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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庆衣裳凌乱地瘫在床榻上,一双美目死死盯着跳动的火烛投在床顶上的晕光,鼻间充斥着定王粘在她身上的腥臭酒气,一时几乎忘记了自己置身何处……
小时候,母妃并不亲近她,但父王十分地宠爱她,几近偏爱,恨不能将世间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摆到她面前,老宫人时常感慨,她可算是四国里最尊贵的公主了。
父王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对她说,定将这世间最好的男儿招为她的驸马,要让她一生一世都倍受珍爱……
如今,父王膝头那最宝贝的小公主长大了,出嫁了,却落得无辜被弃,流落异乡,沦落为另一个男人心爱的玩物……
昭庆的泪一直未停,默默地流,流到天明。
定王那晚再未碰她,也再未看她一眼,大半夜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幽居。
接下来的两日,十分平静,平静得几乎不寻常。
定王忙于公务,锦书忙着为昭庆添置冬装。按照定王的吩咐,王室专属的制衣坊被招入府来,为昭庆量身。
锦书围着昭庆团团转,按师傅的要求为昭庆量下各个尺寸。昭庆如木偶般任她摆布,神情倦怠中隐藏着一丝的期盼。
她知道刘武会找来,她太熟悉他,如果她还在楚宫中安稳地做她的公主,他也许对她只有愧疚,可是她如今在定王身边做宠姬,他是一定不会安心了。
他不是一个坏人,他对她的爱宠甚至不逊于她的父王,他有他的苦衷。新婚夜,面对寡母声泪俱下的死劝,他抛下她,也是不得已。
她只恨他那平日慈祥的母亲为了报复而定计舍弃了她一生的幸福,她只恨他离开她竟然转眼间就娶了新妇……
第四章 私会
制衣坊的师傅隔着纱幔向昭庆征询对新衣的要求,昭庆倦了,挥挥手示意锦书将人打发了,锦书只得硬着头皮揣摩昭庆的喜好,要师傅只管照着简洁素雅来做。
那师傅是中年人,有些固执,执意进言裙角缀花是近来的流行,要昭庆无论如何尝试一下。
锦书见昭庆脸色不悦,便开口申斥那师傅,“都说了我家姑娘不喜欢那些花儿、绣儿的,你还啰唆个什么!”
那师傅似在摇头,自语道:“罗山寺的翠菊可是开得正盛呢,贵人何不去亲眼瞧瞧,再拿主意也不迟。”
昭庆的心咯噔一下,自小,她喜春桃、他爱秋菊。
这师傅可是他买通了给她递信的?
昭庆故意不以为然地接了一句:“是吗?”
那师傅急忙回道:“正是,那里的翠菊开得比往年都好。”
昭庆看了锦书一眼,锦书不解,主子看她干嘛?
昭庆问锦书,“你想去看吗?”
锦书更是奇怪,自己不过是个小丫环呀!
那师傅这时又开了口,“听闻赏菊最好的日子是在白露。”
昭庆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又看锦书。
锦书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仍旧不知所以,迷惘地接道:“白露可不就是后日?”
昭庆这才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锦书长出了一口气。
晚上,定王回府,昭庆让锦书将他找来。
定王以为昭庆心系楚越的战事,已经不计前嫌,便兴冲冲地来到幽居。
昭庆日间在园中摘了几支花,插在瓶中,正凝视出神。
定王走到她身边,看看花,看看人,只觉人比花娇,花无人艳,忍不住伸手轻抚昭庆的脸颊。
昭庆默默地转过头去。
定王叹口气,“还在生我的气?我那日是真的喝多了!”
昭庆仍是不语,拉过一朵花来放在鼻下轻嗅。
定王只得转开话题,“那日,西骑将军并未给我明确的答复,只说要考虑一下,我想也不能把他逼得太急了,毕竟他与楚王有极深的恩怨。”
昭庆随手将花放回瓶中,看了定王一眼,“我这几日闷得慌,听闻罗山寺的翠菊开得很好,想去看看。”
定王一愣,没想到昭庆突然提出赏花来。“府中不是也有菊花吗?那翠菊不过是极寻常的花种,怎及得上我命人四处收集来的精品菊花?你在府中观赏不是更好?”
昭庆突然起身,直视定王,“你不过是想将我整日关在这里罢了!”
定王在昭庆的眼中看到极度的愤怒与伤心,急忙改口,“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你一定要去,我陪你便是了。”
白露那日,定王下朝后正欲陪昭庆出门,有大将军的亲信拜访,请他过府议事。
定王为难地与昭庆商量,“大将军难得向我示好,我改日再陪你赏菊如何?”
