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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近来好吗?小猫咪,我看不太好。
他胸有成竹地等待我为了照片而主动找他,因为我终究发现会这样做的人只有他,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自满令我想吐。他叫我去找陆皑,我的姘夫来拿一百万去买那些照片。我想吐。他说不找陆皑的原因是不够好玩,因为陆皑看起来不在乎再被揭发同性恋的事,我则不同,因为我有个女人,他说那是个很可爱的女人,我不会想伤她的心。他说可能还会找我,待一百万花得七七八八,他会再来找我,那个时候我就可以直接向JUDE出柜,或再问陆皑拿钱塞住他的嘴。我想吐。我想吐。他说,我本身就是个骗子,怎么会反被敲诈。我说,我反被敲诈,没别的原因,因为你是个人渣。他笑了,猥亵地笑更像两片沙纸在磨擦,我甚至看见他在电话另一端,三层下巴在抖动。我想吐。
这一刻,坐在小巴上。
我疯狂地希望被哈雷插入。
我疯狂地希望再睁开眼,便在医疗室或任何一张床上,看见与我手脚相贴地睡眠的阿心。
我疯狂地希望再睁开眼,便看见陆皑撑起手肘,他躺在我旁边,用手电筒照向我的脸。
当我看着他,他像被逮到的孩子,勾起不好意思而羞赧的笑。
意大利的阳光洒在我的眼帘上。
那阳光太耀目、太刺眼,白光占据了我所有视线,我强烈地晕眩、我强烈地想吐……
「……对不起!!对不起!!请停车…停车!!」
我一手压着胸口,脸色苍白地跑到狭窄的走道。
小巴还在行驶,司机从后视镜看见我的模样,他像被吓坏了,急忙拉下煞车键。
人们因为突然地急停而轻叫,小巴停在根本不能停泊的地方。
简直糟糕透了,小巴乱无章法地、东歪西倒地硬扭向路边,站在走道上的我差点趺倒。车门才刚打开,我就冲下去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找不到垃圾桶。
一股酸苦涌上喉头,我按捺不住,吐在地上。
那其实什么都没有,我早上只喝了杯咖啡。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吐,为什么会想起他们,为什么突然会被稀簿的阳光刺得晕眩,像时空交错,我在监狱的床上被手电筒照射、在意大利中暑、在这里呕吐。我想我也许是晕车了,也许不是。
我站在陌生的地方干呕,胃像整个翻转了。
我没有看手表,我现在他妈的不在乎几点几分几秒,与客人的约定迟了多少。
痛苦分泌的泪水滴在镜片上,我摘下眼镜,为了好过一点而蹲下来,等待胃部放过我。
我知道自己看上去狠狈不堪,却不知道要从那一个时间点开始收拾起。
好不容易,我站起来。
我站起来,然后看见了陆皑,他站在我三米外的地方,看上去跟我同样狼狈。
在这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看见他!?
那肯定不是真实的,那是幻像。但我看见旁边的钢柱中,有男人的倒影。
他是真实的。
九、双栖动物(JUDE) 上
JUDE——
我知道那两个月我们是如何过的。
我们,指的是三个人。
从我遇见他开始,从我遇见那个叫辛可的男孩开始,我总是在等待。
彷佛等待是我的工作,是我的生活不可或缺的部份般,我等待。
我不确定自己爱不爱他,我只确定无论多少次、多久,我都会等他回到我身边。
可可是…我甚至不确定他喜不喜欢我这样叫他,可可是我的初恋情人。
我由始至终只有他一个恋人,我没有考量计划太多,但很自然地他成为我的丈夫了。
可可的初恋情人也是我,但大部份时间我们根本达不到恋爱两字的标准。
可可长得并不特别出众,他只比班中女生的标准线高一点点。
因为他什么都不过不失,我们当时还不知道其实这就是好丈夫、好父亲的最佳标准。单眼皮但眼睛比女生还大的男生,薄薄的唇,清秀的脸,长得满耐看的。
他的制服不像其他男生般脏、没有汗臭味但也算不上很干净,他也打篮球但更多时间在看书,坐在教室中间,只有上课时才会戴起眼镜,好像他根本没有视力的问题,只是一个习惯般。他比其他男生更有礼貌一点、细心一点,他好几次弯下身去捡旁边女同学掉的橡皮擦,那明明滚得很远。但他也跟其他男生一样,不太跟女生说话。他像张开了保护膜,有刚刚好的张力,他拿掐准确。
