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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海洋想了很多,有《聊斋志异》中掏人心吃的狐子,有电影电视里,以美惑人的狐子,最后,他想起了一样东西——皮!是的,他突然间就想明白了,其实小木想要的是一张皮——狐子皮!接着,他很自然地就想到了顾米林从老家拿回来的那张狐子皮,黑红黑红,额头长着梅花,像夜空渗了血丝的狐子皮!
庄海洋好像找到了事情的症结所在,猛地打了个激灵。无论这件事究竟和那张狐子皮有没有联系,他孤注一掷地觉得,那东西放在家里不吉祥,邪门!他得把那该死的东西处理掉。
在医院熬了整整一个下午,刚下班,庄海洋就迫不及待地向家中冲去,屁股一坐在出租车上,他就开始捉摸怎么处理那张狐子皮,埋掉?烧掉?还是扔掉?最后他决定一把火将那东西烧掉,烧得灰飞烟灭他才放心。可他又犯了难,那件狐子皮是顾米林的母亲留给她唯一的纪念品,恐怕,她是不会妥协的。
回到家,走进楼道时,庄海洋的脚步沉了许多。他知道,哪怕他把那张皮骗到手,总有一天,顾米林会发现的,到时他一样要解释清楚。最后,他决定先试探一下顾米林。
庄海洋腾腾腾地又跑出了楼,径直来到了商场,手忙脚乱地买了一条金项链,又匆匆赶回了家,整个过程,就像一个精神病。可他一点不神经,他了解女人,每天和那些叽叽喳喳的小护士们打交道,他早就知道如何哄女人开心。
女人是猫,你给它一条鱼吃,它就会收起尖牙利爪。人们不是常说吗,女人都是主观而感性的动物,说句不好听的实话,就是,女人都很笨。
果然,顾米林见到那条金项链,乐得眉开眼笑,饭也不做了,跑到镜子前,比划来比划去的,爱不释手。
庄海洋一直坐在旁边,默默望着顾米林,他想了想,终于开口了:“米林,你带上这条金项链简直就跟电影明星一样,不过……”他说着,站起来,走到顾米林身边,来来回回地看,“不过,就是这围裙实在不配,来来来,换件衣服。”
顾米林正在兴头上,答应了一生,脱了围裙,从衣橱里拿出一件衣服,套在身上,转了两圈,说:“现在怎么样?”
“还是缺点什么东西。”庄海洋故意皱起眉来,敲着小巴,又恍然大悟般说:“对了!你那条狐子围脖呢!带上一定很好看!”
顾米林没有迟疑,立刻翻箱倒柜地拿出了那个布包袱,小心翼翼地捧出了那张狐子皮,围在了脖子上。她刚围在脖子上,庄海洋就脱口而出:“不好!不好!老气!老气!”
说着,庄海洋顺手拿过了那张狐子皮,脑子飞快地思考,他知道,这东西无论现在流不流行毕竟也是裘皮,若说扔了、烧了,实在有点欲盖弥彰了,他灵机一动说:“米林,我看这东西你留着也没用,干脆当掉吧,拿了钱你去买几件新衣服多好。”
顾米林的反应吓了庄海洋一跳,她几乎是一把夺过了那张狐子皮,决不妥协地瞪着庄海洋:“这是我娘留给唯一我的东西!打死我也不当!”
“你看你,我只是说说而已。”庄海洋从顾米林笃定的眼神里,读出了强烈的反抗,他说着跑到旁边,心不在焉地把黑霸王抱了出来,逗了起来。
顾米林有点生气了,她迅速把狐子皮包好,塞进柜子里。这时黑霸王突然叫了起来,它死死地盯着那个布包袱,如同见了仇人一般,疯了似的叫。包袱没有包好,从缝隙里露出了那只狐狸头,干扁扁地躺在床脚,眼神诡异。
顾米林和庄海洋都吓了一跳,这狗叫得太突然了。
顾米林恶狠狠地瞪了黑霸王一眼,把狐子皮放好,向厨房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意味深长地说:“谁也别想动那张狐子皮,它是我的命!”她说这话时并没有回头,语气如同那个背影一般,冷冰冰,阴森森,却不容置疑。
庄海洋是第一次听顾米林用这种口气说话,他手里的黑霸王却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黑霸王在地上闻了闻,目标明确地跑到了衣柜前,后腿伸直,前腿搭在衣柜上,焦急地抓挠着木板,嘴里依旧不停叫唤着。尖利的抓挠声,传进庄海洋的耳膜、大脑、心脏,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庄海洋把黑霸王重新抱起来,眯着眼,若有所思地望着衣柜的门。现在,他更加确定那张狐子皮,确实是个不详的邪门之物!
