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博楠?”顾米林喝了一口汤,“是那个去世了的院长是吧?”
庄母点了点头:“就是他。我今天听一个医生说,原来杨院长和现在这位夫人结婚之前还有另外一个老婆。后来,和那个老婆离婚之后,才和这位夫人结的婚。听说,他前妻是个很普通的女人,而后面这位夫人却很有家庭背景。”她说着,略带自嘲地笑了笑,“男人啊,都一个样子。”
“是吗?怎么以前没听海洋的同事们提起过?”
“以前杨博楠还是院长,谁没事吃饱了撑的在医院嚼领导的舌根子,现在杨博楠死了,谁都不怕了,自然说闲话的人就多了。”
“是啊,也是这么回事。”顾米林笑了笑。
“米林啊。”庄母悠悠地叹了口气,“海洋虽然去了,但他起码是真心想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在这世上有多少女人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男人,一生一世地过下去。就说你爸吧,其实我以前没对你们说过,你爸他当年之所以娶我,完全是因为我爸,如果我爸不是军队上的领导,有能力把他调来石城市,他一辈子也不会娶我的。”
顾米林没想到庄母会说这话,虽然她什么都清楚,但还是安慰庄母:“妈,别胡思乱想,我看爸对你挺好,而且,你对爸不是也挺好吗。”
“是啊,不管怎么样,我欠他的,就该对他好。”庄母无奈地摇了摇头。
“妈,你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你赶紧喝汤,都凉了。”说完,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自从嫁来庄家之后,顾米林早就感到庄母的异样,对于庄天柱,庄母从来不说一个不字。她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像庄母那样一个出生高干家庭的独生女,当初怎么会看上庄天柱,又怎么会嫁给庄天柱,这几十年来甚至无怨无悔。不过,这些问题在她脑子里仅仅只是一些莫须有的疑窦,恋爱、结婚,每一个人都不同,也没有什么规律可寻。
一个多月以来,顾米林的生活渐渐归于平静。庄母给孩子起了一个名字,叫庄林,意思是希望孩子将来能够成材。
顾米林也渐渐习惯这种平静而安逸的生活,每天,她早早起来喂过孩子,照顾庄天柱,然后,出门买菜回家做饭,日子很简单也很充实。马亮也再没有来纠缠她,她原以为从今以后她可以彻彻底底忘记以前的事情。
可事情并没有顾米林想得那么简单——马亮出事了。
马亮死了,死在石城的民心河里,发现他的是个喜欢夜钓的老头,并马上报了警。
警察赶来后,马亮还飘在河水中,他浑身发白,泡得像一块面包。警察立刻将马亮捞了上来。经过几天的调查,警察很快确定了马亮的身份。并通过相关部门的研究,连泡在水里的手机也得到了恢复,因此也查到了他和顾米林的通话记录,所以很快找到了庄家。
顾米林完全没有想到警察会找上门来,她整个人都傻了。但警察还算客气,他们将顾米林单独留在卧室里,只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
警察说:“顾小姐,你不要害怕,我们只是问几个简单的问题,因为我们发现马亮死前唯一一次通话记录是和你,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和他的关系。”
“我……我和他没什么关系。”顾米林心都慌了,她努力压抑着紧张,说,“只不过是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怎么认识的?”
……
那天,两个警察并没有在庄家停留多久,但顾米林却度日如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编造出了和马亮相识的故事,又怎样送走的警察。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感到浑身发抖。马亮居然死了!
