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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两侧敌人的火力亦越发见强,夹在当中的一排可谓腹背受敌。
“二班左边,一班右边,掩护三班向上冲!”
一排长于群果断发令,带着通讯员朝孙福喜所在位置匍匐挺进。
战斗一打响,人的神经就处在一种因极度紧张而导致的亢奋麻木状态。七连战士们拿出战前训练的诸多动作要领,在这种极限条件下开始了实枪实弹的大练兵,手肘被划破、膝盖被顶伤之类的小伤小痛在平时也许会觉得疼,这会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所有的心神都凝聚在一个焦点,那就是把敌人消灭。
程刚将带血的刺刀往枪口一插,跃出隐蔽地点,向右边敌人打了两枪后,找到一处弹坑,便二话不说的滚了进去。但紧跟在他身后的一名战友却没这么幸运,临近弹坑的时候中枪了,仆倒在他身后。程刚在战友的掩护下费劲周折将他拖进坑内查看伤情时,才发现这名战友停止了呼吸。他的伤在左胸,创口不大,却使他年轻的梦想永远在这一刻成为定格。程刚的突进也引起了敌人注意,子弹嗖嗖的不间断从他头顶穿过,坑口周围扬尘起伏火星乱蹿,那感觉就处身在一热锅里,只要稍微暴露一点点,立刻会被急速的子弹打成马蜂窝。
与此同时,在二班与一班的拼死掩护下,孙福喜带着三班战士冲到了敌人外围的防御工事下,依托敌人用岩石码成的掩体射击,可再也无法寸进。制高点位置的敌人越加疯狂的朝斜面下方倾泻子弹,手榴弹满天飞,剧烈的爆炸不时在一排中间响起,使原本就满目疮痍的地面更增添了几许伤疤。一排的单位建制被打乱,多是一个人或是两三个人一组,各自为战,以抵抗从左右两侧面不断涌上来的敌人。
暗月映衬下,硝烟四起的山头成了人间地狱。面对七连的顽强打击,残余敌人非常凶悍,在丢下十多具尸体后愣是不顾一切的嘶喊着冲杀而来,妄图封堵一排打出的缺口。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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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强攻
“同志们,我们主攻右翼敌人,减轻一排负担。”
在张波的号召下,排长董忠勋领着三排战士冒着枪林弹雨平行一段后,打出一片空白区域,开始快速前插。战前,七连就进行过大量的攻防演练,各指挥员之间有了默契。三排战士一动,紧跟其后带领二排的邱建刚立刻有了回应,一面指挥班用机枪射手重点打击左面敌人的固定射击点,一面命令林浩带领二排战士往左面前突。很快,原本由一排担任尖刀的一个突击点,瞬间衍化成三点,成了平行的冲击面。与此同时,王一虎指挥重火力快速跟进,给各排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援。
陷入绝境中的敌人更加疯狂,叫声不断,调来的增援力量也越来越多,有些扫荡过的区域也平白能钻出敌人来,尤其是陡峭崖壁上的敌人据点,几挺机枪从一开始就没停过。尽管七连战士尽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仍不能改变战场上的胶着局势,伤亡也不断增加。
来自一排左右两面的压力虽然减轻,但头顶俯冲射击的敌人火力仍令他们无法抬头,人马还是被压缩在原地,仅仅依靠敌人自己构筑的工事当掩护。三班班副见情况危急,想冲过这片狭窄区域,刚起身就被敌人打倒,从头部到前胸全部被滚烫的鲜血染红了,连脑浆都流了出来。生与死的距离是如此接近,人的生命又是这般脆弱。对越作战之初,对地形不了解始终是困扰所有参战部队的一个难题,而敌人恰恰能很好的利用这一优势,令我军战士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重机枪,把重机枪调上来——”
孙福喜越打越急,对着身后咆哮,步谈机此刻纯粹成了摆设,就算万一接通了也听不见。四面八方都是枪声,王一虎再也按捺不住,亲自带着一个重机枪小组支援孙福喜,等他冒死到达一处洼地,能依稀目测山崖上的敌人阵地时,却发现扛枪架的战士上来了,而扛枪身的再也无法上来。
呼喊卫生员的声音在阵地上此起彼伏,每一个声音都那么焦灼,而每一声呼喊都意味着有战友受伤。卫生员曲明全与王春生就在被鲜血浸染过的阵地上往返穿梭,冒着随时被榴弹击中的危险,救人的脚步一刻也不曾停下。出于对生死与共的战友的关心,他们总是想救更多的人,尽可能的挽留住战友的生命,却发现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
