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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随形。几乎紧贴着她,渐渐就有了距离了。
躲在暗处偷看的不歧,此时方始松了口气。她对不悔与常五娘的功夫深浅,都是心中有数的。暗目想道:“不悔中了青蜂针之毒,无论如何,她是追不上了常五娘的了。中了青蜂针,若无常五娘的解药,那就必须有上乘内功的人助她运功疗伤。嘿嘿,到她毒发之时,我倒是可以帮她这个忙的。她受了我的恩惠,还能和我作对吗?何况,她拿不下常五娘,料她也无从得知我与常五娘的关系。此时不悔已经追下山去,蓝水灵亦已足入家门了。不歧抹了一额冷汗,悄悄从后山折回清虚宫。
蓝水灵叫道:“爹爹,你怎么啦?”蓝靠山喉头呱呱作响,发不出一声。
她的母亲哭道:“儿呀,那妖妇不知是用什么妖法,把你的爹爹害成这个样子!”
蓝水灵定了定神,仔细审视,说道:“妈,这不是妖法。”
常五娘的暗器功夫江湖罕见,点穴的功夫却是平常,蓝水灵恰好在最近学会了点穴和解穴的一般手法,一试之下,就把父亲的哑穴解开了。
“这妖妇是冲着你的弟弟来的。她想骗我,好在我没上她的当。”蓝靠山道。
蓝水灵道:“我知道,爹,那妖妇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蓝靠山吃了一惊,说道:“你,你听见了什么?”
蓝水灵道:“那妖妇说弟弟不是,不是……她说的是真的吗?”
蓝靠山低下了头,半晌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瞒你了。不错,是真的!”
蓝水灵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
蓝靠山道:“我不知道。”
蓝水灵道:“那他是怎么来的?”
蓝靠山道:“是十六年前,他的义父将他交给我的,那时你刚刚出世,还未满月。我搬到这儿,就对别人说你们是孪生姐弟。”
她的母亲插口道:“依我看,说不定京儿就是他义父的亲骨肉”
蓝靠山笑道:“不歧道长是未结过婚的。”
“未结过婚也可以有私生子啊!否则他怎会那样疼惜京儿?”
蓝水灵道:“不是的!”
她的母亲道:“你怎么知道不是?”
蓝水灵答不出来,说道:“总之,我知道不是!”她想起师父的告诫,可不敢对父母明言。
蓝靠山道:“我也认为灵丫头说得不错,不歧道长和我自小相识,我知道他是个品行端正的人,哪来的私生子呢?说到疼爱京儿,咱们对京儿的疼爱也下在他之下啊。”
蓝水灵叹道:“怪不得弟弟起疑、就因为你们疼爱他有点异乎寻常了。”
蓝靠山道:“他对你说了,你还知道一些什么?”
蓝水灵点了点头,说道:“我当时还劝他不要胡思乱想呢。那知道竟是真的!不过,他也并不如道了一些什么,他只是略起疑心。
蓝靠山不说话,半晌,叹了口气。
蓝水灵道:“爹爹因何叹气?”
蓝靠山道:“我现在明白了,想必京儿是早已知道我们不是他的亲生父母,所以才不说原因。就离开我们了。”
蓝水灵又是一句:“不是的!”
蓝靠山道:“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什么原因?”
蓝水灵道:“什么原因,我猜不着,但我知道。你们爱惜弟弟,弟弟也敬爱你们,尽管他曾经起过疑心,他也还是把你们当作亲生父母一般。”
蓝靠山夫妇都道:“这倒是真的,京儿的确是个孝顺儿子,但他为什么说一去不回呢?不错,他说过这是他师祖的吩咐,但难道连对父母都不能告诉么?”
蓝水灵道:“弟弟既然这样说,那就一定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爹、娘,我倒是想求你们一件事情,请你们答允。”
蓝靠山道:“什么事?”
蓝水灵道:“我想下山把弟弟找回来。”
母亲道:“他刚走,你又要走。”
蓝水灵道:“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江湖行走,如果师祖有什么遗命交给他办,有我帮他也好一些。办好了我们就回来。”
蓝靠山叹道:“我对京儿和你都一样疼爱,我又何尝放心得下他呢。你去找他也好,不过……”
“不过什么?”
“倘若他只是止于怀疑。你就不必告诉他。”
“不劳爹爹嘱咐,我懂。”蓝水灵想起“亲姐弟”忽然变成异姓,不觉有点黯然。但愿这秘密永远不要给弟弟知道。
母亲道:“灵丫头,你又在想什么?”
