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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请你入梦来-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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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轻人进来,恭敬地说:“黑哥,他们已经来了,车也准备好了。”
老黑熄灭手上的雪茄,点点头,环视着这已经完全没有一点监牢该有的房间:终于要离开了。这个房间一直承载着老黑的梦,从到新疆的第一天开始,这个当年才18岁的少年,就想着一定会有今天的。现在,他成功了。
监狱长也进来了,他看着这个男人,心底充满了不舍。因为这个这个男人这几年把这里的次序维护得很好。他走了以后,还不知道这监狱会变成什么样子。
老黑把一张存折放在监狱长的手上:“老许,这你拿着,退休以后回去养老吧,你已经亏欠老婆,孩子太多了。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在你退休以前,这里的一切都不会改变的。”
监狱长点点头:“老黑,别回头。你的事情会有一个说法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唐键和农伟进来,两人整理着老黑的一些重要物品。然后交给后面的小弟。房间里的人虽然很多,但地下就是掉一根针的声音也能听到。大家都在井然有续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老黑走了出去,走道两旁站满了人,有的大汉眼睛红红地叫着黑哥。老黑总是点点头,他早已经安排好了,让这些他的追随者们一出来就去湖城。所以大家虽然都很伤感,但想到老黑都快要出去了,我们的好日子还会远吗?
老黑的车绝尘而去……
回到湖城,这些年达达在外地读书;虽然寒暑假也有见面;但许多朋友这些年都变了;但达达跟初中同学李光明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达达跟朋友们尽情地玩。第二天达达借了父亲的车去了湖城监狱农场,并请父亲打好了招呼。
父亲并没有多说什么,父亲已经明白,其实从小到大,达达的主意大得很,达达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所以家里现在都不象以前那样管她了,但不能在外留宿,不能回来得太晚,这是底线。达达到了监狱的接待室,很快的,老黑出来了。达达紧紧地抱住老黑,这一次,达达的泪腺特别发达,老黑轻轻地帮达达擦眼泪:“都成大姑娘了,大学生没有哭鼻子的。”旁边的狱警都笑了:“老黑,可以呀,有这么水灵的女朋友啊。”达达笑了:“怎么你跟我一样,到哪都被别人叫的小名呀。”“这不是你起的吗?从那以后再也没人叫我的真名了。”老黑说。
“看来你混得还不错,没有颓废。”达达说。
“什么叫颓废,你还是那么文绉绉的,一点都没变。我在这里很好,只要不出农场,我很自由。”
“我听阿光说你从新疆回来就已经办了保外了,到时候我会和阿光来接你的。你带我去里面看看可以吗?我都没有见过监狱农场的。”
老黑轻轻地拍了一下达达的头:“什么话,这有什么好看的,来吧,我带你到农场去看看,监舍你可能进不了,就是进去了,我怕那些狼用眼睛就把你吃了。”
“我不怕,有你在的地方,我都不怕。”达达笑咪咪地说。
一路走,一路听到有人叫黑哥,黑哥。没有人一个人敢仔细看达达,都是偷偷的瞟上一眼。当有一个人不叫黑哥叫大嫂的时候,达达显得很兴奋,高兴地说:“你再叫呀,我喜欢听。”达达知道这个人跟老黑的关系肯定很近,是可以开玩笑的。老黑摸着达达的头说:“你瞎说什么,这是农伟,你以后叫三哥。”“三哥好,我叫达达。”达达乖巧的说。
“哟,你就是达达呀,我听阿光说过,说你这个高才生整天跟着他们瞎混,没有一点大学生的样子,听说你大学都毕业了,我看你年纪很小呀。”农伟笑笑地说。
“我不小了,三哥,我差不多21岁了。”老黑和农伟哈哈大笑。
“老三,呆会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不做电灯泡。”
“没关系的,只要你不停的叫我大嫂就可以了。”
老黑拧拧达达的脸:“不害臊。”“我先带达达去看看,中午你过来。”
他们走到一棵大树下,静静地坐在一起,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达达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对老黑是怎样的感觉,但有一点很肯定,老黑跟明道是不同的。达达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叫老黑吻她,或者老黑会不会主动吻她。此时,达达悲哀地发现,老黑不会是达达想要的生活,达达无法向她生活的环境交代。但达达依然痴痴地看着老黑,想着那年少的岁月......
