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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自己景仰的五斗米道天师,也是感谢张鲁果断归顺朝廷,免了汉中百姓的刀兵之灾。
由于张鲁在五斗米道的尊崇地位,其追随者众多,在张鲁东迁秣陵之后,大量的教众也随之迁徙,令江东一带足足增长了近十万人口,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而五斗米道也逐渐地散布到了中原和江东,周瑜暗中也令精武卫严加监视,防止其聚众作乱,扰乱地方。十三年后,张鲁羽化于秣陵,葬城东,周瑜厚加抚恤。张鲁长子张富、次子张广等七兄弟,继续着布道之事,不过他们对五斗米道进行了改良,以迎合朝廷对百姓的统治,然而其影响力却在不断地缩小。随着时间的推移,五斗米道渐渐地消散于世间。此是后事不提。
让我们将目光集中到天府之国。
汉中易主,巴蜀震动,刘璋虽然秉性温和,不愿劳民伤财地扩张地盘,那也只是表明他安于现状,并非是个昏庸之人。这些日子以来,为汉中之事,刘璋主动召集属下众人商议了几次,议题自然便是该如何应对汉中的巨变。
这日,益州从事王累、主簿黄权、别驾张松、中郎将张任、吴懿五人被刘璋招入府邸中,议事完毕之后,各自出了府门,或上马或上轿,准备归家。
黄权乃巴西阆中人,年青时为郡吏,思维敏捷,兼修武艺,被刘璋征召为主簿,颇得信任。上马骑了不久后,他忽然一勒缰绳,调转马头,急追王累的坐轿而去。两骑亲卫稍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策马扬鞭,紧随黄权而去。
王累正坐在轿中闭目养神,闻得黄权唤他,忙挑开轿帘,回道:“公衡,且到我家中小坐一番罢。”说完,王累用手指了指在他前方五六丈远的一顶大轿,张松矮小的身影在轿中隐隐可见。
黄权会意,便放慢马速,故意落在王累轿后一段距离,待张松及其随从的身形消失在街角,方拐了一下,再前行数十丈,便是王累的府邸了。
黄权不知,端坐在轿中的张松早就注意到了他的举动,一丝淡淡的冷笑浮上了张松的嘴角。
王累乃广汉人士,一向以忠直刚烈闻名,深得前益州牧刘焉信任,故刘璋接任后,继续重用他,主管益州文及察举非法。王累也因此得罪了不少官吏,特别是与张松等益州土著出身的官员,矛盾不浅。
“公衡,可是为主公欲派员赴江东朝贡一事而来?”王累目光炯炯,直逼黄权。
黄权性格直爽,便也直言不讳道:“正是!吾以为主公此举不当!想我巴蜀乃天府之国,地沃千里,民富国强,户口百万,带甲之士何止二十万!且据有险要地势,奋力一战,完全可拒敌于境外!主公体恤百姓,不兴刀兵,以保州自守为要务也无不可,但若引狼入室,只恐巴蜀完矣!”
王累脸色一变,追问道:“主公派人朝贡,乃为人臣当尽之本分,公衡何以言引狼入室之辞?”
黄权叹气道:“出使的张松张子乔是何等人也?为人短小,放荡不知节操,有才干却怀野心,吾尝听闻此人对主公不满,私下长叹息壮志难酬,今周公瑾权势滔天,挟天子以令不臣,对待能人不问出身,礼贤下士,吾只恐张松此去,必卖主求荣!”
第五百六十七章 巴蜀地
益州,成都,张松府邸。 /
张松匆匆走入房,就见到一名身穿白衣的青年文士正冲着自己微微地在笑。
“孝直,可是等候多时了?”张松拱了拱手。
那白衣文士正是法正,与张松交好。时法正任军议校尉,却不被刘璋所重用,凡大小军政要务均未让其参与,近期又有侨居蜀郡的同乡人向刘璋报告,诽谤法正品行不良,刘璋自是更加不愿用他,这使得法正一直郁郁不得志。
法正目光灼灼,紧盯着张松的脸,似乎可以看出一朵花来,片刻后展颜笑道:“等候子乔兄之好消息,便是再久也值得!”
张松哈哈一笑,道:“孝直如何看出有好消息?”
法正上前两步,紧紧握住张松的手道:“子乔兄不妨直言,可是主公答应了派你去江东朝贡之事?”
张松的两眼眯成一条缝,乐道:“孝直之计实令我佩服!主公答应了!待朝贡物品准备停当,便可出发!”
法正大喜,松开张松的手掌,在屋中来回疾走几步,兴奋地道:“巴蜀久与朝廷隔离,讯息闭塞,无进取之心。此次……我等终于有机会了!子乔兄此去秣陵,必定会拜见当朝吴侯,我跟他也有一面之缘!”