蓝水灵抬起头来,眼圈儿有点红,说道:“爹,娘,我,我也有点放心不下!”
蓝靠山道:“你放心不下什么?”
忽听得有个人说道:“灵儿,你尽管放心去好了。你的爹娘有我照料的。”
原来是不悔师太回来了。
蓝靠山道:“灵丫头,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我和你妈身体都还壮健,自己也会照料自己的。”他哪知道,不悔说的“照料”乃是另外一种意思。
蓝水灵喜出望外,说道:“多谢师父,咦,师父,你的脸色……”
不悔师太笑道:“有点难看是不是?”
蓝水灵不好意思说她的脸色很难看,笑了一下,问道:“那妖妇呢?”
不悔师太道:“你师父无能,给她跑了。不过,我虽然抓不着她,却也送了她一件小小的礼物。”
蓝水灵道:“是什么‘礼物’?”
不悔师太道:“我把一条尘丝射进她的愈气穴,梅花针可以用磁铁吸出来,尘丝是吸不出来的。除了用内功炼化之外,别无他法。”她不想徒弟为她担心,因此只说自己的“得意之作”没有把自己也中了常五娘的毒针之事告诉徒弟。
蓝水灵只道师父是因抓不着常五娘,所以面色才那么难看,当下迎合她的口气说道:“如此说来,师父。你这件‘礼物’虽然微小,料想也是够她‘受用’的了!要是她没有炼化尘丝的功力,那将如何?”
不悔师太道:“那她就要一生摆脱不了心腹之患,心痛肚痛,随时都会发作。不过,依我看来,炼化尘丝这份功力她还是有的,但最少在半年之内,她是不能在江湖上害人的了。所以我才放心让你下山去找弟弟。好了,事不宜迟,你这就下山去吧,我也应该回去禀告掌门了。”
不悔师太离开蓝家,走了一段路,还没爬上山坡,已是越来越有头重脚轻之感。
要知她的受伤虽然没有不戒那次在盘龙山所受的双重毒伤、掌伤之重,但她不合在中了剧毒的青蜂针之后,还和常五娘交手,而且追赶了常五娘一程。此时她虽然仍能运用内功,但已是压不住毒气的上升。
正在她眼前金星乱冒,就想躺下去闭上眼睛睡一觉的时候,忽然有个人扶着她,说道:“不悔,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不侮睁开眼睛,只见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新任掌门的无名师叔和无色长老,扶着她的正是新掌门人。
不悔道:“我中了常五娘的青蜂针。”
无名吃了一惊,手掌贴着她的背心,一股真气输送进去,说道:“这妖妇来过了?”
不悔师太点了点头,说道:“我在蓝家碰上他的。”
无名无暇问她因何前往蓝家,说道:“无色师弟,劳烦你下山一次,追捕这个妖妇,但若非到逼不得已,最好不要伤她性命。”
无色道:“我知道,她是唐二公子的外室,咱们好歹也得卖给唐家一点交情。”
无名道:“这不仅是为了唐家情面,本派的几个疑案恐怕也得着落在她的身上找寻线索的。不过她的轻功很好,要是你追不上她,你可以到唐家去见唐大先生,说明她在武当山上干的这桩事情。唐大先生为人正直,和我也还有点交情,料想他不会太过偏袒他的弟弟,爱屋及乌。”
无色答应下来,问道:“掌门师兄还有什么吩咐?”
无名想了一想,说道:“在明年五月之前,你不必急于回山。顺便打听一个京儿的消息也好。”
不悔神智已在逐渐迷糊,隐约听得“京儿”二字,叫道:“是,是啊!京儿剑法学得不对,他,他独自行走江湖,……”
无名轻轻点了她的晕睡穴,说道:“京儿你不用挂心了,好好歇歇吧。”他点的晕睡穴另有一功,对身体有益无损,是和正常睡眠一样可有医疗之效的。
不歧心中忐忑不安,他躲在山石后面观战之时,生怕给常五娘和不悔发现,他躲在地上,身上沾满污泥,而且给尖利的石子弄破了衣裳。他不敢使即到清虚宫去给师父守灵,只好先回自己的住所。为了恐防被人碰见,他绕了个圈子,从无人行走的后山僻路回来。
不料他一回到他住所,却已有一个人在房间里等着他了。
不是别人,正是新任掌门的无名真人(武当派惯倒,当了掌门,便可加上“真人”尊称。)。
不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