老黑其实一点也不黑。老黑有一个响亮的大名,叫杨德志。老黑从小就生活在街道里,达达第一次跟同学去那条街道是在考上重点高中以后,达达觉得一切都新奇极了,这条街道给了达达一个崭新的世界。这里跟大院是多么的不同,怎么这些人都不用工作的吗?窄窄的街面,每家的门口都坐了人,人人的脸上都是那种不很干净的,雍散的快乐。同学把达达领到了老黑家的门口,“这是我最小的舅舅,只比我大3岁,叫阿德。”同学说。
达达被震住了,达达看到屋子里面站着一个剃着刺青的平头,拖着人字拖鞋,穿着一条牛仔裤裸着上身的青年;那时候的达达还不知道这就是倒三角。正跟着音乐在那里比画着,阿德斜着眼看了看达达,停下了音乐。
“阿光,今天怎么过来玩呀,你去哪找的,这么小。”阿德一说话,就显出了一对深深的酒窝。
“不是,她是我同学,刚考上重点高中,跟我出来放风的。”
达达觉得自己13岁半的世界瞬间轰塌,脑子嗡的一声,心跳加速,感觉得到自己的脸色很红,很红......
后来,这个场景,不停地出现在达达的梦里,每次醒来,达达总是泪睫于盈......
阿光笑嘻嘻地对达达说:“你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太热了。还是见我舅舅长得帅,看傻了。”阿德静静地看着达达,对阿光说:“你去前面拿一个饮料给你同学。”达达看着阿德的眼睛:“我不要饮料,我要吃冰激凌。”阿德的笑从眼睛涌出:“好,好,就拿冰激凌。”阿光出去了。
“坐呀,我看你好小,怎么会跟阿光是同学呀?”
“我读书读得早。”达达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贪婪地,无所顾忌地,放肆地看着阿德。阿德的心颤动了一下。
“你是干什么的,你是不是黑社会呀?”达达继续问。
“是啊,我是黑社会,你怕吗?”阿德笑着说。
“那太好了,那你以后带我玩,不许烦我,不许嫌我小。”阿德张着大嘴巴,惊讶地看着达达,不知道应该怎样反应。
“你是黑社会,嘻嘻,那我以后叫你老黑好不好。”在后来的岁月中,达达和老黑都没有意识到,老黑这个名号有一天响彻湖城。
从那一天开始,达达按照父母的工作时间每天都缠着老黑,直到她唯一的叛逆生涯的结束。达达还太小,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她只是知道,她喜欢跟老黑在一起玩。
那一个暑假,整条街的人都看到老黑的屁股后面总是跟着一个说话很斯文的,开口,闭口都是“请,对不起,你好,”的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看到的人都说老黑:“阿德,去哪找的童养媳呀?”阿德总是笑眯眯地说:“别乱说,这是我妹妹。”“是情妹妹吧。”众人哈哈大笑。还有的街坊更露骨:“阿德,这么小,能不能用啊。”“别胡说,她不懂这些的。”其实那时候达达是真的不懂,达达上到高二以后才来的例假,也是被同学笑了,才叫妈妈买了胸衣,虽然胸衣对达达来说作用不大,行同虚设。不久,老黑出事了,被判刑去了新疆。
就那以后,达达坚持每周写一封信给远在新疆的老黑,从没间断。有的信很长,有的只有两,三个字,老黑一封也没回过,就是每年暑假的时候,阿光都会拿一张老黑的近照给达达。达达却经常寄自己的照片给老黑。
“你肯定是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黑说。
达达主动地依偎在老黑的怀里,抬起头,摸着老黑的酒窝:“你不想吻我吗?你知道的,我并没有谈过恋爱。”老黑摸摸达达的头,没有说话。达达把老黑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你不要老摸我的头,我长大了。”达达说。
“小屁孩,懂什么。”
“我差不多21岁了,我跟你说过的我最好的朋友吴清,她16岁就跟她未婚夫在一起了。她虽然比我大2岁,可是她现在都结婚当妈妈了。”
“别乱想,你跟她不一样,你没有未婚夫。”
这时候有一个人走过来恭敬地说:“黑哥,可以吃饭了。”老黑应了一声。拉起达达:“走,去吃饭。”“不,我不去,除非你吻吻我。”达达看到那个人憋着笑:“黑哥,我先过去了。”转身就走了,达达看到那个人的肩膀一直在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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