夜色是七连进攻战士的有效保护,同时也是敌人的另一道保护屏障。指挥高机连一部的副营长夏浩瀚见部队久攻不下,也是心如火烧,一面命令报务员催促团部将支援用的坦克马上调来投入战斗,一面命令高机连脱离固有阵地,以强大火力近距离给进攻部队提供更有效的掩护,尽可能做到对敌实施精准打击。
不知何时,天又飞雨,这给七连的进攻又蒙上了一层艰难的阴影。
程刚好不容易在战友的掩护下脱离弹坑时,却又听到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卫生员王春生与通讯员李哲民在抢救伤员时牺牲了,这已经是七连因此次进攻而当场阵亡的第五和第六位战士。望着灰蒙蒙不作美的天空,程刚不由从心里呐喊:战斗究竟还会持续多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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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连发动进攻前,老班长就带着炊事班全体找了一处靠近树林的反斜面,埋锅造饭,打算等战斗结束后,让战士们美美的饱餐一顿。
在战地环境做饭是很有讲究的,不能看见明火,也必须尽可能的减少浓烟,否则,引来敌人一发炮弹可不是玩的。所以,怎么按时按量的将一餐饭做熟做好,着实让炊事班费了一番心思。在老班长的部署下,有枪的两名战士负责警戒,其余人开始就地挖掘,足足挖出宽一米五见方、深约半米的地坑后,再在里面挖灶台。末了,又捡了很多树枝树叶盖在坑顶,再在顶端附上土,进地坑的门口用雨披遮挡。一个相对密封的“厨房”才算大功告成。
考虑到战士们战斗后饭量大,老班长提出将所有剩下的米全部煮上,只保留干粮。锅不够装,就用空罐头盒代替,这也算是一项特殊环境下的另类发明创造。至于煮饭的水,就是从地表低洼处舀来的黄泥汤,更谈不上淘米了,淘也白淘。煮饭用的全是捡来的湿柴,不容易点燃,点燃后又是浓烟滚滚,在密闭的地坑内散不出去。所以添柴就成了苦差事,闭着一口气进去,等再出来时,人也熏得跟腊肉差不多,满脸油黑。
七连进攻受阻的消息传到炊事班,几个人心里的战斗要求顿时攀升。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着战友在前方浴血,而自己躲在后面煮饭,这种极大的反差早就让炊事班战士心里憋着一股窝囊气,有那么点矮人一截的意思,纷纷给老班长提要求,要参加一线战斗,炊事班的不是脓包软蛋。老班长本就是性格温和的人,经不住劝,也有些心动了。这时,沉闷的履带声从黑暗中传来,配合七连进攻的坦克已经达到,却只有一台,且炮塔顶部架设的高射机枪不见了,只剩一个枪架。坦克上还坐着四名坦克兵,一问,才知团部将剩下的两台坦克全调来配合一营与二营的行动,他们走到半道被一个扛火箭筒的越南人伏击了,结果配属该团的四台坦克就剩下这么根独苗。
来不及说上几句话,老班长即刻命令炊事班投入战斗,主要任务是引导坦克进入阵地,再将伤员抢救出来,李二毛与小南京留下坚守原岗位。
坦克乘员配发的都是短枪,没坦克可开的四名坦克兵上一线作战的作用不大,也留了下来。四个人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起,心情极差,不时从他们嘴里蹦出骂娘的字眼。在这物资不丰富的年月,一台坦克对于驾驭它的战士而言,无疑被视为最亲密的战友与伙伴,看着它就这么毁了,心里的难过不言而喻。
“偷袭你们的越南鬼子抓到没有?”李二毛问。
“那狗娘养的跑得还真快,搞一下就朝树林里钻。”稍微年长的炮长指着身边受伤的坦克兵说,“新亏他是我们连的长跑健将,撵上去把那家伙给毙了!”
四台坦克被打得只剩一台,这几名坦克兵早已是怒火中烧,追那名偷袭者时自然是不顾一切不遗余力,以致崴了脚,摔了跤。中途这一耽搁,也导致七连没能及时得到坦克掩护,而与敌陷入拉锯状态。李二毛打心里希望最后的这台坦克能切实的发挥作用,帮战友们度过难关,让七连打一场彻底的大胜仗。 。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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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营与二营进攻左右两翼高地的战斗是同时进行的。如果二营能尽快突破右翼高地,再从右翼山头对左翼高地实施火力打击,无疑能缓解一营的压力,对此次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