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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游就在我俩近旁,笑着说道:“这就是松潘雪宝顶,海拔五千多米,比九寨沟都高。这儿十月份的时候就会被大雪全部封住了,不过这八月下雪到还真是我头一次见到。”
叶从嘉跟他聊了几句,然后走过来,拉着我朝一个方向走去。
“去干嘛?”我还没有从雪景中回过神来。
“导游说那边有个观景台,我们去那儿看雪。”
说是观景台,其实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木质平台,半悬空在山顶上。
叶从嘉牵着我,一直走到平台上才松手。
他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在平台围栏边停下,转过身看着我,俊秀的眉眼在凛冽的风雪中显得格外温柔,“阿言,你看。”
他伸出手臂,在辽阔的天地间虚虚地一圈,仿佛拥抱了整个世界,“这个世界简直美得不可思议。八月飞雪,根本就是我们以前从来不敢想象的仙境!”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唯有重重点头。那种心灵突然被大自然狠狠震撼的感觉,真的令人动容,甚至甘愿为它激动得流泪。
叶从嘉的眼神明亮,唇边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突然,一阵猛烈的山风从我们脚下席卷而来,叶从嘉举起双手,在风中骤然大叫道:“阿言,在我眼里,你比这世界美丽!”
风声吞没了他的大部分声音,虽然我和他离得很近,也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字眼。
“言”“我”“你”“世界”“美丽”……
一瞬间,我的眼睛就酸了。
心底突然翻腾起澎湃的情绪,我大步走上前,站到叶从嘉身边,面向深不见底的山谷和远方白雪皑皑的雪山,放声大喊——
“叶从嘉,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你——”
“喜欢你——”
缭缭回声从山谷间传来。
叶从嘉呆住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愣了足足几秒,才一下子露出一个无比欣喜的笑容。
下一秒,他也对着山谷大喊道:“何悦言,我喜欢你——!!”
顿了顿,他看我一眼,又吼了一声:“我爱你——!!”
这回,换我呆住了。
我愣愣地望着叶从嘉,只见他脸颊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风吹的。他唇边那抹笑,三分得意,三分赧然,还有四分温柔,好看得让人心跳加速。
我觉得自己应该给点反应,但我现在脑子里完全
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只听我俩身后传来一声暴喝:“白痴!谁允许你们乱叫了!”
气氛瞬间被毁,我怨念地一回头,看见导游正在后面暴跳如雷。
“你们是笨蛋吗?有点常识行不行!”导游劈头盖脸地批斗,“雪山附近可以乱叫吗?引起了雪崩怎么办?长点脑子行不行!一个两个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一谈恋爱脑子全都浆糊了……”
我和叶从嘉听得直接傻眼。
良久之后,骂累了的导游终于气急败坏地走了。
我和叶从嘉默默地目送他离开,然后对视一眼,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么乌龙的告白,估计我俩是开天辟地第一对了吧?
笑着笑着,叶从嘉伸出手,将我搂紧了怀里。
我反手抱住他,闭上眼睛,突然说道:“叶从嘉,谢谢你。”
他低笑一声,同时手臂更加用力了几分,“傻瓜。”
谢谢你,没有因为我的犹豫和胆小而放弃。
谢谢你,用你的正能量重新激发了我的勇气。
谢谢你,让我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八月飞雪,是阿留在松潘雪宝顶的亲眼所见。
真的是仙境一样的美景。
可惜当时陪着我的不是叶从嘉而是好基友。
、番外二:暗香
这世界上六十亿人,遇见一个你,我真不容易。
——严颢
其实,严颢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男孩子的。
他依稀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大概是上学前班的时候,偷偷喜欢过班上的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喜欢扎两个羊角辫,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就像大白兔奶糖一样甜。
在小严颢的心目中,这个女孩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为了向她表达自己的喜欢,小严颢偷偷地从阿姨的包里拿了五毛钱,想要送给她。
他紧紧地攥着这偷来的五毛钱,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兴奋。他攥了整整一天,到最后,这张钱票甚至都被他的手汗湿透了,变成了一张皱巴巴的纸。
然而,当他满怀着期待将这张皱巴巴的纸递到女孩面前时,只换来了女孩厌恶的眼神。
他有些手足无措,讷讷地想要解释,“你……我……送给你,你好漂亮……”
小女孩“啪”地打开了他的手,不满地叫道:“骗人!你比我好看那么多,还来嘲笑我!长得像女生的男生,长大了也是娘娘腔,真没用!羞羞羞!”