张松显然心情也是极好,嘿嘿笑道:“孝直曾提过,昔日为迎娶江东二乔,一帮青年才俊可是比足了功夫,剑术、琴艺、棋力、射箭。俱堪称当世一流!可惜孝直在围棋中输与了孙伯符,只得了第二。”
法正点点头道:“二乔美色天下闻名,吾能一睹芳容,此生足矣。当日我与吴侯对弈。本落于下风,吴侯却莫名其妙地行错一步,令我侥幸获胜,后吴侯便借此与我交谈,引为莫逆,隔三月五载,便有信往来。吴侯心胸之宽,天下无人能及。仁政爱民,富国强兵之道,与我辈理想相同……此人,才是明主!”
张松闻言忙将虚掩的房门关死。拉住法正的衣袖道:“孝直须得慎言!你我议定之事,我岂会更改?若是吴侯真心对待我等,此去江东,我便是献图去也!”
说罢,张松自房的隐蔽处取出一个小小的卷轴。卷轴的外面被黄色的牛皮纸裹得严严实实,张松用手轻轻一拍,沉声道:“这里的物件,便是巴蜀山川地理图!”
夜色微黑。正是掌灯时分,刘璋宽袍大袖。负着双手,施施然正在后花园中赏游。陪在他身旁的,是他宠爱的小妾庞氏,眉目如画,身材却甚是丰满。
后花园之中,载满了各种花草,基本都是巴蜀一带常见的品类,姹紫嫣红,开得正盛,偶见几种稀罕的花草,那是巴蜀商人自中原运来贩卖之物。
刘璋平日里爱摆弄花草,此时正在细细赏玩一株幽兰,一名眉目清秀的贴身女仆匆匆行来,见到刘璋便行礼道:“主人,从事王大人有要事见你!”
刘璋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公务之事白日里已经谈完了,王累此刻求见,莫非还有啥紧急情况?
“带他去房见我。”刘璋压抑住了不快的心情,让庞氏先回屋休息,自己轻步走向房。
王累已侯在房内,行过礼之后,王累便急急地禀道:“主公,请勿派张子乔去朝廷供奉,此人恐有不利巴蜀之举!”
刘璋心中暗暗一惊,忙问道:“你可曾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
王累摇摇头道:“我等只是怀疑。张子乔长期怀有贰心,而周公瑾窥视我巴蜀久矣。若是张子乔与周公瑾勾结起来,图谋巴蜀,则巴蜀危矣!主公危矣!”
刘璋心里一松,思忖片刻,沉吟道:“此事并无真凭实据,张子乔世代久居巴蜀,对我亦是忠诚有加,汝等无须多疑。诸位之间,切记不可妄加猜测,要善于团结,否则,我巴蜀政局不复今日之清明!”
王累着急了,辩解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主公为何无端端便轻信张子乔,而不顾我等忠言?”
刘璋闻言心头微微有些不快,摆摆手道:“我非桀纣,汝亦非比干,何来忠言逆耳一说?我对张子乔信任有加,其必以忠心回报于我,此人心使然。汝不必多说了!”
说罢,刘璋也不理王累,转过身,慢悠悠地回屋去了,留下满脸惊愕之色的王累。晚风中,王累枯站了小半个时辰,终于一跺脚,咬牙离开。
半月后,张松一行出发,载着蜀锦、井盐等众多贡品的驮马足有百余匹,可见刘璋这次下了大本钱。这次,刘璋破例领众文武出城送行,颇出张松意外,心头也有些感激,更多了几丝叹息。刘璋爱民如子,待属下亦是宽厚,若是再多些雄心该有多好!以巴蜀之富足,在中原亦能有一席之地。可惜了!乱世之中,总要寻得明主,以封妻荫子,光耀门庭,而不是偏安一隅,做个无趣的富家翁!
张松掩藏住复杂的眼神,行大礼与刘璋拜别,他的眼光一扫,见到了王累、黄权阴沉沉的脸色,不由得暗中哂笑。再转过去,法正那充满了鼓励的眼神正与他的眼神碰了个正着。张松微微点点头,意思是告诉法正,一切尽可放心。随后,张松向着众人团团一揖,潇洒地转身离去。
由于驮马甚多,张松一行人赶路的速度倒也不慢,十五日后,便抵达了江州,在此,他们便不用再走陆路,转由水路下行,可直达秣陵。
巴郡太守李严与张松相熟,自然要设宴款待一番,二人聊了一番闲话之后,李严挥手令周围伺候的下人出去,脸色突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