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o儿为些无谓的事讥讽嘲笑,一直被她们看不起,事事争锋相对,换做是我,早就暴怒了,又岂能忍到今日?
云意拭掉脸上残留的泪痕,冷笑道:“算不算得上,也不是三夫人说了算。如果三夫人那么担心我会无宠,我倒不妨努力一下,为我们沈家争个颜面。”她此言一出,已是表明了心意,三哥顿时面如死灰。
三娘来这一趟本想打消云意进宫的念头,让她知难而退,万万没想到云意吃软不吃硬,反而下定了入宫的决心。她见大家都没有帮腔或是挽留的意思,便啐了一口,拂袖而去。
门外又来了人,隔着门道:“宫里的人催了,请沈小姐回府。”云意此时表情坚定,想是不再犹豫。她缓步走到我床前,笑着说:“好好养病,再别做这种得不偿失的傻事。”我哭着点头,她又对二娘福身道:“云意自小受夫人、二夫人照顾,无以为报,只愿二夫人身体康泰,福泽绵长。”二娘慌的一把扶起她来。
三哥慢慢走到她身旁道:“你,你……”云意转身凝望他,温柔道:“少俊。”我是第一次听她如此称呼,其他人大概也是,云意努力笑着说:“你性子太急,没少跟人争执。以后,可要改一改了。”三哥喉头耸动,极力压抑着哭意。
片刻,外面又催,云意深吸一口气,语不成句道:“我,我便去了,你多保重。”她说话间,面容虽保持着笑意,晶莹的眼泪却滚滚而下。
三哥后退两步,脚步踉跄。云意不再看他,只缓缓转身向外走去。三哥猛然上前疾走几步,将云意紧紧搂在怀里,他搂的那么急那么紧,云意佩戴的溜银喜鹊珠花滑落在地,啪嗒一声。
云意也不挣扎,安静的环抱住他。他们两个似乎忘记了屋子里还有我、二娘、长姐、棠璃、锦心一干人等,只是平静相拥,享受这最后的憩逸时光。
第十九章 惊变(四)
听沈伯父说,云意进宫即封为正七品御女,不几日,三哥也擢升为从六品工部员外郎。父亲在书房跟我说起时不禁唏嘘:“若不是因为你禀性柔弱,时常病病怏怏,只怕也能进宫跟云儿做个伴儿。”二娘在一旁给父亲斟茶道:“婉儿这样的性子,要是进了宫苑,只怕要被别的贵人欺负。”
父亲得意道:“这又多虑了,靖国府的女孩儿是何等尊贵,谁敢欺负她?”二娘说:“话虽如此,老爷忘了陈太妃前车之鉴了?想那陈太妃乃是齐宁长公主之女,先皇在时曾经何等宠爱?还不是被人找个错处幽居而薨。”父亲忙掩住她的口道:“我知道你是不想我送婉儿进宫,可陈太妃的事万万不可再提起!”
父亲近来对二娘亲昵了许多,没有避忌我还在场。二娘飞红了脸,把父亲的手拉下去道:“妾身知道了。”父亲又笑着对我说:“开了春你就满十六,也该是许配姻缘的时候了。”我顿时红着脸道:“长姐还没许人家呢,爹爹又拿我来取笑!”说起长姐。父亲眉头深锁道:“不知道娴儿想些什么,前几天少府监邱大人来提亲,她一口就回了。这孩子越大越不懂事,莫非要熬成老姑娘?”
我抿了一口茶试探道:“若是长姐有意中人……”父亲不等我说完即高声道:“无稽之谈!你们都是我辛苦养大的规矩女儿,岂能如此不尊重?自古姻缘都是父母之命,由得了你们自己私相授受?”我自知失言,又见二娘神情焦急,便撒娇道:“女儿不过是胡乱说说罢了,长姐端庄稳重,岂会有那种暗度陈仓之事?”