我当时认识的辛可,就这么多了。
我没有跟其他男生深交,因此其实无从比较。
上课很无聊,尤其是数理科。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开始会盯着他看,我看他每个小地方、从搁放在书上的指甲、到眼镜框的边缘、总像在微笑的唇角。我觉得那还不像暗恋。
也许他也察觉到我的视线,也许他也有在留意我吧,我们的交谈多了起来。
我们交谈,然后交往,一切都那么自然。那时侯,高中的交往像有规则般,总是不能让同学知道。
我们有共同的朋友,我们上同一所大学,他的成绩开始变得优异无比,因为他想要拿奖学金。
我知道他生活简单而贫穷,他也知道我所有的家庭状况。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话不多,我们都喜欢看书,看书时都喝咖啡,但他喝太多会过敏。我们很少在街上牵手,但像例行公事般,会去看能配合我们的时间而热门的电影,我在我的房间床上把处女膜给他。我以为他就是构造如此简单的人,因为我也是构造简单的人,没有细碎的组合分子,一眼望穿。
直到我出来社会工作,而他也是。直到我开始想结婚的事,而肯定他一定没意见地答应。
直到他犯商业诈骗而上庭、入狱,而我发觉,原来我对他一无所知。
身边的朋友咒骂他、同情我。
但他们的言词总是重覆、咒骂总没有说服力,他们骂可可爱钱,但大家心底都明白,在那样差劣的环境下成长的人,爱钱有什么不对?
他们问我为什么可可骗了钱回来却不用,坐着等警察抓?他们问我知不知道可可的犯罪计划?
那样一再重覆的问题让我难堪,因为我真的毫不知情,大多数时间我还想,我宁愿知道、我宁愿我是共犯,我宁愿跟他一起坐牢。这样似乎比较轻松,容易获得宽恕。
他们交男朋友,外遇、有性伴侣,也想为我物色性伴侣,我拒绝了,他们认为我乐于扮演贞洁的女人,陶醉于扮演悲剧人物。但我不是,这样无关背叛,也与爱无关,我只是知道我不会这样做。
我等待他,直到好久之后才发现他并不知情,于是写信告诉他,我在。
那真是神奇而神秘的事情,信中的我与信中的可可变得比以前亲密了,终于像对爱侣,有时他甚至在信上写,我好想见你、我挂念你,明白他在狱中的寂寞,我竟然卑鄙地觉得高兴。
因为这代表可可需要我。
然后,有好一段时间,可可写给我的信像猜字谜。
我收集他的信,我一直留长发。
他出狱之后,我们的生命多出一个叫陆皑的人。
可可介绍说这是他的囚友,在里头一直很照顾他。陆皑那天真是糟透了,他看起来很不舒服、鼻子红通通的、声音沙哑,虽然想表现出友善,但他不自觉地闪躲着我跟可可的视线。
即使如此,我对这男人的印像却很好。我没有理由对他印像差,不是吗?
因为那天他是特地来接可可出狱的,我注意到他站在CAFé前良久,但他真的见到可可时,却说刚好经过,想起便过来看看之类的蹩脚谎言,他很体贴地让我们归家庆祝出狱。
我喜欢陆皑,他可爱、正直、善良、坦率,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我庆幸这样的人是可可的朋友,更是,他的上司。
可可与陆皑的亲密程度,跟我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在斜坡前遇见的时候,明明不像如此熟悉,但事实上,他跟可可无所不谈,公事、私事,有次我还听见他们在讨论女人的脸蛋跟身材。这样的陆皑竟然没有女朋友,真不可思议。
我以为陆皑应该会很常上来吃饭,无论我跟可可婚前或婚后,但并非如此。
他总是在不能再推抗的时候才上来作客,而可可也没有表现出热诚邀客的态度。我知道他并非很乐意上来,我希望问题不是出在我的手艺上,于是我总是表现出最好的厨艺来挽留他。
陆皑赞不绝口,一整晚下来吃到一根菜都不剩为止,晚饭过后,他也礼貌地帮助收拾、擦碗,站在我身边闲聊,认同我说家中多个小孩子比较好,给予我置业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