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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敢说话了,大家都望着那个鱼钩子。可以想象如果庄天柱没有挑开这个鱼头,而是直接开始吃,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轻则被鱼钩子钩得嘴角淌血,要是那鱼钩子再进了肚,就不是嘴角淌血那么简单了。
说不准就要人一条命。
庄海洋率先打破了死寂,他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吼道:“我去找那卖鱼的去!”
这一下可热闹了,顾米林也在旁边符合:“对!找他算账去!这简直是要人命啊!”
“找什么找,买个鱼又不开发票,你就是去了人家也不承认。”庄母在一旁一直劝两个人,“况且这只是意外吗,钓鱼丢个鱼钩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我们不吃就是了。”
婆媳母子三人越说越来劲儿,庄天柱一直一言不发,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个鱼钩子,他又想到了“死运气”,他又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到了大限之日,他把筷子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拂袖而去。
大家再一次住了嘴,庄海洋望着父亲空空如也的座位,开始有点相信父亲了,不,是真的开始深思父亲的话了。也许,父亲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庄海洋想起《动物世界》,那上面说,大象是一种智商很高的动物,他们喜欢群居,并且有很好的家庭意识,且每一只大象在死去之前,都会去一个被称作“大象坟墓”的地方。
那是它们终老的一个神秘墓地。
这种预感似乎还很准确。而且除了大象,还有很多动物都有这种预知死亡的本能,比如鲸鱼,比如老鼠,也许还有更多。它们在死亡之前,会躲避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默默等待死亡的到来。
这似乎是一种本能。
人也是动物,人更喜欢群居,人更有家庭观念,人的智商是万物中最高的。那么,人是不是真的有这种本能,且能预知得更准确呢?庄海洋脑子像塞满了麻团,他感到这个世界太诡异了。父亲的话一遍一遍地在他脑海中翻涌。
冥冥之中,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是父亲,他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四面空空如也,只有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通天大路,一个人也没有。父亲走着走着,一双手出现了,那双手像是玩弄玩具似的,从病恹恹的天空中直接伸了下来,他手里捏着一辆汽车,忽悠一下就丢到了父亲面前。
父亲被吓了一跳,他饶过汽车,继续走。
那双大手继续恶作剧,他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只花盆,从父亲的头顶上丢了下去,还好,父亲又躲避了过去。
大手还不罢休,他在云头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个亮晶晶的锋利的鱼钩子……
大路终于到了尽头,一块石碑矗立在不远处,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死路一条。
庄海洋想得越来越没谱儿,他现在确信,父亲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而这个东西在一次一次地提醒父亲,他该死了!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这时电话响了,是老张发来的一条短信,简单明了——事情已经办妥。
庄海洋这才想起自己的事,他吁了口长气,如释重负,看来老张已经把那张可怖的狐子皮处理掉了。但他很快又提心吊胆起来,他忽然觉得他们庄家的人都陷入了不可思议的怪力之中,先是他,然后是父亲,那接下来呢?
事情似乎已经脱离了控制,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正在利用一切东西恐吓他们庄家。
汽车、花盆、鱼钩子是用来恐吓父亲的,那张狐子皮是用来恐吓他的。
窗外,天阴了,好像就再也晴不起来了。
庄海洋有些烦躁地对顾米林喊,“米林,我们该回去了。”
正如庄海洋想象的,老张做得很漂亮,他并没有单单偷走那张狐子皮,而是把家中翻了个乱七八糟,拿走了顾米林的几件首饰,还有不多的现金。他不心疼钱物,他相信破财能免灾。只是顾米林却像遭了大劫难似的,简直心疼坏了。
这也难怪,顾米林从小生活艰苦,取舍思想自然比不上庄海洋。
顾米林当即就拿起了电话要报警。庄海洋急忙制止了她,说:“算了算了,没丢什么值钱的东西。”
顾米林木木地望着庄海洋,突然大叫了一声“不好”,飞快地跑进卧室翻箱倒柜起来,当发现那张狐子皮消失之后,她绝望地瘫在了地上,就像一个丢了孩子的妇女一般,两眼无神而凄凉地望着虚无的空气。庄海洋走过来,佯装关心地问她出了什么事。
顾米林疯了一般地大叫起来,叫完又开始痛哭,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皮……我的皮丢了!”
