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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甚至有人声称,曾经看到过一个黑色人影在育婴室里逗孩子,那个人没有脑袋。
这些传言自然不可信,理智的人只要稍微思考一番,就能找出很多破绽和漏洞——但大家又确信无疑。
这说起来就有迹可寻了——刚开始是杨博楠的办公室。
杨博楠的办公室在医院楼顶尽头,杨博楠死后那里一直空着,接任的新院长也不愿意用死人的办公室,那地方成了一个三无区,很少有人接近。可世上的事就是无巧不成书,有一次,一个医生值夜班,要到四楼取些资料。
那时已经很晚了,楼道里悄无声息。这是名女医生,她取完资料往回折返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一眼杨博楠的办公室。这一眼,她立刻呆住了,杨博楠的办公室竟然亮着灯,昏昏沉沉的光线从磨砂玻璃中透出来,鬼魅异常。这个医生被吓住了,但她并没有走。人都是好奇的动物,谁也不例外。她反而蹑手蹑脚地向杨博楠的办公室走去。
来到办公室门口,医生先是探头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便猛地推开了大门。
翌日早晨,人们发现了那位女医生跳楼了,从杨博楠的办公室跳下去了。
从那之后,医院闹鬼的传说便愈演愈烈,没人清楚那位女医生究竟看见了什么,但这挡不住大家的猜测,各种谣言纷起。大家再也不敢去顶楼了,有几个在顶楼办公的胆小者,甚至因此而辞职。
事情总是如此,夹杂进真人真事,就变得不得不信了。
以前,林改改不信,她觉得那位女医生一定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可如今她开始一点一点妥协了。留下来值班似乎成了一种要命的工作。她不想干,可此时整个科室只剩下了她一个护士,她不敢擅自离开,那责任她付不起。
林改改半躺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随手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马亮的电话:“马亮,我今天要值夜班,你自己先吃饭吧,不要等我了。”
“就你一个人吗?”马亮答应了一声,随口问道。
“还有一个医生,护士就我一个人,剩下的人都去……庄海洋家了。”
马亮停顿了片刻,他还是不大愿意听到庄海洋这个名字。他什么都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改改突然感觉有些绝望。
时间极其难熬,刚开始还有些病人从服务台经过,或要些东西,或和林改改打个招呼,可不一会儿,一个人都看不到了。走廊里的顶灯自动亮了起来,这证明天黑了,另一个世界到来了。
林改改开始心烦意乱,她想去医生办公室找那个医生呆会儿,不为别的,只是单纯的找个伴,可她素来不合群,那个医生和她的关系非常不好。她只好盼望着有病人需要她,无论做什么,只要把她从这个空无一人的服务台叫走就好。可背后的应急灯,一盏都不亮。
林改改终于坐不住了,她站了起来,决定去查一查房。走出服务台时,她站在走廊中间顿了一下,迟疑着该向哪边走,最终,她选择了后面。那里有一位病人今天刚被送来。她径直走到门口,敲开门,飞一般钻了进去。
病人陪床的亲属被突如其来的林改改吓了一跳,但还是笑容可掬地说:“林护士,您有什么事吗?”
