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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感到不安,因为我知道我们的电话装了追踪设备。我必须记得告诉韦斯利,免得他浪费时间去找谁是侵入者。这次入侵的人就是我。
“用寻找的指令,”我说,“去找任何可能叫存取权的档案。”
露西做了,但电脑显示没有找到。我们再试了一次。我们试着找“同义字”,还是没找到。然后她想到去找任何档案扩展名叫SQL的。因为通常当一个档案里有用到SQL的指令时,它的扩展名就会是SQL。而用SQL便可替办公室的数据图表造出公共的同义字。屏幕上出现了很多名字,其中一个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它叫“Public。SQL”。
露西打开那个档案,我们检查里面的内容。我感到既兴奋又不悦。里面包括玛格丽特很久以前替办公室数据库的图表做公共同义字时所写的指令。我不是电脑程序员,我听过公共同义字,但不确定到底是什么。
露西在翻阅程序手册。她找到关于公共同义字的章节,充满自信地要帮忙。“你看,很好玩的。当你做图表时,你必须先有一个用户名和密码。”她抬头看我,厚厚的镜片后双眼发亮。
“不错,”我说,“有道理。”
“如果你的用户名是‘姨妈’,密码是‘凯’,然后你造出一个图表叫‘游戏’,那么电脑给它的名字其实是‘姨妈·游戏’。图表的名字跟在用户名的后面。如果懒得每次都打入‘姨妈·游戏’,你可以造出一个公共同义字。你打入指令,给图表另一个名字,简称为‘游戏’。”
我瞪着在屏幕上的一长串指令,上面有个单子列出所有在法医办公室电脑里制作出的图表,并显现出每个图表在哪个用户名之下被做出来。
我不明白。“就算有人看了这个档案,露西,他还是不知道密码。只有数据库管理员的用户名列了出来,如果你没有密码,就不能进入我们被害人案子的图表。”
“你要和我打赌吗?”她把手指放在键盘上,“如果你知道数据库管理员的用户名,就可以更改密码,做出任何想要的东西,然后你就进去了。电脑才不在乎呢。它让你在任何时间都可以更改密码,并不会因此影响程序。很多人为了安全理由常常更改密码。”
“所以你可以用用户名如‘深’,给它一个新密码,然后进入我们的数据库?”
她点点头。
“你做给我看。”
她不确定地看我。“你告诉我永远不要进入你办公室的数据库。”
“这次是例外。”
“如果我给‘深’一个新密码,姨妈,旧的就没有了。你再用旧密码的话,就进不去。”
我忽然想起来,当我们刚发现有人想偷看洛丽的案子时,玛格丽特提到数据库管理员的密码出了问题,害她要重新取得数据库管理员的存取权。
“因为我做的新密码取代了旧密码,所以旧的就不再管用了。”露西心虚地瞄我一眼,“但我会修好它。”
“修?”我心不在焉地问。
“你这里的电脑,旧的密码不能再用了,因为刚刚我改了密码才能进结构化查询语言。但我会修好它。我保证。”
“等一下,”我飞快地说,“待会儿再修。我要你做给我看怎样可以侵入。”
我试着理清思路。看来应该是可能的。这个侵入法医办公室电脑数据库的人对这系统有相当的认识,知道可以在Public。SQL里找到用户名,之后在这名称下造了新密码。但他没注意到这样做之后旧密码会失效,使我们不能再使用,当然我们会注意到并起疑。他也没想到,他的指令会因为电脑设在回显而出现在我们的屏幕上。如此看来,电脑被侵入应该只发生了一次。
如果他曾经侵入,就算没有回显,我们也会知道。因为玛格丽特会发现密码“喉咙”不再管用了。但为什么?
为什么有人侵入,专门去找洛丽·彼得森的档案?
露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动。
“你看,”她在说,“假装我是坏人想进来,我会像这样做。”
她先输入指令,取得系统管理权,进入结构化查询语言,然后以“深”为用户名,打了“接通/资源/数据库管理员”的指令,以及一个她造的新密码“混乱”。存取权有了。这是一个新的数据库管理员,她可以用这个进入所有办公室图表。这个新的数据管理员权限大得可以让她做任何想做的事。
当然也包括篡改数据,例如改变布兰达·史代普的记录,将“黄褐色布带”列在“衣物、个人用品等”这一项之下。
是他做的吗?他知道他那些案子的细节。他也看报,对每个提到他的字都不放过。别人还没有发现,他就已注意到新闻报道不正确的部分。他想显示他有多聪明,所以故意改变我办公室的数据来挑衅?
