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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救星
昭庆觉得,白越王又发疯了。
他每日守在昭庆身边,不是痴痴地凝视她,就是反复地追问她“你真想离开寡人?”,“你为什么要离开寡人?”
昭庆自己也快要发疯了,不知道子思是否顺利逃出了白越,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摆脱这个男人!
前方的战报传来,断幽谷外,两军主力交战,歧军伤亡两万,歧王撤逃,白越大军正等待大王的旨意挺进歧都。
白越王此时却已无心战事,只抛下一句,“叫敬穆自行裁度!”,便将人给打发走了。
丞相再次入宫,摆明了前来劝戒白越王,并不避昭庆,“大王,我五万大军在前方浴血奋战,大王怎可沉迷后宫,这会伤了前方将士的心啊!”
白越王不语,目光投在昭庆身上,眼珠动也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昭庆木然跪在案旁,随手翻看着一本古典,也仿佛对周遭的一切无动于衷。
“大王,御驾亲征中途回转,却又不给众将士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无论如何不该啊!”老丞相的语气已沉重得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白越王的眼珠动了一下,缓缓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眼丞相,突然开口,“她想离开寡人,寡人要看着她,不会再去亲征了!”
昭庆的心猛地一沉,微微刺痛,书上的字也开始模糊。
怎么办,楚国可是再回不去了?
“大王,臣原本并不赞成大王亲征,可大王为了此女一意孤行,如今又是为了此女,竟然置前方将士于不顾,臣斗胆进言,还请大王以国事为重!”说到后面,老丞相的声音已有几分哽咽。
“行了,丞相不必说了,”,白越王不耐烦地挥了下手,“寡人心意已决,尽速册封她为王后,寡人就此再不离她左右!”
白越王说这番话时,眼睛一直紧盯着昭庆,眼见昭庆的肩头开始轻轻颤动,他的脸上浮现出失意与痛楚……
白越王言出必行,王宫中又开始忙碌起来,宫人们在管事的带领下紧张忙碌地悬挂彩灯锦绸、布置大婚的场地洞房。
白越王又召来礼司,命他通知各国遣使朝贺。
这一切落入昭庆眼中,如催命的符咒,压得她不能喘息。
最大的麻烦却是贝衣,她寸步不离地守在昭庆身边,如影随行!
昭庆心冷,寒症又犯,终至卧床。
白越王大急,将众太医悉数召入宫来,给昭庆诊治。
眼看大婚之日临近,昭庆终日愁眉不展,几乎滴水不进。
白越王衣不解带地守在她身边,亲自喂药安抚,“寡人知道你不愿,可寡人离不开你,寡人无法放手……”
昭庆看都不看他一眼,面如坚冰、心下凄楚。
三年前,那场大婚的场面仍旧历历在目,自己已是做过一回新娘了,难道三年后,自己真要这么不明不白地再次披上嫁衣?
“……这几日你消瘦许多,寡人不忍,可寡人只想留下你,待你成为寡人的王后,寡人一定加倍补偿你,给予你这世间无人可及的爱宠……”
昭庆虚弱地合上双眼。
……
“贝衣,她不肯用药!”半晌,白越王似孩子般向旁人求助。
贝衣二话不说,自白越王手中接过乘满汤药的银器,硬是迎着昭庆惊愕万分的目光,捏住昭庆的两颊,将药全数灌入昭庆口中,又惟恐昭庆吐出,手提昭庆后颈,在其背上轻轻一拍……
昭庆又气又急,赌气般干咳,只是药已进肚,为时已晚。
白越王趁机手抚昭庆的后背,埋怨贝衣,“对待王后,不可如此无礼!”
昭庆听闻‘王后’二字,咳得更急……
白越王顺势将昭庆揽在怀中,亲吻她的秀发,“好了,好了,用过药病就好了,明日一早你的嫁衣就可赶制出来,是寡人亲自为你挑选的,你一定喜欢……”
昭庆头一晕,顿时失去了知觉……
待昭庆醒转过来,已是掌灯时分,寝宫内温暖如常,空气中却蔓延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贝衣后背挺直地立在昭庆的床前,许久未曾露面的青玉正手持一把金柄长剑傲然与其对峙。
“这可是先王赐予丞相的定邦宝剑,此剑一出,上可斩公卿、下可除走卒,便是大王也需遵从,如今青玉奉命斩杀这祸国的妖女,任何人都不得阻拦!”青玉高昂着头,气势冲天般高叫。
昭庆的第一个反应是,那个讨厌的男人倒哪里去了?