林改改贴着门,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来看一看病人有什么反常没有。”
“他现在没事,一直都很稳定。”亲属感恩地点了点头。
林改改靠近那位病人,一番简单的检查和寒暄之后,她不得不离开了,毕竟病人还要休息。她极其不情愿地打开了大门,打算去找下一个合适的对象来排解这份的孤独感。可她刚刚走了几步,抬头的一刹那,浑身上下像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冰凉一片——正对面的走廊尽头,电梯开了。
电梯门像同事说的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打开,一次又一次地合上,里面外面都空无一人,好像中间梗了一个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阻挡着它,控制着它,又好像那个东西就站在门边,随时准备现形,像林改改扑过来。
林改改不敢动了,她惊慌地瞪大了眼睛,那扇门还开开开合合的,发出轻微的响声。
林改改一步一步地开始倒退,余光四下扫视,寻找着一个逃生的道路。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之,有一种被人勒住脖子的窒息感,似乎不尽快离开,下一秒电梯里真的会冲出一个什么东西来。
不知道倒退了几步,步行楼梯映入了林改改的眼帘。她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吸了一口凉气,迅速跑进了步行楼梯里。
楼道里是铺天盖地地黑,由于长年无人使用,线路早已老化多年,顶灯只是摆设。林改改疯了一般向楼下跑去,杂乱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楼梯间内。不知道是不是这声音搅乱了她的思绪,她总觉得这其中还夹杂着另一个人的脚步声,紧紧尾随在她身后,像影子一般。
终于,林改改冲出了医院大楼。从不舍得打车的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车扬长而去。
整整一路,林改改的脑袋空白一片。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恐惧感,像数九寒天的凉气,久久地绕在她脊背上,清晰刻骨。
女人在无望的时候,总是习惯将一切都寄托在第六感上,且坚信自己的感觉确定无疑。此时此刻的林改改就是这样。她觉得如果她不及时离开,接下来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她一辈子都不敢面对的事情。
回到家开门的一刹那,见到马亮,林改改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马亮见状,急忙走过来,问她:“你这是怎么了?不是今晚加班吗?”
林改改抬头望着马亮,只说了一句话:“马亮,我见鬼了!”
马亮沉思了片刻,才追问林改改发生了什么事,林改改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听后只冷冷地望着林改改,笑道:“哪里是你见鬼了,分明是你太多心了。”
“不!你不在那里,你感觉不到。”林改改皱着眉头,“那可是庄海洋生前工作的地方啊!今天晚上我一走进走廊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林改改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了。是的,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那扇关不住的电梯门以外。现在,稍稍冷静下来的她也觉得自己过于大惊小怪了。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依旧像绳索一般牢牢地捆绑着她,让她无法呼吸。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恐慌。
林改改拼命地摇晃着脑袋:“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过这种日子……”
“改改,你是压力太大了,放松些就会没事的。”马亮按住林改改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鬼魂这种东西。”
马亮的话林改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呆呆地垂着脑袋,望着空气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之后,忽然抬起头来,说:“马亮,我们逃走吧,我们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里,那个东西就再也找不到我们了!”
马亮那张坑坑洼洼的脸瞬间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你闹够了吧!你不要再整天胡思乱想了!”他激动地站起来,“离开这里?你说的容易,你的工作怎么办?到了另外一个城市我们怎么生活?难道仅仅为了你不切实际的臆想,我们就搬家吗?”
“那究竟该怎么办……”林改改感到绝望了。
马亮长久地注视着林改改,像在打量一个陌生人,末了,他略带嘲讽地说:“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胆小。”
听到这句话,林改改飞快地扭过头来,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凶狠,吼道:“我胆小?我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我杀了小木,还不都是因为你!我和庄海洋一点过节都没有,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唆使,你的恨!”她越说越激动,像个疯婆子一般瞪着马亮,“马亮我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我们被抓了,你也是主谋,我只是被逼无奈!”
人真的是一种情绪化的动物吧,之前爱得轰轰烈烈,为了彼此可以付出生命,可等到出现难题、面对无法解决的困难时,那些海誓山盟便眨眼消失得杳无踪迹。
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虽然这句话冷酷了一些,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先人有先人的道理。
但马亮并没有被林改改的话吓住,他的嘴角微微翘了翘,翻了个身,居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林改改望着马亮的后背,长长吁出一口气。她现在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之前对庄海洋做的种种,后悔自己当初那么听马亮的话。但她很快又坐了下来,脸上挂满了呆滞。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唯有认命,已然发生的是不会更改的。
林改改还是躺在了马亮身边,她只想赶紧睡去,睡去了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翌日,林改改虽早有准备,但来上班时还是被护士长狠狠骂了一顿。最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