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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素!”我大叫一声。我上蹿下跳,像只小鸡一样挥舞着双臂,我想让他知道一切正常。“把黄瓜和牛奶放在一起能产生致命的毒素!”我们俩都开心地笑了。
道奇尔朝我眨了眨眼。
“真是太好了!”他在菜园里四处张望着,像是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公主一样。“看来今天又会是美好的一天!”
午饭时爸爸并没有出现。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把耳朵贴在书房的门上,探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书房里不断传来集邮本的翻页声,不时还夹杂着一两声清嗓子的声音。我想他现在一定非常紧张。
达芙妮正坐在餐桌边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赫胥黎的诗集,一个没烤熟的黄瓜三明治孤零零地躺在她的手边。奥菲莉亚则坐在一边不断地叹着气,把双腿交叉在一起。放下,然后又交叉在一起。她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我想她多半又是想到了幻想剧里的那个万能博士内德?克罗伯了吧。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不知不觉拿起一罐蔗糖倒进嘴里,开始慢慢吮吸起来。我把身体靠在她面前,紧盯着她的嘴唇。
“啊,”我的评论并没有针对她们中的某一个,“看来明天早上某人的脸上又要长粉刺了。”
奥菲莉亚抬起腿向我踢来,不过我的那双小脚显然比她的拖鞋还要溜得快一些。
回到楼上的实验室,我写下了这样的笔记:
1950年6月2日,星期二,下午一点零七分。和上午一样没有明显反应。
耐心是天才的要素。——迪斯累利
又是十个小时过去了,但我却还是无法入睡。熄灯以后我通常都是第一个睡着的,不过今晚和平时不一样。我躺在床上,双手抱着头,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一切。
我首先想到了爸爸的异常反应。不过这样说也不尽准确。首先应该是门口出现的那只死鸟——爸爸看到它以后才会变得如此反常。我原本以为他脸上出现的表情是恐惧,但在我心里某个小小的角落,我还保持着一点点怀疑。
对于我——对于我们三个姐妹来说——爸爸一直是个英勇无惧的人物。在战争中他经历过形形色色的事情:那些必定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事实。他甚至还忍受了哈莉特无从预知的死亡以及孤身一人的这些年。尽管遭受了这些打击,他还是一如往常地顽强、勇敢、坚毅、毫不动摇。他是那种不可思议的不列颠硬汉,永远不可能把他打倒。但今天他却……
第一部分 第10节:馅饼的秘密(10)
接着进入我脑海的是道奇尔:阿瑟?威瑟斯利?道奇尔,这是他的“全名”(在他精神尚佳的时候他经常这样称呼自己)。道奇尔起初是以父亲贴身男仆的身份进入我们这个家的。过了些时候,当他感觉到“领略了贴身男仆的甜酸苦乐”(这是他的原话,不是我编出来的),这个工作已经让他感觉到不厌其烦的时候,他觉得当个管家也许会“更好些”,接着他还当过司机、修理工,然后又做了一段时间司机。在最近几个月里,他像秋天的落叶一样,健康状态每况愈下,只能到菜园里帮帮工了。附近的一个山区小伙撞大运般地获得了替我们家开车的机会。
道奇尔真可怜!我一直这样想。但达芙妮却不让我把这种想法告诉任何人:“那不仅会让人难堪,对你自己的未来也不会有半点好处。”她这样说。
但谁又能忘记道奇尔在花园里的样子呢?一个身材庞大,但却孤苦无依的老人站在那里,头发散乱,工具弄了一地,独轮手推车倒在一边,他脸上的表情就像……就像……
我的耳朵里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侧转过头,凝神静听。
声音消失了。
我从小就拥有着敏锐的听觉:爸爸曾经告诉我,在拥有这种能力的人看来,蜘蛛结网的声音和马蹄踢墙的声音一样清晰可辩。哈莉特同样拥有这种能力。有时我会把自己想像成哈莉特遗留下来的一个奇特的残留物:一双游离于身体之外的耳朵在巴克肖群鬼出没的大宅里四处飘移,时常能听见一些别人不希望你听到的声音。
听!这声音又出来了!这是一种沉重而空洞的反射音,就像密闭的空饼干桶里传出的回声。
我甩开毛毯下了床,踮着脚尖来到窗边,时刻注意着不要碰到挂着的窗帘。我看着楼下的菜园,此时月亮恰好在浓密的云层中露出了头,照亮了园子里的景物。此时的景观颇有几分戏剧《仲夏夜之梦》的韵味。
但是菜园中除了跃动在黄瓜和玫瑰花之间的月光以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好看的。
接着我听见了一些响动:一个愤怒的声音,就像一只无处可逃的蜜蜂在夏末时节试图穿越密闭的窗玻璃一样。
我穿上了哈莉特的日式丝绸宽松长袍(整理哈莉特的遗物时我从她的衣柜里抢来了两件),把脚伸进装饰着小珠子的印第安式软皮拖鞋,伏下身子爬到楼梯的顶端。声音是从房子里的某个地方发出来的。
巴克肖有两架宏伟的大楼梯,两架构造完全相同的楼梯遥相呼应,从二楼蜿蜒而下,整齐地排列在底层铺着方格地砖的两边。我这边的楼梯——也就是东翼“塔尔”侧的楼梯,正对着楼下满是壁画的大厅。而西边的楼梯则直通火器博物馆,博物馆的后面是爸爸的书房。我听到的声音正是从书房里传出来的。我悄悄地向书房爬了过去。
我把一只耳朵贴在了门上。
“话说回来,杰克,”门板的另一边传来男人轻飘飘的声音,“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你将如何生活下去?”