侵入发生的时间是在艾比报道了布兰达·史代普死亡案件的两个月后。
但数据库只被侵入过一次,而且最近刚发生。
艾比报道的细节不可能得自法医办公室的电脑。难道电脑的数据得自新闻?说不定他小心地读遍在电脑里的勒杀案数据,找寻与艾比的报道不一致的地方。也许当他看到布兰达·史代普的档案时,发现了不一致的地方。他输入“黄褐色的布带”取代了原有的“肉色丝袜”。或者他可能在离机前,才突然想到去找洛丽·彼得森的档案,只是好奇,不见得有别的原因。这可以解释为什么玛格丽特会在屏幕上发现那些指令。
我是不是惊恐得丧失了理智?
这件事与贴错标签的采证袋有关系吗?那个硬纸档案上有发光的残余物,万一它不是从我的手上来的呢?
“露西,”我问,“有没有办法知道,我办公室电脑的数据是不是被别人改过?”
她想也不想便回答:“你的资料有备份,对不对?有吗?”
“不错。”
“那么你可以把旧数据找出来,比较两者有没有不同。”
“问题是,”我在思索,“就算发现有人作了修改,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我的办事员加上去的。从案子进入数据库后,一个星期、一个月后都不断有新数据进来,所以它还在不断改变。”
“我想你只好问他们了,姨妈,问他们有没有改过。如果他们说没有,而且存底的旧数据与现在在电脑里的不同,那么可不可以看出来?”
我承认可能可以。
她把密码又改了回来。我们把屏幕上的指令一扫而光,让明早在法医办公室的电脑上也能同样光洁,然后关机。
几乎十一点了。我打电话到玛格丽特家,问她数据备份的事,以及她是否有电脑被侵入前的备份数据。她好像微有醉意。
不出所料,没有这么好的事。“不,斯卡佩塔医生,办公室并没有保存那么久之前的数据。每天晚上我们备份一次,以前的就会被取代。”
“该死。我一定要找出一份在过去几个星期都没有被更新过的数据库。”
一阵沉默后,她低语道:“等一下,可能有一个档案有。”
“有什么?”
“我不确定……”她迟疑着说,“我想有过去六个月的资料。人口动态统计要我们的数据。几个星期前我曾输入各区的数据,并把所有档案放在一起。后来我把这些数据经由电话线传到他们的主机——”
“多久?”我插进去,“几个星期前做的?”
“这个月的第一天……我想在六月一号左右。”
我的神经开始发烧。我必须知道。如果我能证明新闻报道在先,数据被更改在后,至少别人就不能怪我的办公室走漏了消息。
“我现在就要那份文件,而且要打印出来。”我告诉她。
她停了许久没说话,回答时听起来在犹豫。“我不太确定该怎么做。”她又停了一下,“但明天一早,我可以给你我手上的所有数据。”
我瞄了手表一眼,接着拨了艾比的传呼。
五分钟后她打过来。
“艾比,我知道你不能说你的消息来源,但有些事我一定得知道。”
她没有回答。
“在你对布兰达·史代普的报道里,你说她被一条黄褐色布带勒死。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我不能——”
“拜托你。这点非常重要,我一定要知道。”
她停了许久后终于说道:“我不能说名字,是医护队的人,在现场的一个家伙。我认得很多医护队的人……”
“所以消息绝不是从我办公室里漏出去的?”
“绝对不是,”她强调,“你在担心马里诺警官提到的有人侵入电脑……我发誓,我写的东西绝不是从你那里来的。”
我脱口而出:“不沦是谁侵入的,艾比,他可能在档案的图表里故意打入黄褐色布带,使整件事看起来像是你从我办公室拿到消息,换句话说,是我的办公室走漏了消息。这个细节是错的。我不相信原来的电脑数据是这个样子。我想不论是谁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