昭庆委屈地瞪着他,并不答话,眼中却是顷刻间罩上层晶莹水色。
定王不忍,只得吩咐家将军士按原计划护卫昭庆前往罗山寺,又特意命令锦书要寸步不离地跟在昭庆身边,好一番叮嘱后才肯放行。
昭庆坐在定王出行专用的车撵里,静静地想心事。
那个人可会听她的?要不要央求他?
从小,她是娇贵的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同母的王弟都晓得让她三分,只有那个人,那个人虽宠她、爱她,却不肯对她俯首贴耳,或许这也是骄傲的她喜欢上他的原因吧!
昭庆还没有拿定主意,车撵已经停了下来。原来罗山寺不过是城边小山上的一座不大的寺院。
下了车,昭庆被径直迎至后山,想必是定王早已打过了招呼。后山清静幽雅,翠菊遍布,阳光下明媚喜人,确是难得的景致。
军士们都守在了门墙之外,只有锦书陪伴昭庆左右,沿着丛间小径一路慢行下去。
昭庆心事重重,锦书也不敢随意讲话,开头的兴奋劲一过,便觉满眼的秋花也不过尔尔,可看昭庆的模样似乎还要继续走下去,锦书便试探着问,“姑娘,这些花左看右看都是一个样,好无趣,我们还是回去吧!”
昭庆冷冷地看她一眼,停住了脚,正站到一棵苍松之下。
“我口渴,你去取些水来。”昭庆吩咐锦书。
锦书看出来昭庆并无返回之意,不由急了,劝道:“还是先回去吧!”
昭庆不理她,只细细研究那树上盘驳的纹路。
锦书不得不搬出定王来,“出门前,王爷可是吩咐了奴婢,不可离开姑娘半步!”
昭庆冷哼一声,示意:你看着办吧!
锦书对昭庆的脾气那是再清楚不过了,一时间左右为难,偏在这时,树上惊起一群飞鸟,吓得锦书大叫。
昭庆厌恶地瞪她一眼,锦书心中沮丧,知道主子嫌弃自己,只想着先讨好昭庆再说,便委屈道:“那奴婢就快去快回。”
昭庆眼见着锦书提着裙摆,一溜小跑地消失了踪迹,才冷冷开口道:“你出来吧!”
那棵苍松脚下堆着几块小石,正是她小时调皮逼他记下的暗号,独一无二。
树后无声地转出一个高大身影,青衫黑靴,目光深切地注视昭庆。
昭庆平静地扫视来人一眼,随即将视线投注到身旁的一丛翠菊之上。
她记得父王曾对她说过,关键时沉住气才能取得先机。
尽管她当时取笑父王,自己不过是深宫中娇养的公主,何需知晓这治国处事的谋略。
尽管她日思夜念,抛下尊贵的身份寻到异国来,辗转飘零,积了满腹的心事想要对他诉说。
可真的站在他面前了,她才发现那些原本想好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无论是斥他薄情,还是倾诉思念,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设法说服他去援救她的国家和她的亲人。
刘武终是先开了口,“公主……”
昭庆冷笑,“这里没有公主!”声音似寒冰刺骨,连昭庆自己都觉陌生。
刘武急切地上前一步,“你,你为何离开楚宫?”
昭庆的目光倏地移到他的脸上,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明知故问!
刘武几乎被这目光刺穿,痛得说不出话来。
昭庆知道时机到了,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说服大将军援楚!”,她没有太多时间,她必须直奔主题。
刘武身子一振,突然反问,“若不是为了此事,你可要一直隐姓埋名地留在……,你还要继续……”
昭庆迅速打断他,“你可答应?”
刘武的手紧握成拳,愤声道:“你怎能如此糟蹋自己!”
昭庆冷笑出声,却不回答,眼睛机警地瞄向来路。要她怎么回答?她也是情非所愿,若不是因为他,她怎会落到如此的境地!
刘武心痛难当,转身一拳狠狠捶上树身。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那个高傲圣洁的公主,那个他捧在掌心的爱人……
他倏地转过头来,双目血红,“是我害了你!”
昭庆面无表情地回视他。有什么用呢?如若能回到从前……,可是永远都回不到从前了……
两人对峙,远处有惊鸟飞起。
昭庆转身,抛下一句话,“我等你的消息。”
“我助你逃走!”刘武试图抓住昭庆的衣袖,却被昭庆闪身躲过。
不,昭庆不想逃走,逃去哪里?回楚宫?她无颜面对自己的父王!天下这么大,却没有她的归处……
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