顾米林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盘旋马亮那张可怖而丑陋的大脸。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潜藏许久的恐慌。顾米林忽然又想到了之前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个人影子,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那个人的身影太像庄海洋了。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了,蹒跚地向屋内走去。
回到卧室,一直在客厅里的庄母抱着庄林走了进来,担忧地问:“米林,刚才那些警察……”
“没事的,我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警察只是来问问而已。”顾米林不想庄母担心,勉强笑道。
庄母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她怀里的庄林突然哭了起来,她顺势把庄林送到顾米林怀里:“米林,孩子可能是饿了。”
顾米林接过儿子,打开衣衫,心事重重地喂起了奶。庄母轻手轻脚地跑到厨房做饭去了。
顾米林一边心不在焉地轻轻拍打着庄林一边望着窗外的天空,不自觉间,她感到胸部一阵疼痛,低下头望去,却差一点把庄林从怀里扔出去。
庄林居然又笑了,他狠狠地咬着顾米林的胸部,露出一个成年人阴森的笑容,忽然说话了,那是庄海洋的声音:“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顾米林尖叫了一声,顺势将庄林丢在了床上,自己则靠在一边谨慎慌张地盯着庄林。庄林躺在床上大哭了起来,又恢复了小孩子该有的任性和无知。庄母听到庄林哭闹,急忙跑进了房间,见到顾米林惊惶无措的样子也愣住了。
“米林,你这是怎么了?”庄母抱起庄林,诧异地望着顾米林。
“没……没什么。”顾米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晚上,顾米林一直警惕地望着床边的婴儿床。婴儿床内,庄林早就睡着了,打起了婴儿特有的鼾声,可她一次又一次地怀疑自己的耳朵,她总觉得那鼾声似曾相识,总觉得自己身边躺的不是庄林,而是庄海洋。
一直到半夜,顾米林都不敢闭眼,她担心她一闭上眼,庄林就会猛地睁开眼睛,从婴儿床里翻出来,不怀好意地缓缓靠近她——庄林是庄海洋的血脉啊,是他生命的延续,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喜怒哀乐……
半夜的时候,顾米林还是睡着了,她梦见了马亮。
梦见了马亮死前的一刹。那个幽幽的夜晚,那条漆黑的民心河,马亮一个人在河边闲逛,突然,一双手从花圃中伸了出来,那是一双惨白柔软的小手,继而,是脑袋、身体、四肢……那个小小的人儿终于露出了真实面目——是庄林。
庄林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不,应该说是拥有了一个成年人的力气。他在地上爬了一会儿,猛地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向马亮走去。他一点一点地接近着目标,继而,狠狠地推了马亮一把。
夜色下,只听到扑通一声,很快,一切又归于死寂。
庄林却笑了,带着婴儿特有的咯咯笑声钻进花圃,不见踪影……
第二天,顾米林醒来时,这个古怪的梦还停留在大脑之中,挥之不去地难以忍耐。她坐起来,看了看婴儿床里的庄林。庄林醒了,难得地没有哭闹,而是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呆呆地注视着她。她叹了口气,梦毕竟是梦,现实中庄林还是她亲生的儿子,她起身去抱庄林,却差一点被绊了个跟头,低下头时她看到了一个袋子。
顾米林不解地拿起那个袋子,打开来,又一下瘫在了床上——是钱,整整二十万!
顾米林望着那一袋子钱手脚发麻,婴儿床里的庄林还在对她笑,她脑袋一下就蒙了,仿佛昨晚那个梦真的成了现实,仿佛看到庄林大晚上蹑手蹑脚地爬出婴儿床,猴子一般钻出大门,在夜色下慢悠悠地前进,直至来到马亮家,找到那些钱,趁着夜色返回家中,将这包钱放到她脚下。
顾米林傻了,她迅速将钱塞到床底下,避免被庄母发现,又极其谨慎地靠近了婴儿床,胆怯地审视起那个小东西来。就在那一刹那,她分明看到庄林变了脸,他迅速地收敛笑容,阴气沉沉地瞪着顾米林,飞快而决绝地说:“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顾米林狠狠倒退了几步,后背一阵冰凉。
庄海洋回来了,他以另一种形态、以新生命的方式回来了,他要报复她!
顾米林的精神世界崩溃了,短短半个月,她像一只失去方向的野兽,恐惧、惊悸,像浓重的烟雾一般笼罩着她,她几乎不敢再正视庄林,每一次,她看到的不再是自己那个乖巧可爱的儿子,而是那个早就死掉的丈夫。
庄母很担忧顾米林,她不清楚顾米林究竟怎么了。每一次,她把庄林抱给顾米林时,都能察觉到顾米林的惊恐。
这天晚上半夜时,庄母听到顾米林的卧室微微响动,她感觉要出什么事,便披上衣服向顾米林的卧室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顾米林慌慌张张地跑出了房间,赤着脚,穿着睡衣,她还没来得及叫一声,顾米林便疯了似的冲出了大门。
庄母也赶紧跟出了门。
外面空无一人,漆寂的小区里,顾米林没头没脑地向前疯跑,不时紧张地东张西望。庄母岁数大了,赶到楼下时,顾米林早就没了踪影,她一边大吼顾米林的名字一边四处寻找,可找遍整个小区,也没看见顾米林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