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昭庆微笑,“父王,郭先生要您休息,等您再好些,女儿再陪您说话。”
楚王似孩童般固执地摇头,“你听父王把这句话说完,说完了,父王才能安心,梦里再见你母妃,父王也好交代。”
昭庆奇怪,不由重新倚到塌边。
“父王为你寻了个好夫婿……”
“父王!”昭庆大惊,腾地起身。绝没料到,这种时候,楚王最为关心的却是将她再嫁!
“父王寻了很久,终于寻到此人,此人定为我儿好归宿……”楚王有些着急,声中带喘。
昭庆醒悟,此时,怎可令病中的老父生急?
昭庆重又坐下,安抚楚王,“父王,此时父王的身体要紧,女儿的终身,父王不必挂怀。”
楚王平静了几分,拉过昭庆的手,“那人,你见了一定喜欢……”
昭庆苦笑,经历了这么多,她可是还会喜欢上什么人?何况,她还有什么资格去喜欢?
“他,就是丞相的独子,这些年,师从贤者,居于山林……”
昭庆的眼前瞬间浮现出那块青石,还有石上的那朵花……
“你去召见他,看看是否中意。”楚王接着说道。
想起丞相书房听到的那番话,昭庆笑得更加勉强,父王若知晓,不知还会不会认为那人是佳婿?
“父王,女儿已经嫁过……”昭庆只想打消楚王这个念头。
“你,”楚王老眼中竟涌出泪水,“可是仍在怨父王?”
昭庆顿时慌了手脚,急忙摆手,“没有,父王……”
“那就听父王的话,召见施南林。”楚王紧盯昭庆,一脸热切。
昭庆苦笑,半晌,点头,“父王放心,女儿召见他便是。”
楚王这才放松下来,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
昭庆望着老父,怔怔出神,复又想起那块青石,才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父王,便是您不吩咐,女儿也会召见那人的,不过,女儿召见他,为的却是……
屋外,玄木一本正经地对正用‘不杀’逗弄白虎的贝衣道,“今日,我听到了一番话,平生头一次觉得旁人说得有理!”
贝衣抖动白绸,让小虎扑咬,小虎每每眼看着就要扑中,白绸每每偏从它两爪间滑出,急得小虎嗷嗷直叫。听得玄木所言,贝衣也只是‘百忙’中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浮出一丝讥讽,仿佛在说:你,能听懂什么道理?
玄木对贝衣的反应不由懊恼,急道:“真的,我真是觉得人家说得很好!”
小虎与白绸较劲,见双爪不管用,索性瞧准时机,将自己的身子重重压上,却不料白绸柔滑非常,这一压又是落空,小虎嫩嫩的肚皮反而实在地亲上了玉阶,顿时痛得呼呼大叫……
贝衣眼中难得地露出笑意,盯一眼白虎,再盯一眼玄木,却不知笑得是哪个?
第三十八章 石花
昭庆实在是累急了,头一沾枕,便沉入梦乡,梦中,有父王拉着幼时的她学步,有母妃眺望天际的孤立背影,有刘武站在桃花下对她微笑,有定王霸道而热切的亲吻,甚至有白越王盯着她的狂热目光,还有,还有那一块开出花来的青石……
昭庆是被争执声吵醒的,头痛不已,心中不免动气,这里毕竟是楚王寝宫,楚王需静养,何人敢在此地喧哗?
玉儿急急奔进来,一见昭庆从塌上坐起,不由难过,“公主,您好不容易睡上一觉,倒底还是将您吵醒了。”
昭庆深吸一口气,勉力打起精神来,沉声问道:“何人喧哗?”
玉儿两眼冒火,愤声道:“还不是公子子禄,带着林、李两位太医,拿着王后的旨意,口口声声要面见大王!”
昭庆心底冷哼,那个女人无非是想探知父王如今的病情。
“告诉贝衣,谁敢惊扰大王休养,就将他扔出去!本宫随后就到。”
玉儿领命而出,昭庆起身,走到镜前,理了理鬓角的乱发,又在苍白的面颊上补上浅浅的一层红粉,看起来确是恢复了几分生气,这才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出。
寝宫门口,贝衣怒目而立,大有一人挡关,万人莫入之势。她手中的‘不杀’随风飘动,却于轻柔中透着凛人的杀气!
公子子禄瘦长的一张脸阴沉似水,亲手捧着一卷黄绸,插腰叫骂:“反了,反了!本公子连自己的父王都见不得!堂堂王后也不放在你等眼中,妖女占据大王寝宫,不准太医进见,她想干什么?想挟持大王不成?”
