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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事,你,首先是管好你这张嘴。”
李玉春也不说话,头又低了下去。
“你好生呆着吧,还是咱们的地儿,还没人敢怎么你。我去看看王爷,看能不能探出点儿风声,说不定,王爷早想好了应对之法呢!”
肖克说这话,是给李玉春也是给自己宽心。
“肖将军——”,刚走到大门处,传令兵就由里向外走,正好与肖克碰个正着。
“哦,何事啊?”肖克人脾气好,在军里人缘不错,兵士们都挺尊敬他。
“王爷说,请肖将军过去。”传令兵一字不差地传达着楚煊的命令。
“哦,好。”肖克抬腿往里走,心头忽地掠过一丝异样。
“王爷说,请我过去?”
“是,王爷亲口说的。”
往常,楚煊都是让李玉春找他,向来都是‘叫’,从未说过‘请’这个字眼,何况又加了‘肖将军’三个字。
肖克强压着心头突涌上来的恐慌、不安,快步走进了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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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立威
“坐。”楚煊正等在大厅内,看到肖克进来,招呼他坐下。
不知为何,肖克总觉得楚煊此时与往日看起来,大大的不同,究竟有哪里不同,自己又说不上来。
“王爷——”,刚张嘴,又被楚煊一摆手,把话头压了回去。
“请你来,是有事要交付于你。”楚煊无比郑重的神情和话语,让肖克心头顿时像压了块千斤重的巨石,沉重无比,甚至喉间涌上一股坚涩,王爷这是?他不敢再往下想。抬眸,定定地看着楚煊。也许,是有什么大事要交给自己去办?
“这个交给你。”楚煊拿出一物,摆在桌上。
肖克垂眸一看,脑子像是被惊雷滚过,“轰”的一声,炸得心魂俱荡。
“这,这,这”,一向镇定自若欲比金亦辰的肖克,此时,双眸瞬时通红一片,唇抖动得如秋风落叶一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难以出口。
那个物件,不是别样,正是代表着楚都最高军事指挥官的全国兵马元帅封印。
楚煊是在交待后事吗?
“王爷,难道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您是陛下的亲弟,难道陛下就一点儿手足血亲都不顾念了吗?那罪名,分明都是诬陷之词。边关数万将士,随便拉出一个来,都能为您作证啊!”
肖克刚还劝过李玉春,此时的他,却比李玉春更加激动十分。
“王爷,我想好了。您若不吩咐,我就待您动身后,召集将士们,书写万人状。上京,为您洗清冤情!”楚煊也不拦他,让他将心里的话全倒了出来。
“呵呵,”等肖克一口气说一大堆,楚煊呵呵笑了两声。
“原想着,你要比李玉春稳重,才将东西交你。现在倒好,原来比李玉春更在上。连后招都想好了,敢情这段时日,没白跟随我,啊?”言语似捧犹损,明明还是往日的那个二货王爷。
肖克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能让宁王想到要把印信交托给别人,这说明什么?
固然,能交给自己,可见自己在宁王心中的份量。
但,若王爷此去一路平顺,有惊无险,又何至于将一国兵马之权交给他人,除非——
“得了,”楚煊似是有些不耐烦,“大老爷们儿,别磨磨叽叽的,让你拿着就拿着,别当个石头给扔了。收好了!”像训小孩儿似的把肖克训了一通。
“说不准,爷哪天就回来了。”
“啊?”肖克大张着嘴,满眼惊诧,有一丝不可置信闪现,又被满满的担忧替代。
“啊什么啊?”楚煊看着他的样子,真是从未见过的挫。
嘴角浮上一丝笑意,端了茶啜了一口。
“爷走以后,该怎么怎么,把家看好,有狗来,就打。若是在门口叫唤,随它。”
肖克明白,这是让自己暂行领兵之职。
“王爷放心。肖克必当尽心竭力,守好楚国江山。”
“嗯,这就对了!得了,晚宴上陪钦差大人多喝两杯,甭让人小瞧了我们边关将士。”
肖克举步踏出大厅时,怀里沉甸异常。
不光是那颗印信,是宁王对自己的信任,重过千斤。
王爷明明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言语如常自信笃定。
可为什么,自己心里总有一丝隐忧。
唉!长长地叹了口气。
王爷睿智明慧堪比天人,又怎会忍气吞声甘受不白之冤。
