厌倦地看一眼,“我今日不想喝!”
锦书急忙劝道:“王爷可是吩咐了奴婢定要看着姑娘饮下方可。”
昭庆沉默,半天才叹了口气,“好吧,你放下,先给我取杯清水来。”
锦书没有多想,放下蜜露,退了出去。
昭庆深吸一口气,从随身的香囊里掏出那个小玉瓶,拧开瓶塞,将绿豆粒大小的白色粉末倒入盛装蜜露的玛瑙杯中,眼看着粉末快速融入,再不见一丝痕迹。
锦书返回,一进门便看到昭庆皱着眉放下玛瑙杯,唇间还闪动着蜜露特有的亮泽。
昭庆从锦书手中接过清水杯,大口饮下,仿佛要冲去蜜露甜腻的味道。
“我今日实在是喝不下,你也看到了。”昭庆愁眉苦脸地盯着玛瑙杯,对锦书说。
锦书疑惑,“姑娘身子不舒服吗?”
昭庆索性合衣躺到床塌上,“也许吧。”
锦书着急,“可这蜜露怎么办?王爷知道了定会责备奴婢。”
昭庆漠不关心地看她一眼,仿佛在说:你看着办吧!
锦书手捧着玛瑙杯,急得团团转,又不能走过去,撬开昭庆的嘴灌进去。
就这么束手无策地站了一会儿,见昭庆实在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干脆自言自语起来,“倒掉吧,实在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听说是宫里赏的……”
昭庆干脆闭目假寐。
过了不一会儿,锦书端着玛瑙杯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待听到锦书从外间传来的鼾声,昭庆才翻身下床,慢慢走出去,看到锦书倚着桌腿就睡着了,桌上放着那只空了的玛瑙杯。
昭庆不由暗笑,什么药,效力这般大?
她静静地端详了锦书一会儿,才放心地走回内室,坐到镜前,拨下头上的金钗,取下耳上的宝石,逐一放好,这些都是定王送给她的,她不想带走。
环顾四周,昭庆并无心想的那般雀跃,多少梦中,离开这座华丽的牢笼,真要离开了,竟有一丝莫名的惆怅……
简单地收拾停当,昭庆坐到外间的桌旁,伴着锦书的鼾声等待接应的人到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昭庆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由得暗自着急,要知道早一刻离开这里,就意味着可能晚一步被人发觉。
就在昭庆开始猜测是否刘武的安排出了什么差错时,王府内突然传出一阵嘈杂之声,“起火了,起火了!快来救火!”
昭庆皱起眉,心下奇怪,正想着是否去看个究竟,还未起身,门口突然闪出一个黑影,速度之快令昭庆险些叫出声来。
因为没有掌灯,昭庆看不真切,只感觉来人高大健壮,看身形应是个陌生男子。
黑影没有进房,站在门口,向昭庆打手势,那是刘武曾教过昭庆的一个军士间常用的手语,意思是:别出声,跟我来。
昭庆定了定神,起身向来人走过去。
这时,远处的嘈杂声已经越来越大,昭庆定睛看去,并不见火光。
黑影一身劲装,蒙着面,仅露在外的一双眼睛闪动着异于常人的光芒,在夜幕下无声地打量着昭庆。
昭庆不悦,她莫名地讨厌这放肆的目光,若是在楚宫,她的父王说不定会命人挖去这人的双眼。
黑影眼力非凡,看到昭庆沉下脸,反而轻笑出声,这下,昭庆听得分明,来人年纪尚轻。
黑影伸过一只手来,昭庆一双大眼无声询问:做什么?
黑影终于开了口,“带你走!”,虽然是压低了声,昭庆还是听出了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昭庆自然不乐意,她的手怎是人随便牵的!
黑影见昭庆不动,也不急,索性抱起两臂,悠闲地打量四周。
昭庆暗恼,终于出声,“还不走?”
黑影的视线重新落回到昭庆身上,故作委屈道:“我要带你走,你又不肯。”
昭庆气恼,可也知道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只得压下怒气,低声问道:“如何走?”
黑影满不在乎地回道:“我带你呀!”
昭庆闻听,恨不得转身回房,“你怎么带?”
黑影嘿嘿一笑,再次伸出手来,“拉住我的手,你就知道了!”
昭庆又急又气,暗咬银牙,“不!”
黑影又是一笑出声,望向远处,“那火也不大,可是很快会被扑灭的。”言下之意:你再不快点,可就走不了啦!
昭庆心中暗骂刘武,怎么找这样一个人来助她逃跑?
人家不急,她可是急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