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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苍白的脸上沾了一丝暖意,半晌才道“小狼崽还是笑起来好看,伯符他一直喜欢看你笑的样子,我不怕死,死去还能见到伯符将军,只是不忍心小乔为了我哭泣。”
“所以你不能死,你要做父亲了,你不想看看你的孩子吗?”苏寒悄悄拭去泪水。
周瑜仿佛很倦。眸中多了一份难舍与欣慰“我的孩子我当然想见,只是等不到了。”
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伤,在他和她的世界里蔓延,再没有人可以体会,再没有人可以知晓。
她想起许多许多年前,那时在孙策军营中,她张开嘴就喊“抓……”还被等她喊完,周瑜一把捂住她的嘴。他说“姑娘,在下并不是有意冒犯,我不是坏人你别叫了。
那时她狠狠的咬上了周瑜的手,把周瑜咬得呲牙咧嘴,“你怎么又咬我?”周瑜看着鲜血横流的手愤愤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那时周瑜笑着弯下腰,漂亮的薄唇伏在她耳边说“姑娘记着,我不是小偷,在下周瑜周公瑾。”
那是有孙策,那时她初入异地,那时他还只是个年轻的将军,如今,当时豪气干云的小霸王已经没入青冢,当时意气风发的将军已经成了统帅大军手握重兵的大都督,当时那个一无所知的孤女,却成了江东的主母,翻覆之间,他们却已都各自经历了如此多的起落转合,已经人事全非。
吕蒙和苏寒就一直陪在周瑜身边,仅仅几年,吕蒙对周瑜的尊敬之情,如兄如父,已经愿意让他付出生命的维护。
正是傍晚,周瑜突然精神抖擞的坐了起来对苏寒道“小狼崽扶我出去走走。”
苏寒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了,便只得“恩”了一声搀扶他起来。
身前荒草丛生,昏暗的颜色交织成一副无比凄凉的画面。
“我一生所求,拼死亦要实现,若得之,我幸。若不幸失败,我也无怨无悔。如此而已。”周瑜慢慢抽出腰间的佩剑。
阳光下,银白色的剑锋寒光闪烁、寒气荡漾,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剑身,冰冷的气息从指间蔓延到心底,手指一转,银亮的剑在空中挥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映着他俊美的脸更加英武。
嫣红嫣红的血丝从他唇角绵绵不断的流下来,染红了身上的白色披风,更是触目惊心的颜色。
“公瑾。”苏寒扑了过去扶着周瑜。
“小狼崽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狼狈。”周瑜笑道。
苏寒眼看着鲜血染透了他白色的衣衫。强撑起笑脸“哪有?公瑾威名四海皆闻,英雄盖世,何来狼狈之说。”
“昔日饮酒长啸,沙场点兵,何等潇洒,我在战场的以为可以战无不胜,我不肯服输,可是还是输了。”周瑜松开剑,浑身最后一丝力气像是被抽走似的,跌坐在地上。
吕蒙听到响声也赶忙跑过来,一起扶着周瑜。
周瑜转过头看了看苏寒和周瑜才道“没想到最后是你们在我身边,小狼崽我老是欺负你,骂你,别恨我。”
苏寒哭着摇摇头,泪水在她光洁的脸庞闪出耀眼的悲伤“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气你怪你骂你却从不曾恨你。”
周瑜看着吕蒙道“子明,我把荆州留给你了。”
吕蒙狠狠的点点头“大都督放心,这荆州我一定会讨回来。”
周瑜欣慰笑了起来,似是心头大事都了结了“小狼崽,你唱的那首歌我想听,在唱一遍可以吗?”
“好。”苏寒拭去泪水点点头。
“东风染尽半壁胭脂色,奇谋险兵运帷幄;
何曾相见梦中英姿阔,扬眉淡看漫天烽火;
谈笑群英高歌剑锋烁,缓带轻衫惊鸿若;
浅斟酌,影婆娑,夜阑珊,灯未缀,丈夫处世应将功名拓,岂抛年少任蹉跎;”
……”
周瑜望着落日呐呐道“美名卓子江东仰,浴火为龙杀灭央。他年日月争辉短,白子未落影独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日月为明,是说孔明呀,哪是什么白子,是败子,是败子未落影独长。”他突然仰天长啸“苍天呐,既生瑜何生亮,既生瑜何生亮。”那句话吐出了他最后的不甘,最后的愤恨。
那声音撕心裂肺,揪心刺骨,苏寒抱着周瑜那没有律动的身体,兰香慢慢飘散,越飘越远。
她早明白那首诗就是周瑜一生的判词,火烧赤壁他一战为龙,天下闻名,却因为与孔明相争,而落的惨败收场。
他们相遇与爱无关,似众多的人恰逢其会相遇,却终究逃不过一场别离。死亡的盛宴到底要开的多大,带走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死亡,分散,消失。无时无刻的不在上演。她以为自己终将会习惯,可哪里知道踽踽而行却无法轻易抹杀伤痛,无论她逃到哪里,都走不出宿命掷出的巨大阴影,无非是按着时光续貂行事,想起时,肝胆俱催。
是命吗?