说完,女孩转身蹬着小皮鞋啪嗒啪嗒地跑走了。
小严颢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许久之后,他低下头,默默地捏紧了拳头。
一滴深灰色的水花,在他脚边的地上绽开,枯萎,最后悄悄消失。
那天回去,严颢被阿姨按在沙发上狠狠打了一顿。
从这一天起,严颢逐渐变成了后来的那个严颢。
再没有人记得,他曾经的模样。
######
严颢认识何悦言的时间,远比何悦言以为的要早。
刚上初一的时候,第一次月考表彰大会,何悦言以年级第一名的身份上台发言。
严颢坐在礼堂的最后面,远远地看着台上那个女生,看不清样子,只能听到声音,说好听点是温和,说难听点是平庸。
不过,再平庸的声音,连续听几年也是会熟悉起来的。
何悦言几乎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在大大小小的场合演讲的次数多得数不清,到了后来,严颢想忘记她的声音都困难。
初二的某一天,当严颢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那个耳熟的声音。
“前面那是谁?”万年第一名何悦言,严颢在心底迅速地给这个声音对号入座。
“严颢。你不认识吗?”回答的女生声音很陌生,严颢听不出来,也不怎么在意。
他在意的是何悦言的反应。
说实话,彼时的他跟何悦言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关注她,纯粹是因为他们俩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虽然风云的原因大不相同),他有些好奇这个女生会怎么评价他。
大概因为是在议论他人,何悦言的声音压低了不
少,但是严颢耳朵灵,照样听得清清楚楚,“听说过,但不认识,原来就是他。”
另一个声音也低了一些,“怎么样?妖孽吧?”
“看不到正面,无法评价。”何悦言诚实道,“不过背影很帅。”
“再帅有什么用?”另一个声音更低了几分,“还不是喜欢男生?”
何悦言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歧视同性恋?”
“歧视说不上,但是总感觉怪怪的。男生和男生怎么谈恋爱啊?想想都觉得浑身不对劲。”另一人叹息道,“你觉得呢?”
“我?”何悦言想了想,“我觉得还好,可以接受。”
“啊?真的假的?你不觉得别扭吗?”
“有什么别扭的?”何悦言的态度很坦然,“要喜欢谁是人家自己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的选择,尊重就可以了。”
严颢说不出自己那一刻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他努力克制住情绪,加快了步伐,身后的议论声立刻消失了。
转过一处拐角,他快步冲上二楼,然后站在楼梯转弯处的阴影里静静等待着。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何悦言的样子。
眉眼清秀,气质干净,唇边笑意浅浅,就跟她的声音一样,说好听点是温和,说难听点是平庸。
但明明是这么平庸的长相,他却只看了一眼就记在了心头。
两年后的秋天,他终于坐到了她身后,鼓起勇气拍拍她的肩,对着转过身来的清秀女孩露出一个自然而又亲昵的笑容,“嗨!你是何悦言?久仰大名。”
没有人知道,那个瞬间,他的掌心因为忐忑而濡湿成了一片。
下一秒,女孩也回以真心而温和的微笑。
严颢心里一跳,竟有些不敢直视。
或许这一次,他可以相信,事情会有不同的结果。
######
严颢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透。
厚重的丝绒窗帘没有拉严,隐约有几丝微亮的天光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几道细细的光线。
太久没有梦到过去的事情了,他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
静静地发了会儿呆,他才终于将上官羽揽在自己腰间的手拉开,下了床,光。裸着身体走到衣帽间,随便拎了一件衬衣穿上,然后走出了屋子。
他们的卧室阳台是半悬空在湖上的,一到室外,清新的晨风就迎面拂了过来,凉凉的,有些湿润。
赤脚踩在微潮的木地板上,严颢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放空。
来到荷兰已经有三个月了,他却总觉得像在做梦,一切都太过不真实。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