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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烨明白。
这是在等,等自己的态度。
很多人已经参与了进来,很多人还在揣磨,还有很多人静观事态。
听说,边城那边儿都下起了雨。
好,好啊!天儿是很热了,是应该下点儿雨了。
楚烨负手立于殿角下,举首仰望天空。
万里无云,晴空一片,烈日高悬。
阿煊啊!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遵循心意而为。你,可不要怪我啊!
“王爷,雨停了。”
雨实在太大了,楚煊怕兵士们真得抵不住,战斗力就会削弱,附近刚好有一处破损不堪的庙宇,便命令暂停避雨。
“好,传令,整队,出发。”楚煊一如往常简洁有力地下达了命令,自己已经几步走到了坐骑旁,飞身上了马。
“呵呵——”,一声浅笑,声音不大,但在只有窸窣整理装备而无人敢轻声言语的破落庙庭里,却显得异常突兀。
楚煊猛地拧转马头,回首抬眸,凌厉眼风直扫向院中尚自荫郁浓密的一棵大树上。
一人一袭白衫,悠哉游哉无比闲适无比安逸地半倚半靠在树枝间,垂着一只脚,荡呀荡呀的,一双桃花目熠熠生辉地看着楚煊。
“哎呀,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啦!怎么虎视眈眈的呢?我的小心肝可是很脆弱的哦!”那人甚至将手捧到了心口处,还微蹙着眉,那模样简直是堪比西子惹人怜。
楚煊眼风收了回来,缓缓地在周边的楚军里环视了一圈,复又回转到尹子墨身上,也不说话,一双眼睛无比沉静地看着他。
尹子墨歪了歪嘴角,“就说这雨下得怪吧?一个两个的,都被雨浇了头似的,不该说话的说了,这该说话的呢,又不说了。啧啧!”
有兵士记性好,突然想起夜袭柘城那次,他就跟在黎军的队伍后面,像个军师的样子。
“王爷,他是黎军的奸细。”一声高喝,马上有许多兵士加入了响应,有人迅速抽出了兵器,不等楚煊下令就要上前拿人。
楚煊慢慢举起了手,略一挥,停在了半空。
院中,即刻寂声一片。
“呵呵,真不错!不愧是宁王,军规严明,在下实在佩服!”尹子墨还稳稳地坐在那里,还在耍花腔。
“你待怎样?”楚煊沉声问着,四个字毫无起伏。
“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很浓的杀气,不会是你身上的吧?哎呀,那样不是太煞风景了吗?”
尹子墨刚又调笑了一句,就见一道利芒以极其迅疾的凌厉劲道直奔自己的咽喉而来。
桃花目骤然一敛,头刚一偏,“哧”地破空声带着一丝凉寒擦着自己的脖梗,“铮”地一声,几片飘摇而落的绿叶荡漾起了残留在叶片的雨珠,“拍”地一滴直打在自己挺秀的鼻梁上。
尹子墨摸了摸鼻子,扭了扭脖子,看了看身后树干上入木三分的银刃。
“想和你商量点事儿,有胆子就跟过来。”说着,白衫轻拂,如一翼羽蝶旋开了满眼的翩然,人已然不见了,还有那枚银刃。
“王爷,谨防有诈!”既然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就要小心行事,有将官提醒着楚煊。
“传令,原地待命。”
楚煊沉声下了新的命令,也不及向军士们解释,长身一展,如鹰隼一般疾射向上,随着尹子墨一起,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人呢?”
尹子墨并没有走远,在离破庙一箭之地一处僻静之所停驻的身形,楚煊不欲与他绕弯,开门见山。
“正如你所想。”尹子墨说等于没说。
楚煊看着眼前这人一脸找揍的表情,恨不能上去把那张脸踹扁了。
突地脑中晶光一闪,心神一下了沉定了下来。
“哼,元昊派了你来,莫不是要用人质求我帮忙吧?”元昊急切返回黎都,楚煊已猜到必是为了夺位而去。如今有幻血在手上,元昊一定会向自己提条件,大抵不外乎造些声势,助他以此收服人心顺利上位。
“不要老是这么犀利好吧?一个女人不是应该似水柔情如水婉转吗?”尹子墨直接捋到了老虎的须子。
楚煊眼一瞪,杀气顿显,手一翻,佩剑已挚在了身前。
尹子墨眼疾身快,倏地跳离了几步远,停步立在一个还算安全的距离。
“好好好,不和你闹了!我是元昊派来的,一层意思,你已经猜到了。三城也还给了楚国,这点儿小忙你总应该能帮吧?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无双的面子上,你也该帮元昊一把吧?”