也许,对今日早已料到,且已想好了对策,只待一入京面君,就会拨云见日,还自己清白一身。
晚宴上,楚煊妙语连珠,频频举杯。
林啸之也把钦差大人的身份扔在了一边,与作陪的将士相称了起来。
气氛一片大好。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亲密无间,一团和气,其乐融融。
作陪的人,是肖克安排的。
事先交待过,不许一个人提白天的事,权当是陪王爷开心,尤其交待,酒一定要喝好。
林啸之早早地就醉了。
年纪毕竟大了,又久离军营,军人的喝法实在是受不了。
楚煊让人把林啸之扶到后堂,歇息去了。
自个儿又端起了酒杯,冲着一圈儿人举了个满圆。
“我敬大家伙儿一杯。”楚煊没再自称王爷,而是自称我。
众人还都没喝多,听得真切,心底都突得涌上一阵异样,可平日被楚煊教得狠,没一个敢失态,有一个眼圈儿泛了丝红,被楚煊看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忙抬高了眼,使劲往下压。
“我先干。”说完,楚煊一口气将碗里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等众人都喝了,楚煊才笑了。
“这杯酒啊,敬的是,我走了后,你们得听话,好好把兵带好。得听他的!”蓦地伸手一指,众人随之一看,指的正是肖克。
“我亲点的。有谁不服的,只管朝我来。”说着,楚煊端了酒碗“铛”的一声顿在桌上。
肖克心底涌上一阵无可名状的感觉,“王爷——”
“你住口”,楚煊直接驳了他的话,目光突得变得冷厉,“之所以是肖克,我想,诸位心中也有计量。论学识,论心胸,论计谋,论心机,你们,谁能匹及?”
众人略一思索,一人率先举起了酒碗,冲着肖克,“我敬肖将军,我服。”说完,一口干了。
众人纷纷干了自己的酒,表示无异议。
肖克端起了自己那碗酒,看了楚煊一眼。
心里百感交集。
啥也没说,一口喝了下去。
“好!”楚煊笑得眉眼都弯了,“这才是边关将士的气性。”
楚煊真是高兴了。
众将士都有些东倒西歪时,他仍清醒地要给这个敬给那个敬的。
肖克看着楚煊这个样子,心底那丝不安愈发浓重。
伸手拍了拍肖克的肩头,“老肖啊!别把我的信任给辜负了,啊?”
“王爷——”,肖克张口欲言。
“叮”的一声,楚煊直接拿碗与他的碰了一下,“干”,也不管他,径自灌了下去。
最后的结局,只余肖克一个清醒着。
翌日,日上三杆,醉酒了一夜的楚煊,神清气爽地浑然没有半点宿酒的样子,立在府门口。
“可曾通报钦差大人?”
一夜狂欢,任谁都以为,要走也得等到明日,哪知,楚煊一睡醒,就让人通报林啸之,说一切准备好,立时便好回京。
“已通报,钦差大人立时便到。”兵丁朗声回报。
楚煊嘴角扯出一丝浅笑。
昨夜那酒,大约把林啸之喝得够呛,哼,谁让你在本王面前装腔拿势的,就这还是轻的!
“嗯!车呢,可备好啦?”
“已备好,正往府门口而来。”
正说着,前方一片喧哗热闹。
间或,还隐约听到人们的议论声。
“哎呀,听说是宁王回京特意命人赶制的。真是,不同凡响!”
“宁王哪是一般人物,行事必定惊人。观此车,知其人。”
楚煊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本王是谁啊?事不惊人,死不休!
137 离去
楚煊面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本王是谁啊!事不惊人,死不休!
车架缓缓地行到府门前,除了楚煊,众人一个个瞠目结舌,脸上写满了匪夷所思的吃惊之色,更有甚者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把心底猛然升腾上来的震憾之感强自压了下去。
那车端的称得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说是车,其实并无车轮,而是全凭人力抬举而行。
前后左右足足用了十八个人,且还都是豆寇年华芳的少年女子,通身上下着了白如凌雪的飘逸长裙,随着行走的动作,衣袂风中起舞,恍如误落人间的仙羽翼蝶翩然展飞,更惶论这些女子一个赛一个的玉肌冰肤明眸桃腮檀口若樱,与风和着散了满场的女儿香,直醉了一路而来的行人。
再看车,华盖如云,锦绣绝伦。
四面并未遮挡,只垂挂了轻渺如烟的软罗纱绡,且是用了浅淡银粉的颜色,四根柱子也裹上了银色的锦锻。
阳光明媚,照得车架银光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