晚饭时,庄海洋没再提那张狐子皮,他懂得迂回之法,他想起了林改改,说:“米林,今天你没见到林改改,知道她去哪了吗?”
“我不是说了我不知道吗。”顾米林摇了摇脑袋,低头扒拉了两口饭,又猛地抬起头来,压低声音,说:“海洋,听了你说给我的事,我总觉得那丫头不是一般人!”
“你什么意思?”
“你听说过阴阳眼吗?”庄海洋像被电到了一般,直直地望着顾米林,她继续说:“我以前在村里,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起过,据说,这个世界上确实有这种人,他们能看见那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能和那些东西交流,能预知灾祸,神得很!”
“你是说……林改改有阴阳眼?”庄海洋怯怯地问道。
“我觉得是,不然她怎么能提前知道你要出事,还提醒你别去四零二。”
庄海洋吸了口凉气,他不是没听说阴阳眼的传闻。
中国有五千年的文明史,奇人怪事多了去了,阴阳眼这种神奇的传说究竟从哪一年开始流传的,谁也不清楚,只是,它之所以流传,必然是有原因的,不然是空穴来风,不然就是确有其人。谁也说不准!
庄海洋觉得,顾米林说的有点道理。
顾米林接着说:“我觉得,她一定是知道什么不能说的事情,给吓跑了!”
“你说她知道了什么?”
“那就不清楚了,不过,她一直这么若即若离的,一定是不敢说出来,说出来了,恐怕连她自己都要倒霉了!”
庄海洋后背突然一阵毛呼呼的,他想起林改改以往的行为,头皮越来越紧。他想到林改改曾经在楼梯里的自言自语,想起林改改无缘无故被车撞了,想起林改改在住的地方,对他一而再、再而三说的那些摸不到头脑的话。
忽忽悠悠的,庄海洋就掉进了一个大坑里,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里。
这天晚上,夜风习习,庄海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一闭上眼,林改改那张苦情脸就出现在脑海里。他翻出几颗安眠药,囫囵吞下去,攥紧拳头,重新躺下,刚躺下,窗户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击声。
那声音很古怪,好像有人用指头尖儿,轻轻地点着玻璃,一下一下的,敲得人心里一阵发麻。
庄海洋蹭地一下就坐了起来,他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拉开了窗帘。
外面下雨了,很大,豆子一般大小的雨点从天坠下,借着风势敲打在玻璃上。
庄海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伸手去关窗户,身子探出窗外一小半,雨水很快浇在他身上,一阵蚀骨的冰凉。他哆嗦了一下,快速拉住窗户,天上突然炸开了一道闪电,如同把苍穹活生生地给劈了开来,闪电忽明之下,他又看到了那个人!
不!或者说是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还站在路灯下,不畏风雨地杵在那里。他微微抬头,目光就锁定在庄海洋家的窗户上。
庄海洋大叫一声,瘫在了地上。
顾米林闻声赶紧坐了起来,跑到窗前扶起庄海洋,焦急地说:“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庄海洋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指着窗户,眼睛瞪得像见了鬼似的。她走到窗前,向外望了望,什么也没看到,顺手关了窗户,把庄海洋扶到了床上,又给庄海洋倒了杯水,哄孩子一般拍着他的背,说:“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那……那个东西!”庄海洋双手抱着杯子,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
顾米林吸了口凉气,没再继续问,她爬下床,走到暖气旁,望了望纸箱子里的黑霸王,纳闷地说:“怎么这死狗不叫了?”过了一会儿,又低下头仔细地望了望黑霸王,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了庄海洋一眼,说:“海洋,它……它居然在打哆嗦!”
庄海洋没有说话,他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躺在床上,盖紧被子,夸张地闭紧了眼。这个时候药劲也来了,恐惧毕竟抵抗不过现代科学技术,安眠药的药效很快让他睡了过去。
大概是半夜的时候,起风了。
风不大,一股一股地、一阵一阵地,像是有个顽童在对着窗子的缝隙吹一下、笑一下,让风不怀好意地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若即若离地盘旋着。庄海洋被吹醒了,他裸露在外的身体被风撩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感到一阵尿急。
庄海洋睁开眼,并没有飞快地下床去厕所,他谨慎小心地先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