一提到“无双”两个字,楚煊面上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只是隔着面具,尹子墨看得并不真切,但唇角微微漾起的曲线向方才的凌厉狠决消融了几分。
“好!”果敢沉稳地应了一声。
“再一层意思,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了。你自己去看吧!”说着,尹子墨伸手进怀里摸出一物,朝着楚煊就扔了过来。
楚煊下意识地就接了满手。
一接之下,一阵麻痒自手心传来。
楚煊眉心一皱,眸中飞出了千万把利刀直射向尹子墨。
“哈哈,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一会儿就好了,慢慢看,我先走了。”
果然,话音未落,那阵异样已过去了。
尹子墨走了,楚煊垂首看着手上之物。
129 幻血
楚煊手上之物,是一封信。
握在手上,有一丝沉重。
信并未封漆,显然是不怕被人看的。
打开,里面一物闪着流光溢彩的色泽。
楚煊认得,那是幻血贴身带着的一块紫色玉石,状如雏凤。
怎么来的,幻血也说不清楚,只说是很重要的一样东西。
还有一页薄纸。
展开,楚煊笑了。
纸上并无一字,画了些杂乱的线条。
这也是信为何不封的原因。
因为,除了楚煊,也不会有人看得懂。
因着幻血的境遇,导致心性与众不同。楚煊是唯一一个能够了解他的心意的人,于是,在幻血有事却又说不出来的时候,楚煊就教他用画的。
天长日久,两人之间就有了一种外人根本无从理解的默契。
如今,说是画,在别人看来,也就是鬼画符,可楚煊,就是明白那画里的话。
这边状如枯草的曲线,是说老人。下边的略直略短些的线,是幻血自己。再旁边有些像那块玉石的形状,指的就是那块玉了。另一边,圆形上又画了几缕长线,指的是女人。小小的一个圈多了四个短小的线,指的是小孩。
楚煊笑着,仔细揣磨着画里的意思。
渐渐地,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收住,一抹凝重慢慢布上面容。
楚煊记得,师父曾指着那块紫凤石,说过此物堪称绝品的话。
幻血在夏府长大,后又与自己远居孤山,从未与外人接触,那玉石应该是自出生就戴着的。
拥有此物的人,非富即贵,那幻血,是不是又有什么秘密,连他自己大概都不知道。
楚煊沉吟片刻,将玉石和信仔细地收进了怀里。
打定主意,身形一展,直奔破庙而去。
“什么?”等候的楚军将士,听到了楚煊的命令,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撤回去?人都还没找到,怎么说回就回啊?
“撤!”楚煊再次重申了刚才的命令,尽管只有一个字,却带着不可逆转的气势。
命令传下去,兵士们顿时议论纷纷。
对于出兵原由,普通兵士是不可能知道的。只想着又要与黎军对战,只是,如今连敌人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又让撤回去。
宁王,怎么了?
议论也只是三、两句的时间,楚煊治军是相当严苛,秉承重奖重罚。
很快,无人敢于多言一句,楚军重又踏上了归程。
元昊也领着大军,行进在返回黎都的路上。
幻血依如平常绷着脸,见谁都毫无表情。
“幻血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元昊边走,边找话和幻血说。
元昊没想到,最初见到幻血时,自己对他的那种喜爱,原来竟是有血脉之情。
在战场交锋时刻,幻血无意露出的玉石,立刻让元昊想到了一事,继而拿出了一块与其一模一样的玉石。
幻血虽心性纯稚,但显然对那块玉石的秘密牢记心头。
所以,元昊才能顺顺利利地带了幻血回来。
幻血一言不发,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双目冷然,盯着前方一瞬不瞬。
元昊很奇怪,平时他与楚煊在一起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楚煊和你说话时,你也不理他吗?”不死心。
幻血显然不高兴元昊说到楚煊的口气,“是我哥。”冷冷地纠正。
元昊不出意料地被呛了一句,心里暗叹了声,我可能也是你哥啊!
“小幻血!”一声轻佻亲昵的呼唤响在旁侧。
幻血听到这个声音,一点儿也不开心,反而怒目而视,看着神出鬼没一般的尹子墨。
长得跟朵桃花似的,这是楚煊说的。
让人看了就打心里的腻味,这是幻血自己的感觉。
总之,对于尹子墨,他是极度的不喜。
尹子墨是什么人,天下第一厚颜难缠。见幻血这种反应,心里反而乐开了花。
不错!比昨天好多了。起码有了点儿反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