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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明白过来,爸爸刚才撒了个小谎。突然间,没有任何前奏的,我心中的某块地方塌陷了下去。我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不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小不点弗拉维亚了。
“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休伊特警长说,“但我们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可以确认……”
爸爸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先是擦了擦他的额头,然后又擦了下脖颈。
他伸出一只手朝周围胡乱地摆了摆。当他摆手的时候,休伊特警长拿出笔记本,飞快地翻过封面,然后开始在本子上记了起来。爸爸慢步走到窗前,装模作样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我不看也知道窗外有哪些景物:一个人工湖;一座堆满了垃圾的小岛;一个业已干涸的人工喷泉,战争爆发后就没有再喷过水了;远处还有几座小山。
“一早上你都在家吗?”警长冷不丁地问。
“你说什么?”爸爸故意装愣充傻。
“从昨晚到现在这段时间里,你出没出过这幢房?”
爸爸过了好长时间才回答这个问题。
“倒是出去过一次,”最后爸爸答道,“早晨我去了趟车库。”
我竭力抑制住笑容。歇洛克?福尔摩斯曾经跟他的哥哥迈克罗夫特打趣道,如果要找你,我只要到第奥根尼(译注:希腊哲学家)俱乐部的门口等着就行了。和迈克罗夫特一样,爸爸的生活也很有规律,一举一动都非常刻板。除了上教堂做礼拜和不时坐火车进城参观集邮展览之外,爸爸基本上都闷在家里。
“上校,你是什么时候去车库的呢?”
“也许是四点,可能还要早一些。”
“你在车库里呆了……”休伊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五个半小时吗?从早晨四点一直到现在?”
“没错,一直呆到现在。”爸爸说。他不习惯被人提问题。虽然警长暂时还没发现,但我还是能感觉得出他言语里逐渐增加的怒意。
“我明白了,在这个时间段里你经常出门吗?”
警长的问题听起来很随意,仿佛是在和你聊家常一样,但我知道事实绝非如此。
“不,我不常出门,最近更是足不出户。”爸爸说,“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福哇txt小说。
休伊特警长用笔敲着鼻梁,好像在构思着在议会会议上将要提出的下一个问题。“今早你还遇见过什么人没有?”
“没有。”爸爸说,“我没碰到过任何人,连活物都没见过一个。”
休伊特警长把笔从鼻梁上拿了下来,往本子上记着什么:“一个人都没见过吗?”
“没有。”
像是早就料到似的,警长轻轻点了点头。他看上去有些失望,把笔记本塞进内袋时他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上校,不介意的话,最后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冒出了一个问题,“你在车库里干什么?”
爸爸把视线投向窗外,下巴上的肌肉一下子绷紧了。接着他转过身,直视着警长。
“警长,我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他说。
“好吧,”休伊特警长说,“那么,我想……”
正在这个时刻,莫利耶夫人用她那浑圆的屁股顶开了花房的门。她拿着放满了食物的托盘一步一摇地走进花房。
第一部分 第21节:馅饼的秘密(21)
“我拿了一些非常好吃的素食饼干,”她说,“另外我还为弗拉维亚小姐带来了一大杯牛奶。”
素食饼干和牛奶!我对素食饼干深恶痛绝,其程度绝对不亚于圣徒保罗对魔鬼撒旦的憎恨。我想爬上餐桌,把一根叉着香肠的叉子当成权杖,用劳伦斯?奥利弗的嗓音威严地对在场的人说,“难道没有人能把这个喋喋不休的厨子给我赶出去吗?”
但是我不能这样做。我必须乖巧一点。
莫利耶夫人故作优雅地把满是食物的托盘放在休伊特警长面前,这时她突然发现了仍然站在窗前的爸爸。
“哦,德卢斯上校。我一直在想你到底起来了没有。我想告诉你,我已经把昨天在厨房门口发现的那只死鸟扔出去了。”
莫利耶夫人也许觉得这时候谈起这个话题非常明智,甚至能给现场的气氛带来几许诗意。
爸爸还没来得及把话题从死鸟上转移开来,休伊特警长就控制了谈话的主导权。
“门口发现了死鸟吗?莫利耶夫人,给我好好讲讲这件事。”
“好的,先生。当时我和德卢斯上校以及弗拉维亚小姐在厨房里。我在烤箱里做了个胶质馅饼,把它放在窗边晾凉。一天中的这个时候我总会想着回家去见阿尔夫。先生,阿尔夫是我的丈夫。喝下午茶的时候,他希望我在家里侍候着。他说一旦错过了下午茶的时间,他整天的胃口都会不好。如果他胃口不好的话,我就有得受了。他会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我可不愿受这个罪。”
“莫利耶夫人,昨天你是什么时候看到那只小鸟的?”