林老太医立在其身后,一脸愁容,闻听子禄之言,不由微微摇头。
贝衣手中的‘不杀’应声抖动,似蛟龙飞腾现出狰容……
子禄对贝衣的身手似有耳闻,一缩头,躲至林李二人身后,嘴中仍在不甘不愿地念叨,“真敢对本公子动手,就是找死!”
昭庆知道时机已到,缓步走出,双眸射出厉光,逐一扫过众人,沉声喝道:“何事喧哗?惊扰大王休养,死罪难逃!”
昭庆一露面,便气势逼人,倒将那嚣张的子禄吓得半晌无语,想他自小便受昭庆打压,要他顷刻间在昭庆面前转过势头来确是不易。
昭庆看了一眼恭敬垂头的林老太医,声音缓和下几分,道,“我父王病情已有好转,需静养,老太医若不放心,可随本宫入内探视。”
林老太医抬头,深深地看了昭庆一眼,施礼道:“老臣遵命!”
“本公子也要入内见父王!”子禄探出头来,嚷道,一手还举了举那卷黄绸,“本公子这里有母后的懿旨,母后关心父王病情,命本公子探望!”
昭庆冷冷看他,“本宫只遵大王旨意,没有大王宣见,无论王后还是公子,都不得擅入!”
“你……”子禄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死瞪昭庆。
昭庆不再理他,转身,淡淡看了一眼贝衣,轻轻点了下头。
林老太医默默跟随昭庆入内,贝衣立在门前,面无表情地盯视子禄等人。
楚王面色平静,呼吸均匀,林老太医轻手轻脚地探视了一番,不禁对立在楚王塌旁的郭不为投去一个狐疑的目光。
郭不为眼观鼻、鼻观嘴,不发一言。
林老太医走出,昭庆目光深遂地盯着他,问,“老太医可放心了?”
林老太医垂头,再施一礼,却是默不作声。
昭庆点点头,林老太医蹒跚离去。
望着他愈现苍老的背影,玉儿不解,问昭庆,“公主既然怀疑他与大王疑症有关,又为何允他入内探视大王?”
昭庆面无表情,半晌,才开口道:“总要有个人将我父王好转的消息传出去,他,是最好人选。”
据说,母妃当年生昭庆时难产,是林老太医将母女二人救下来,为此,楚王晋封他为太医之首……
玄木自什么地方窜出来,手中捧着一碗喷香的红肉,小虎眼谗地围着他团团转,尾巴几乎翘上天去。
一直闷声不响的锦书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手提一壶酒、端一银杯。
昭庆看到锦书,不免想起那人,心中烦乱,吩咐玉儿,“召丞相之子施南林入宫,本宫要见他。”说完,转身便走。
玄木闻听,再顾不得逗弄小虎,急忙奔至昭庆近前,“丞相之子,我也想见!”
昭庆拧眉,注意到玄木眼中闪动好奇与钦慕之色,心中一动,面色沉下来,“你可曾偷听?”
玄木不以为然,“我身负保护你的重责,自然行事得谨慎一些!”
昭庆气得想跺脚,可转念想到玄木所听命的那个人,又不由心伤,叹了口气,无声离去。
傍晚,施南林入宫,昭庆吩咐让他在自己的昭庆宫侯见。
日头还没有落,夏日的燥热仍固执地占据着每一个角落。昭庆宫的殿廊紧挨一方池水,幔纱飘舞间倒别有一番难得地凉意。
昭庆缓步行来,远远地,看到殿廊中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白衣、束发,清清淡淡,朦朦胧胧,与水、与廊几乎融为一体……
昭庆无声走近,心中却不期然地想着那石中之花,只有这样的人方配得上那出尘的花儿吧!
眼前的男子面色微黑,浓眉星目,双手背握而立,全身上下透着说不清的沉静、散着道不尽的淡雅……
“你就是施南林?”昭庆轻声问道,多日的疲惫,给她的声音中添了几丝乏意,听进旁人的耳中,化作难言的慵懒、妩媚……
男子转过身来,认真地看了一眼昭庆,不卑不亢地施礼,“在下施南林应召入宫,参见公主。”
此人的声音沉稳而浑厚,听之令人不由生出心安之感。
昭庆点点头,“本宫召你来,你可知是为了什么?”
施南林抬头,镇静地望着昭庆,淡然道:“公主可是对在下劝谏我父不满?”
昭庆又是点点头,“你言论不俗,却是犯了糊涂!”
施南林对昭庆如此直截了当的批责,也只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无声盯视昭庆,似乎在静侯她说下去。
昭庆以往见过的男人,不是畏惧于她的气势,就是惊艳于她的美貌,或多或少都有几分失态,施南林的淡定与从容让昭庆吃惊,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