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起谋杀原本能因外力介入而消弭。
如果她的电话能列为第一优先,如果调度员立刻广播,警察在几分钟之内就会抵达。他会注意到卧室的灯还是亮的……凶手很难在黑暗里切断电线,捆绑被害人。那个警察可能下车,甚至会听到声音。别的不说,如果他有时间照亮房子的后面,一定会注意到被人拿下的纱窗,野餐凳和打开的窗户。凶手杀人进行的那套“仪式”需要点时间,在他杀死她之前,警察或许能及时撞进屋子。
我口干舌燥,喝了几口咖啡才开口说道:“有多少人知道?”
鲍尔斯回答:“没有人在讲这个,凯。甚至马里诺警官也不知道,至少他不像知道。分派这个案子时他没在执勤。有个警察到了现场后,他才在家中接到消息。这件事已经在警局里传开了,但知道这件事的警察都奉命不许同其他人讨论。”
我明白他的意思。谁若多嘴就会被派去管交通,或留在办公室里坐冷板凳。
“我们告诉你这个不幸消息的唯一理由,”埃伯格小心翼翼地找寻适当的字眼,“是你必须有充分的背景资料,相信你能理解为什么我们非得采取下面的步骤。”
我僵直地坐着,一眼不眨地紧盯着他。他终于要摊牌、说出重点了。
“昨晚我与斯皮罗·弗特西斯医生谈过,这位法庭心理学家与我们分享了他的心得。我也同联邦调查局内对这类凶手的人格有特别研究的专家讨论过,他们指出,新闻报道会使局势恶化。这类凶手容易受到新闻的刺激,看到有关自己的新闻报道就会变得更加亢奋,促使他采取更多行动。”
“我们不能干涉新闻自由,”我直率地提醒他,“我们不能控制记者报道的内容。”
“我们可以。”埃伯格望向窗外,“如果我们少提供一些消息,他们就没什么可写。不幸的是我们提供了太多。”他停了一下。“至少有人提供了太多。”
我不确定埃伯格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攻击的目标绝对直指向我。
他继续道:“我们讨论过的骇人听闻的细节——那些走漏的消息,都变成了巨细靡遗的新闻报道,成为巨幅标题。根据专家弗特西斯医生的意见,这些渲染的报道令凶手兴奋,带给他极大的压力,很可能因此促使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度下手。谋杀的欲望再度上升,激发他再去找一个被害人,不然无法舒解这种压力。你知道,塞西尔·泰勒的被杀与洛丽·彼得森之间只不过隔了一个星期——”
“你同本顿·韦斯利讨论过这个吗?”我插了一句。
“没这必要。我与他在匡提科的联邦调查局行为科学处的同事舒斯林谈过了,他在这方面很有名,出版过很多着作。”
谢天谢地。如果几小时前我就知道这件事,却没告诉坐在我会议室里的韦斯利,那我一定感到不安。我想他会像我一样愤怒。局长自行插足调查,绕过我、韦斯利和马里诺,把这些案子抓在自己手里。
“这些经由闲话或走漏消息造成的耸动新闻,”埃伯格继续说,“以及由于九一一处置不当,市政府要负法律责任的可能性,都使得我们必须严阵以待,斯卡佩塔医生。从现在开始,与警方有关的消息,将经过诺曼或比尔发布,你的办公室不能发表任何新闻,除非是由我来发布。我这样说够清楚了吧?”
我的办公室从没惹过任何麻烦,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从未招惹媒体注意,我发布新闻时一向非常小心。
如果记者得知原来应由我的办公室发布的消息,如今将由局长来处理,他们会怎么想?其他人又会怎么想?在弗吉尼亚州四十二年的法医体制里,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要我闭口会让别人以为我不值得信任,所以不再有权责。
我环顾四周,但没有人直视我。鲍尔斯紧闭嘴唇,视若无睹地研究他的咖啡杯。他拒绝给我一个安慰性的微笑。
埃伯格再度参阅他的笔记。“最糟糕的是艾比·特恩布尔,这不是第一次了。她不是因为闲坐在那里而得奖的。”他转向我,“你们认识吗?”
“她很少越过我秘书那一关。”
“嗯。”他随手翻到另一页。
“她很危险,”坦纳自行发言,“《时报》是全国最大的连锁报之一,他们有自己的通讯网。”
“嗯,无疑,特恩布尔小姐对我们伤害最大。其他记者只是重复她的发现,在广播中把旧闻踢来踢去。”鲍尔斯缓慢地说出意见,“我们要找的,是她从哪里搜到那些消息。除你之外,凯,还有哪些人能碰那些档案?”