转念一想,是了,丞相要杀她,白越王这会儿定是被调开了!
想到这里,昭庆倒觉释然,死了也好,死了总比嫁给那个疯子好!
青玉言毕,贝衣却没有动。
“你做什么?”青玉奇怪,“还不让开!难道想抗王命不成?”
“王命?”贝衣终于开口,冷笑连连,“我管你什么王命!”
贝衣一挥手中白绸,青玉吓得顿时连连后退,她可是吃过亏的,自然晓得那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绸子有多么地厉害!
“我贝衣自小遵师命,等待主人的到来,普天之下,除了我贝衣的主人,其他人都不过如蝼蚁一般!”
“你……”青玉花容失色。
昭庆呆若木鸡。
“即便是你们当今的白越王,若不是他诚心守护贝衣的主人,哼!”贝衣手中白绸一抖,下文自在不言中。
“更不要说什么先王,便是你们先王的祖宗,要想伤害贝衣的主人,也要问问贝衣手中的‘不杀’答不答应!”
白芒一闪,青玉尖叫,只是,贝衣的‘不杀’瞄中的不是她,而是她手中的那把剑……
昭庆早已坠入深寒的心一点点暖起来,随着那金柄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稳稳落入贝衣的手中,昭庆全身的寒意也开始如潮水般消退……
“留下她!”昭庆半卧起身,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贝衣。
寂静的寝室内,昭庆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地突兀、异常地清晰。
“你,原来不哑!”青玉瞪大了那双与昭庆颇有几分相似的美目,不由自主地反应道。
贝衣回首,难掩满面的惊异!
昭庆的双眼异常明亮,闪动着坚定无比的光芒,静静回视贝衣。
……
“不!”青玉似从心底发出悲声,“你欺骗大王!你……”
白芒又起,生生截断了她的喊叫……
“主人,是否杀了她?”贝衣的神情瞬息间恢复如常,仿佛发现昭庆能言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昭庆缓缓起身,面上还透着几分虚弱,“自有人收拾她,不要脏了你的‘不杀’!”
贝衣的面上闪过一道不易察觉之色,不留意,宛如幻觉。
昭庆注意到了,却没有出声。
良久,昭庆才再次开口,“你刚刚所言,可是真的?”
贝衣闻听,躬身施礼,“句句属实!”
“那好,”昭庆横下心,“你听着,我本是楚国公主,为救王弟才只身涉险,无论如何不会嫁于白越之王,你明白吗?”
贝衣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明白!”朗声答道。
“既然明白,你可愿助我逃离?”
“贝衣唯主命行事!”
……
白越王返回寝宫时,昭庆正在进食。
“你身体好些了?”白越王惊喜问道。
昭庆神采奕奕地抬头看他一眼,强迫自己咽下最后一口羹肴,方重重点了下头。
“太好了!”白越王亲呢地坐到昭庆身边,眼中透着发自内心的欢愉。
“刚刚丞相绊住寡人,说是原本囚于宫中的楚王幼子不见了,恰是在你持金牌出宫那日失去了踪影,要寡人严查。”
昭庆面色不变,心中却在琢磨,白乾,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以至他非要与自己过不去?
“可寡人心里只牵挂着你,楚王幼子又算得了什么,即便是你放走的,寡人也绝不会怪罪于你!”白越王的声音中夹带着一分豪气、二分温柔、三分地热忱。
昭庆抬眼看向他,与他深情的目光对视,良久,转目对一直静立在阴影里的贝衣轻轻颌首。
“啪”一声,一具柔软的身躯被重置于地。
白越王闻声看去,一眼看到贝衣脚下昏迷着的青玉,张了张口,尚未出声,又被贝衣手中那泛着金光的长剑吸引,静默了半刻,沉声道,“是丞相?”
“是!”贝衣冷冷答道。
白越王回首,无言地看向昭庆,懊恼不已,“寡人受骗,险些葬了你的性命,你怪寡人吗?”
昭庆的明眸瞬间暗了几分,半垂下头,良久,缓缓伸出一只小手……
白越王大喜过望,急忙一把抓住,“你不怨就……”
下面的话却已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了……
昭庆将手一点点从他的大掌中抽出,翻过来,掌心的绢帕上赫然刺着一颗小小的刺球!
白越王的脸上还挂着惊喜的笑容,两只手臂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惟有眼神在变化……
惊诧、不解、痛楚……
昭庆叹了口气,鼓起勇气抬眼看他,看进他的眼眸中去,“我不能嫁给你,”昭庆轻声说。
只见白越王的黑瞳倏地缩小。
“对,我不哑。”昭庆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