刹那间我还以为那个令人讨厌的乔治?桑德斯又来到了巴克肖,正躲在书房里和爸爸密谈呢。
“给我出去!”爸爸说,他的声音并不是十分生气,不过从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我听得出他非常恼怒。我仿佛可以看得见他紧皱眉头,握住双拳,下巴上的肌肉像弓弦一样拉紧的样子。
第一部分 第10节:馅饼的秘密(10)
接着进入我脑海的是道奇尔:阿瑟?威瑟斯利?道奇尔,这是他的“全名”(在他精神尚佳的时候他经常这样称呼自己)。道奇尔起初是以父亲贴身男仆的身份进入我们这个家的。过了些时候,当他感觉到“领略了贴身男仆的甜酸苦乐”(这是他的原话,不是我编出来的),这个工作已经让他感觉到不厌其烦的时候,他觉得当个管家也许会“更好些”,接着他还当过司机、修理工,然后又做了一段时间司机。在最近几个月里,他像秋天的落叶一样,健康状态每况愈下,只能到菜园里帮帮工了。附近的一个山区小伙撞大运般地获得了替我们家开车的机会。
道奇尔真可怜!我一直这样想。但达芙妮却不让我把这种想法告诉任何人:“那不仅会让人难堪,对你自己的未来也不会有半点好处。”她这样说。
但谁又能忘记道奇尔在花园里的样子呢?一个身材庞大,但却孤苦无依的老人站在那里,头发散乱,工具弄了一地,独轮手推车倒在一边,他脸上的表情就像……就像……
我的耳朵里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侧转过头,凝神静听。
声音消失了。
我从小就拥有着敏锐的听觉:爸爸曾经告诉我,在拥有这种能力的人看来,蜘蛛结网的声音和马蹄踢墙的声音一样清晰可辩。哈莉特同样拥有这种能力。有时我会把自己想像成哈莉特遗留下来的一个奇特的残留物:一双游离于身体之外的耳朵在巴克肖群鬼出没的大宅里四处飘移,时常能听见一些别人不希望你听到的声音。
听!这声音又出来了!这是一种沉重而空洞的反射音,就像密闭的空饼干桶里传出的回声。
我甩开毛毯下了床,踮着脚尖来到窗边,时刻注意着不要碰到挂着的窗帘。我看着楼下的菜园,此时月亮恰好在浓密的云层中露出了头,照亮了园子里的景物。此时的景观颇有几分戏剧《仲夏夜之梦》的韵味。
但是菜园中除了跃动在黄瓜和玫瑰花之间的月光以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好看的。
接着我听见了一些响动:一个愤怒的声音,就像一只无处可逃的蜜蜂在夏末时节试图穿越密闭的窗玻璃一样。
我穿上了哈莉特的日式丝绸宽松长袍(整理哈莉特的遗物时我从她的衣柜里抢来了两件),把脚伸进装饰着小珠子的印第安式软皮拖鞋,伏下身子爬到楼梯的顶端。声音是从房子里的某个地方发出来的。
巴克肖有两架宏伟的大楼梯,两架构造完全相同的楼梯遥相呼应,从二楼蜿蜒而下,整齐地排列在底层铺着方格地砖的两边。我这边的楼梯——也就是东翼“塔尔”侧的楼梯,正对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