“档案副本会送给检察官和警方。”我平铺直叙地说——他与坦纳就是检察官和警方。
“被害人的家属呢?”
“目前他们的家属并未要求看档案,如果他们要求,我会把他们转到你的办公室。”
“保险公司呢?”
“如果他们提出要求。但从第二个案子开始,我要我的办事员除了你的办公室和警方之外,少送资料出去。这些报告是临时性的。我尽量拖延,不让它们流传出去。”
坦纳问:“还有别人吗?制作人口动态统计的?你必须把所有初步验尸记录和解剖数据送给他们,他们通常会往主机上存入这些数据,对不对?”
我吓了一跳,没有立刻回答。坦纳事先绝对做过功课,他没有理由会知道这种日常内部作业程序。
“我们办公电脑化后,就不再送书面报告给人口动态统计。”我说,“他们还是会拿到我们的资料,那是当他们开始写年度报告时——”
坦纳打断了我,他接下来说的话就像一把对准我的枪。
“嗯,那就要看你的电脑了。”他开始随手旋转杯里的咖啡,“我猜你严格限制了对数据库的取用。”
“这是我的下一个问题。”埃伯格低声说道。
时机坏得不能再坏。
我真希望玛格丽特没有告诉我有人侵入了我的电脑。
我陷入恐慌,搜肠刮肚地想该说些什么。如果这些数据没有走漏,凶手也许能早一点就擒,这个有天分的年轻医生可能还会留在人间吗?这无名的“医学方面的消息来源”会不会不是活人,而是我办公室的电脑?
我想这是我这辈子最难堪的时刻。我不得不承认:“虽然我们非常小心,看起来仍有人侵入了我们的数据库。今天我们发现有人在查洛丽·彼得森案子的证据,但并未成功,因为她的数据还没输入电脑。”
好一阵子没有人发言。
我点起一根烟。埃伯格愤怒地瞪着它,然后说:“但前三个案子已经在里面了。”
“是。”
“你确定不是你的属下,或是你某个市区的副手查的数据?”
“我有足够理由相信不是。”
再度沉默。然后他问:“不论是谁侵入的,他可不可能已经干过了?”
“我不能确定是否发生过。我们常常把电脑设在响应模式,所以玛格丽特与我可以在家打入。我们不知道外人如何得知我们的密码。”
“你怎么发现有人侵入的?”坦纳看起来很迷惑,“你今天才发现。如果以前发生过,你应该已经发现了。”
“我的电脑专家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刚巧电脑设在回显,屏幕上有指令。不然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埃伯格眼光一闪,睑变成愤怒的红色。他随手拿起一把景泰蓝裁纸刀,拇指沿着不利的刀锋抹过,似乎抹了很久。“好,”他决定,“我想我们最好去看看你的电脑,弄清楚入侵者可能看过什么样的数据。这不一定就与报纸上的有关,我确定我们会有这样的发现。斯卡佩塔医生,我也想多了解这四件勒杀案。我常被问到很多问题,我需要知道我们的情况到底如何。”
我无助地坐在那里,束手无策。埃伯格在侵犯我的权力范围,把我办公室敏感隐私的业务公开给官僚细察。一想到他一件件研读这些案子,想到他瞪着那些被害女子的相片,我就愤怒得发抖。
“你可以过街去看这些案子,但不可以复印,或是把数据带出我的办公室。”我冷冷地说,“当然,这是为了安全着想。”
“我们现在就去。”他环视两侧,“比尔、诺曼?”
这三个男人站起身,我们鱼贯而出。埃伯格告诉那个接待小姐,今天他不会再回办公室,她的视线若有所盼地跟着鲍尔斯出了门。
第七章
我们站在灿烂的阳光下,等待着在交通高峰时刻抢个空隙过街。没有人说话,我走在他们之前好几步,领他们走到大楼背面。前门现在已经用链条锁上了。
我把他们留在会议室,转身在我桌子一个上锁的抽屉中拿档案。罗丝在隔壁整理文件。已经过了五点,但她还留在那里,这让我感到一丝安慰。她留下来是因为她意识到我居然被叫到埃伯格的办公室去,想必没好事。
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