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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珀的生父站在庄瑶身后笑容满面,看得出很满意这些安排,萧珀则坐在一旁低着头,默默搅着粥,不知在想些什么。萧挽缘见他心不在焉,便开口道:“珀儿,怎么不说话?”
“谢、谢谢大相公。”萧珀立刻站了起来,朝庄瑶躬身行礼。庄瑶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萧珀面上一白,捂着胸口似乎十分难受,一蹲身行了个礼,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萧挽缘莫名其妙,不知出了什么事,转头却恰巧瞧见庾睦眼里一丝担忧,不由更是奇怪,略坐了一会儿,便拉着他告退了。
庾睦一路沉默着跟她走,等回了屋才皱起眉头,嗫嚅道:“我……妻主……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萧挽缘心知他这会儿说的事肯定跟萧珀有关,见他犹豫,便点点头道:“嗯,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没事的……”
“那天,就是我抱着易儿出去那天……好像在竹林那里听到二弟的声音,”庾睦轻声道:“不过后来我们进了亭子,就、就没听到了……”
“嗯,他说什么了?”庾睦咬了咬唇,似乎很是为难,萧挽缘见他这样,也重视起来,握着他的手捏了捏,沉声道:“没关系,你宽心说,我就当个谣言听听。”
“没说话,好像在吐……还在哭……我、我也没听真切……”
第二十八章 东窗事发
第二十八章 东窗事发
萧挽缘一愣,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却也不敢确定,迟疑道:“你……你是说,他、他那什么……该不会是有了孩子吧?”
庾睦红着脸低了头,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应该、应该是不会……”
他的口气分明也是十足的不确定,萧挽缘嘴角抽了抽,突然间就觉得自己有点“适应不良”,萧珀明天才行束发礼,也就是说,满打满算,他的年纪也不会超过十六。居然就能“疑似怀孕”了?就算古人都早婚早育,十几岁就能为人父母,萧珀这也未免太夸张了点吧。
“那……庾睦,你原先和他熟么?他为人如何?”
“二弟知书达理,温柔内向……”庾睦夸了两句,又想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摇摇头:“我不常去走动,他也不怎么和我说话……”
萧挽缘瞠目结舌,原以为庾睦会说出点内容来,谁料他居然也不了解萧珀。敢情先前夸的那许多话都是惯性下说出的场面套话。不由扶额,无奈道:“算了,暂时也不与我们相干……”
刚过正午,便有粗使下人引着钟氏进来送首饰。萧挽缘对这些没有想法,又因庾睦歇了午觉,便随口招呼身边的锦心和霜清,问道:“你们来瞧瞧,这式样二少爷可会喜欢?”
“大小姐送的,二少爷定会喜欢的,”
锦心回得十分讨巧,规规矩矩地对那首饰赞了一番,萧挽缘略有些不耐,转向霜清道:“你觉得呢?”
“唔,好像有些太过富贵了,二少爷年纪还小,怕是衬不起来,反会显老相,”霜清说了一句,低头道:“小姐恕罪,奴才僭越了。”
“哎,没事,你说得不错,”萧挽缘也觉得满眼金灿灿地有点沉,听了霜清的话并不恼,只略抬了头,见那钟氏一脸错愕紧张,便笑道:“也不妨事,等两年他年纪长些,就合用了。”
当下便让人依照说好的价钱给了他银两,吩咐锦心把首饰用心收着,明早给萧珀送去。
钟氏见她出手爽快大方,心里自然是极欢喜,谢过了她,又笑着凑上了一步,递出一枚碧莹莹的扳指,介绍道:“大小姐,今日出门来府上,我家妻主特地交待了,让我定要把这个带来给您瞧瞧。”
萧挽缘抬眼看了看,她对珠宝玉石没有涉猎,前世给自己买的首饰也就是一串碎钻手链和一些各种材料的耳钉。但见这扳指通体碧色,像是有水光在上面滚动,却也猜得到这绝非凡品。笑着应道:“这么好的东西,我可配不起,就不让您割爱了。”
“大小姐说笑了,若是您都配不起,这苏州城里怕是没人能配得起啦,”钟氏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恭维道:“谁不知道大小姐您……”
萧挽缘见他还要再说,忙开口挡了回去,拱手道:“钟相公,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当真是没有兴趣的。您怕是要受累给这宝贝另寻买主。”
那钟氏一愣,虽起身告辞了,面上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萧挽缘笑笑,正打算低头去看萧家去年的账册,却见霜清也是一脸不解,不由生疑,有意试探地笑道:“怎么?我当真这么败家,偶尔节省一回你都觉得奇怪?”