“大约是中午十一点钟,最多过了一刻钟。我早晨在这工作四个小时,从八点到十二点。下午从一点到四点工作三个小时。”说到这儿时,她不可思议地狠狠瞪了爸爸一眼,好在这时爸爸正出神地望着窗外,根本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做什么事我都会尽量提前一点,这样才能把事做好。”
“详细跟我说说那只鸟的事。”
“那只鸟躺在厨房门口,已经死透了。我想那应该是一种小型的沙锥鸟。我经常拿它们烧菜吃,所以一眼就把它们给认出来了。看到它时,我吓得魂都快没了。当时它背部朝地,羽毛在风中飘荡。虽然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但它的皮肤却好像还有着生命一样。回家以后我对阿尔夫就是这么说的,‘阿尔夫,那只鸟虽然已经死了,它的外皮却好像还焕发着勃勃生机。’”
“莫利耶夫人,你的眼力可真不错,”休伊特警长说,莫利耶夫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还有别的情况吗?”
“哦,先生,那只鸟的小嘴上还粘着一张邮票,像是把邮票含在了嘴里。这样说吧,就像是把新生儿包裹在绒布里。不知道你明白不明白我的意思。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不完全是这么回事。”
“莫利耶夫人,你说的是一枚邮票吗?是枚什么样的邮票?”
“先生,那是一枚盖着邮戳的邮票……不过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那些邮票。哦,当然不是——与那些邮票根本不一样。那张邮票上画着女王的头像。但邮票上的女王不是当今的王储陛下,而是过去的那个女王……那个女王叫什么来着……哦;是维多利亚女王。如果鸟嘴没有把她的脸戳破的话,至少你还能看得清她的脸。”
“你确定吗?”
“先生,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向您起誓。阿尔夫年轻时曾经集过邮。现在在我们家阁楼床底下的饼干罐里仍然保留着他的一部分收藏。他现在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经常把它们拿出来看了——他说那会使他感到哀伤。尽管如此,我还是一眼认出那是张黑便士邮票,死鸟的鸟嘴正好从邮票的当中穿过。”
第一部分 第21节:馅饼的秘密(21)
“我拿了一些非常好吃的素食饼干,”她说,“另外我还为弗拉维亚小姐带来了一大杯牛奶。”
素食饼干和牛奶!我对素食饼干深恶痛绝,其程度绝对不亚于圣徒保罗对魔鬼撒旦的憎恨。我想爬上餐桌,把一根叉着香肠的叉子当成权杖,用劳伦斯?奥利弗的嗓音威严地对在场的人说,“难道没有人能把这个喋喋不休的厨子给我赶出去吗?”
但是我不能这样做。我必须乖巧一点。
莫利耶夫人故作优雅地把满是食物的托盘放在休伊特警长面前,这时她突然发现了仍然站在窗前的爸爸。
“哦,德卢斯上校。我一直在想你到底起来了没有。我想告诉你,我已经把昨天在厨房门口发现的那只死鸟扔出去了。”
莫利耶夫人也许觉得这时候谈起这个话题非常明智,甚至能给现场的气氛带来几许诗意。
爸爸还没来得及把话题从死鸟上转移开来,休伊特警长就控制了谈话的主导权。
“门口发现了死鸟吗?莫利耶夫人,给我好好讲讲这件事。”
“好的,先生。当时我和德卢斯上校以及弗拉维亚小姐在厨房里。我在烤箱里做了个胶质馅饼,把它放在窗边晾凉。一天中的这个时候我总会想着回家去见阿尔夫。先生,阿尔夫是我的丈夫。喝下午茶的时候,他希望我在家里侍候着。他说一旦错过了下午茶的时间,他整天的胃口都会不好。如果他胃口不好的话,我就有得受了。他会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我可不愿受这个罪。”
“莫利耶夫人,昨天你是什么时候看到那只小鸟的?”
“大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