父亲脸色稍霁道:“虽则只是说说,也是无风不起浪。近来我听人说媜儿亲近小厮,可有此事?”我心里暗跳,不知道怎么回,二娘忙笑着掩饰:“下人嚼舌根的话怎么信得?媜儿在三个女儿中是最心高气傲的,老爷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私底下常说,不知道要什么样的少年才俊能配得上我们媜儿,她怎么看得上一个下人?只怕说一说都嫌脏呢。”
二娘时常受媜儿的气,此时却尽力维护,父亲颇信二娘的话:“若无此事便罢,若真有此事,那小厮也不用活了!”二娘赔笑:“老爷说的是,妾身平日里一定多注意着些。”
父亲再无他话,此事便放过一边,我心里对二娘的敬重也厚厚的又多了一重。
二娘呈上点心说:“家里的女孩儿都是知书达理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私情,再说还有妾身看着她们呢;老爷只管放心。”父亲颔首,正要吃茶,远远地听见三娘高声吩咐:“帖子都看仔细了,不要漏了什么,东西采买多留几个心眼,要是弄得不好了仔细你们的皮!”底下人一片唯唯诺诺。
说着话就到了跟前,秋熙掀开帘子,三娘跟着进来,见我和二娘在,她脸上现出几分不耐。我装作没看见,二娘笑着让座,三娘也不客气,坐到父亲身边怨道:“媜儿及笄的事情妾身一个人忙的晕头转向,老爷这些日子倒忘了。”父亲见她一张粉脸微有怒气,反倒笑了,说:“你是个能人,媜儿的事情无需我操心,你自然能办的妥妥帖帖。”
三娘见父亲语气和蔼,便起身捏着父亲的肩膀说:“妾身还有一件事要请老爷示下。”父亲被她揉捏的舒服,眯着眼问:“何事?”三娘说:“妾身想请国师为媜儿主持及笄之礼,老爷意下如何?”父亲沉吟几许道:“国师恃才傲物,若只是为了媜儿及笄礼,怕是请不动他吧”三娘娇声道:“哎呀,老爷莫要管其他,只说行不行?”父亲笑着拍拍她的手道:“只要你请得动,自然是行的。”
他们二人笑语温存,我觑个机会抽身出去,才发现二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外厅里默默坐着了。我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落寞的表情,不禁感慨万千,她见是我,忙挤出一副笑脸道:“你怎么出来了,里面要茶水吗?”说罢起身要拿茶壶,我按住她的手道:“不要,是我嫌里面太闷。”二娘复又坐下,我问:“二娘怎么不回房休息,这里反正也有三娘伺候着。”
二娘微微叹息道:“你三娘哪是伺候人的呢,只怕撒娇起来,还要老爷伺候她吧。”我看着她曾经娇艳的面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二娘见我不语,笑道:“这傻孩子,又想什么想的出神?”我郁郁的看着她,她也不过三十五六,风韵正盛,可惜在男人的心里,贤良淑德往往抵不过一个狐媚眼神。
回去的路上,正撞见双成往下人房里走,我想起父亲说的话,心下一动忙叫住他,他回头见是我,有十二分的不情愿,但又不敢违逆,不得不随我一起。直走到一处幽静曲廊,我站住不走,锦心见状掏出一方丝帕垫在栏杆上,我坐下后,借故要吃果子,支走了锦心。双成见锦心走了,越发的不自然。
“听说媜儿这些日子身子康复的差不多了,你的功劳不小。”
他低声回说:“五小姐洪福齐天,原本就没大碍。”我微微侧身道:“难为你和媜儿居然投缘,只可惜……”,我故意按下话头不说,双成等了半晌见无下文,便问:“小姐说可惜,可惜的什么?”我佯装悲戚道:“可惜父亲已经为媜儿物色了佳偶,说是等媜儿及笄之后就定下亲事。”
双成听我说完道:“只要五小姐愿意,也是一桩好事。”我见他表情释然,可见他对媜儿万分信任,即使有人牵线搭桥,媜儿也决计不会同意。于是又说道:“爹爹看中的是鸿胪寺卿陈大人家的公子。陈公子出身名门,儒雅稳重,上个月刚升了六品青州别驾,前途不可限量。”
说完,我静静地看着前面的石子路面。双成沉默一会说:“小姐的意思我懂。小姐是提点我,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我不防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想解释,又无从解释。他和媜儿地位悬殊,就算两人惺惺相惜情比金坚,也逃不出世俗的罗网。何况父亲已经放出话来,若是真的,便要用双成的命来换取媜儿的名声。我如何能看着他俩越陷越深?
树上的枯叶随风落下,悉悉索索,看起来萧条无际。双成开口说:“这些日子,小的仔细想过,五小姐金枝玉叶,绝无可能与我这种身份卑贱的人在一起。”他说的感伤,琉璃般明净的眼珠子蒙上了一层雾气,我忍不住想劝慰他,却又言语乏力。
他拾起一片枯叶道:“我并没有任何痴心妄想,只希望在五小姐出阁之前,陪着她,保护她,这就是我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他说完这话,痴痴的望着那片枯叶,似乎那就是捧在掌心的媜儿。我默然,俄顷道:“可是父亲并不这样认为。他才跟我说,若你对媜儿的情意属实,便要你在这世上永远消失。”
双成仰起脸,微笑着,那浑身散发的高洁气质让我在心里怨恨他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