“啊,不是,”霜清立刻回神,摇头道:“不过大小姐从前极喜欢翡翠,刚刚那扳指又是上上品的……”
萧挽缘心里道了声果然,暗骂萧江愿败家挥霍,尽给自己这个“赝品”添麻烦,一边笑着岔开话题道:“喜欢归喜欢,也不见得就非得收为己有。不提了,过来给我磨墨吧。”
霜清锦心齐齐应了,见她拿了字帖出来习字,便一边一个伺候着,磨墨的磨墨,扑纸的扑纸。萧挽缘不咸不淡地和他们搭了几句话,听得内室传来萧易咿咿雅雅的声音,便吩咐道:“去瞧瞧可是少相公醒了?”
边上两人还没动,暮雨却恰巧抱了一床被褥,打了帘子出来,嘻笑道:“大小姐,少相公刚醒,小少爷也醒了。”
萧挽缘一边应声,一面把写好的几张纸收了,挥手让暮雨下去,转到后面挑了帘子进去,庾睦正抱着孩子手忙脚乱,听到有人进来便招呼道:“暮雨,你回来了?快把小少爷的衣服拿一套来,他方才睡着尿了裤子。”
“我来吧,”萧挽缘从桌上拿了套干净衣服,伸手便把孩子接了过来,庾睦还来不及阻拦,她已经动上了手。一边道:“萧珀的首饰拿来了,明早送过去就成了吧?”
“是、是的,”庾睦尴尬地张了张口,才道:“那个,妻主……还是我来吧。”
“不用,快弄好了,”萧挽缘随口道:“你也不方便,对了,床上湿了么?”
她话说完了才觉得有点不妥,庾睦的失明本来就是他的痛处,她这么一脚踩上去,实在是有点不该。幸而庾睦像是并没在意,只点点头道:“嗯,湿了,我已经让暮雨拿下去换洗了。”
“唔,得,换好了。”萧挽缘把萧易收拾干净了,便笑着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易儿,你多大了还尿床,羞不羞啊?”
萧易原本就绷着脸,被她这么一说,差点就要哭出来,萧挽缘在他胳肢窝里挠了挠,笑道:“哭鼻子就更羞啦,乖,让霜清带你去花园摘花玩,好不好?”
萧易撅着嘴揪了揪她的头发,听到可以去摘花,总算是笑起来。见霜清进来,就自来熟地往他怀里扑了。萧挽缘笑笑,关照霜清和两个教引公公小心照看他,便由他们去了。转头拉着庾睦坐下来,道:“你在担心二弟啊?”
“妻、妻主……”
“唔,你脸上就写着坐立不安四个字呢,”萧挽缘见他一惊之下又要站起来,忙伸手拦住,宽慰道:“最近也没听说二弟那里有什么反常,你别太多心了。再者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真有事,只要人还活着,总不会没有解决的办法……”
庾睦听了她的话,低了头认真想了会儿,总算是点点头。但放在心里的事总不是说丢开就能丢开的。萧挽缘也不勉强,只在翌日早上拉着他出门的时候轻声道:“喏,你要是实在忘不了那事,等待会儿宴散了,你装个体虚气弱,我叫眭大夫过来瞧你,顺便找个理由替萧珀看看……省得你夜里都睡不踏实……”
她这话说得声音极小,几乎是贴在他耳边的。庾睦面上一热,想起昨天她不由分说地占了半张床,又想起早上醒来竟不知为何又是在她怀里,脸上更是红云密布,一时间脑子里轰轰的都是她的声音,哪里还顾得上心里那点疑虑。
萧珀的束发礼是庄瑶一手操办,自然是十分风光,大房的人聚了一堂,院子里摆了近二十桌,城里不少有头有脸的商家都应了萧柏青的面子来捧场。
萧挽缘把礼物送上,便和庾睦一道,在主家的席位坐了。看着庄瑶亲手给萧珀梳了头束发,就算全了礼。萧珀上前给萧柏青和庄瑶跪了,磕头喊了“娘亲,爹爹。”,又朝站在庄瑶身后的何氏略一点头,表示谢过他的生育之恩。
何氏连忙还礼,在这个家中,萧珀是主子,他却只是个奴才,就算是他生父,受了这一礼也是要还礼的。萧挽缘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个侍夫没有地位的概念,对这一幕没什么感想,只下意识地朝萧珀腹上瞥了两眼。
“好了,江愿、珀儿随我出去给各位老板见个礼,酒薄菜少,还请大家多多包涵了,”萧柏青对众人打了招呼,朝一双儿女看看,又对萧江愿道:“待会儿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