天空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冰凉的雨水似乎要把人湮没,她颓然坐的青石上,失声恸哭。
五十三章 陆家后人
更新时间:20111010 21:04:01 字数:2093
昏黄的大殿内雪白灵幡飞扑飘舞,香烛的气味沉寂寂地薰人,孙权素服举哀。鲁肃代周瑜领兵。不久小乔为周瑜生了一女,名唤宁君。
自那以后,吕蒙像变了一个模样,发了疯似的看书练武,苏寒知道他心中悲愤,也没有过多劝阻。
又过一载,春暖花开,早上苏寒便感觉胸中压抑,便想出去走走,想到几日未见无暇,便到甘府转转,苏寒是甘府的常客,便让门卫不必通告,径自走进去。
刚走到甘府的后花园便听到里面的吵闹声,一个清脆的女声怒气冲冲的道“你赶紧给我走开,本小姐不想看见你。”
苏寒瞅过去便看到小桥上,无暇正挑着眉嚷嚷,她旁边站着一个俊秀的男子,二十出头的样子,听到无暇生硬的逐客令也不怒,还是眼睛闪亮,嘴角微微上扬,一副精灵的样子。
“小姐莫怒,若小姐不想去踏青,我们可以游湖,如今春风依依,新湖翻波,正是游湖的好时节。”那男子不疾不徐的道。
苏寒不禁感叹这是哪来的,脸皮竟然厚成这样,当真是难得。
“我告诉你,我哪里也不去。”甘无暇一副抓狂的样子,那男子却依然一副锲而不舍的样子。
“你………”甘无暇紧握着双拳,突然转换了语气,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很想游湖呀,可以本小姐成全你。”说着突然伸手一推,苏寒眼睁睁的看着那男子从桥上摔倒池子里。
急急忙忙跑到桥上,愣怔了片刻,看着甘无暇伸出大拇指头来道“厉害。”
甘无暇看到苏寒赶忙行礼“阿姐你怎么来了。”无暇与吕蒙相熟,便跟他一样叫姐姐。
“还好我来了,否则便要错过一场好戏。”
甘无暇淘气的撇撇嘴指着水池里的人道“谁让他光缠着我。”
苏寒看着她嘟着嘴,鼓着脸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粉颊。虽是觉得好笑,却知不能太过了,一挥手对旁的婢女道“快派人把那公子拉上来。”
“阿姐你拉他做什么,让他泡着不更好。”无暇撅着嘴道。
苏寒伸出手指轻轻点点她的头“你这丫头,这是谁家的公子让你折腾成这个样子。”
“他叫陆琳。”甘无暇道。
苏寒微微沉吟“陆琳”早闻陆家乃江东大族,其祖父陆纤官至城门校尉,父亲陆骏,任九江都尉,不过早亡。
陆琳已经从水池里捞了出来,浑身湿淋淋的像个落汤鸡般,极是狼狈,但他却神情如常,倒显得磊落大方,他一弯袖子,胳膊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弯月痕迹,苏寒一惊,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痕迹。
陆琳走到他们面前,看到苏寒一怔,只觉的眼前的女子清丽无比,冰雕玉琢的美人,又瞧她一副妇人打扮,马上反应到如此直视不妥赶忙低下头。
苏寒微微笑笑“陆公子,无暇性情顽皮,还望公子见谅。”
陆琳拱手问道“夫人是?”
无暇先开了口“这是主公的清夫人。”
陆琳一惊赶忙俯首下拜“陆琳拜见清夫人。”
“陆公子,刚才我看到你胳膊上有个月亮的痕迹,是胎记还是?”
陆琳虽不知苏寒所问何意,却还是道“是烙上去的,因为家兄脖子上有一个新月痕迹,因为当时兵荒马乱怕走散便也在我胳膊上烙了一个新月。”
苏寒低下头微一思忖才道“陆公子浑身都湿透了,还是早些回去换下衣服。”
说完让下人送陆琳回去,苏寒心中虽有疑惑却又不知惑从何来。
五月初五。
府中府外,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是孙权二十九岁的寿辰。
苏寒站在雨烟阁楼上望着主殿方向,人来人往,虽说是自己夫君生辰,她却身为女子只得晚上家宴时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