庄海洋颤了一下,顾米林这句话有点意味深长。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顾米林从地上拉起来,安慰道,“丢就丢了吧,不就是一张裘皮吗。”
“我要报警,我要把它找回来。”
“我看算了,报警也不见得能抓到小偷,况且万一抓到了判那个人几年刑,等他出来报复咱们怎么办?现在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破财免灾了。别哭了,你要是喜欢裘皮,回头咱们去商场买件裘皮大衣就是。”
“不!我一定要找回我的皮来!”
“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庄海洋皱起了眉头。
顾米林猛地站起来,冲向了客厅的沙发,一把抓起了电话,手刚伸出去拨号,庄海洋厉声喝道:“够了!别闹了!”
顾米林回头无助地望了庄海洋一眼,这是结婚以来庄海洋第一次冲她发火,她终于还是把话筒放下了,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庄海洋重重地叹了口气,放下了心来,看来这事总算压下去了。
可顾米林哭着哭着突然笑了起来,她脸上挂着泪珠,笑得像中了邪。
“米林,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庄海洋吓坏了。
“哼!”顾米林擦了把眼泪,从鼻子里哼出一团冷气,“谁把我那张皮偷走,谁就会倒大霉!”
“你什么意思?”
“那张皮是有灵性的!它只属于我们顾家,除了我们顾家人,谁得到了谁就要倒霉!”
顾米林咬牙切齿地说着,说完又冷笑了两声,笑得庄海洋浑身发毛。他不清楚顾米林是不是在说气话。
不过,那张狐狸皮确实太诡怪了。眼不见心为净,庄海洋现在也顾不得别人了。他只想着老张现在是否处理掉那张皮了?怎么处理的?埋了?扔了?还是烧了?
这一天的晚饭是庄海洋做的,顾米林一直在卧室里发呆,一点动静都没有,连黑霸王都没有一点动静,像是死了一般。趁着做饭的功夫,庄海洋偷偷摸摸地给老张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庄海洋压低声音问,“老张,那张皮你处理掉了吗?”
“嗯。”
“怎么处理的?”
“烧了。”
烧了好,烧了就一了百了、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庄海洋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好像身体里一下就空了,空得可以放进一艘航空母舰。他哼起了流行歌曲,一边哼着歌一边慢慢悠悠地做晚饭,转身去冰箱拿鸡蛋的时候,他吓了一跳。
顾米林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背后。
顾米林面无表情地盯着庄海洋,说:“你很高兴吧?你讨厌的那张皮终于没了。”
庄海洋怔愣了一下,苦笑说:“米林,你说什么呢?家里丢了东西我高兴什么啊。”
顾米林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庄海洋:“我说过那东西是有灵性的,离开我们顾家人它就是个邪性的东西,谁得到谁倒霉。它就像是一把刀子,握在我手里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可一旦它脱离了我的视线,那就什么都可能发生,因为,我再也控制不了它会做什么。”
庄海洋有些做贼心虚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拿走了你的皮似的。”
顾米林一字一顿地说:“不管谁拿走,那东西已经是个不祥之物了。”
那天晚饭,庄海洋味如嚼蜡,他一直在思索顾米林的话,他越思索就越觉得深不可测,越觉得害怕了。他忽然感到顾米林说的有道理,有些东西,你看着他反而不会出事,可一旦你看不见他了,就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比如,那些关在监狱里的犯人。
他们在监狱里有铁栏杆,有警察管着他们的一言一行,可他们一旦出狱之后,就毫无约束了,为所欲为了。他忽然想到那些天看到的那个可怕的人影子,那个满脸肉疙瘩的东西,他之所以没有靠近自己,也许就是因为那张皮还在顾米林的眼皮底下。
可现在,那皮不见了。
会发生什么事呢?
糟糕了!庄海洋心里想。
第八章 神秘人
整个晚上,庄海洋都没有睡好,第二天早晨起来,他刚走出大门,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在电话里焦急地告诉他他爸犯病了,现在已经送到医院了。他一下就慌了,真是想好好不来,想坏坏就来。他拦了一辆车,火急火燎地往医院里赶去。
庄天柱住的医院就是庄海洋所在的市第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