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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何轻语点头,“言庭羲,这个办法应该有可行性。你想,这改朝换代,新人新作风,我们说不定可以说服新帝下旨,到时候拨乱反正,我们就各回各位,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谁皆大欢喜了?”言庭羲脸色铁青,狐狸眼半眯着,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当然是你欢喜,我欢喜,静儿欢喜啊!圣旨解除你和我的指婚,你和静儿就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就不用这么辛苦地挤在你们中间,被她记恨。”
言庭羲带着怒意的目光直直地逼视着何轻语,咬牙再次重申道:“我和静儿没有男女之情。”
何轻语见言庭羲额头上青筋突起,怕他爆血管,忙安抚他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和她没有男女之情,没有男女之情,你别生气,别生气。”
言庭羲一听何轻语的口气,就知道她在哄他,没有相信他的话,道:“语儿,在纳静儿入门之前,我就告诉过她,她只是妾,所以她在提出要住进蒹葭院时,我才会怀疑她别有用心。怕她伤害到你,我派人在暗中保护你,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是她自己跳到池塘里,而不是你推下去的。”
何轻语眉梢一动,盯着他的眼睛,抿紧唇角。
“语儿,我承认,在接到指婚圣旨那一刻,我是很生气,很不满,但那不是对你。言氏一族在朝为官,几代辅佐陈氏皇室,没有不臣之心,却被处处提防,处处被算计。在父王交出兵权后,还要用指婚的方式来敲山震虎,让人寒心。”
何轻语静静地看着他,继续保持沉默。
“皇上多疑,他认定我不会满意这个指婚的,如果我没有任何怨言的接受你,他会认为我对你的好,是假的,是在迷惑他,他会更加忌惮我。为了降低他对我的戒心,我故意表现出对这个指婚的不满,故意宠爱府中姬妾,故意同意在与你成亲前纳静儿入门,并且让静儿住进蒹葭院。语儿,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言庭羲握住何轻语的手,“语儿,我希望你能谅解这几个月来所做的事情,不要再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何轻语抽出手,道:“言庭羲,我能够谅解你为保护家人做出的牺牲,但是我不愿意跟你在一起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些事情,而是,我不喜欢和那么多女人抢男人,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而你有太多的女人。”
“语儿,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事,你是正妃,是我的妻,她们不过是姬妾,根本无法动摇你的地位的,你无须在意她们。”
“我是不在意她们。”何轻语顿了顿,“我不在意她们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是妻,她们是妾,她们无法动摇我的地位,而是因为我不在意你。如果我在意你,我或许会象静儿一样,不择手段的除掉她们。”
在言庭羲惊愕的目光中,何轻语掀开锦被,穿鞋下了软榻,向门外走去。
“语儿,你在意的男人是谁?”言庭羲问道。
何轻语回头看着他,苦笑道:“能一心一意待我的男人,就是我在意的男人。只可惜这辈子,这注定只是一个梦。”
言庭羲双眉紧锁,若有所思。何轻语见他不再说话,出门叫婢女传膳。用完午膳,言庭羲去了隐铭居,何轻语等了盏茶的时间,上床小睡,睡了大约半个时辰,起来看帐本。既然答应言庭羲整顿内务,就不会失言于人。
府中内务最重要的三件事就是管好库房、帐房和厨房。厨房的一个采办,两个二等管事都是已查出来的眼线。厨房的水很深,一下就有三个眼线。
何轻语带着子衿和添香在暖阁内翻看厨房的帐本,要想打发人走,就要找到这些人的差错,既可以名正言顺,不露痕迹,又可以不引起他们幕后之人怀疑赶走他们。
“王妃,你看这笔帐,真是太离谱了。”添香把帐本拿到何轻语面前,指给她看,“一斤牛肉,要一两三钱银子,这牛不是吃草长大的,是吃银子长大的。”
何轻语冷笑,道:“把差错登记好,明儿,再找他算总帐。”
一笔一笔的帐查下来,这亏空的数目很是惊人,一年帐目出入有六百两。这六百两银子对于汾阳王府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寻常人家,这就是天文数字。
夜里言庭羲没有过来,何轻语不甚在意。沐浴更衣,上床歇息,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何轻语如常去给太妃请安后,再去议事厅处理内务。昨日何轻语“雷厉风行”的处理了丁安,把静儿赶去了庄子,又卖了一院子的下人,震慑了整个王府,下人们目光里多了几分敬畏。
处理完几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之后,何轻语道:“大厨房的大管事,你来说说这厨房的例菜规矩。”
大厨房的大管事上前一步,道:“回王妃的话,太妃和王妃都各自有小厨房,不用大厨房,这大厨房主要管的是府中其他人的全部饮食。按照惯例,几位夫人是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各院的一等丫鬟和管事嬷嬷、外院的一等管事是三菜一汤,二荤一素;各院的二等丫鬟和嬷嬷,二等管事是二菜一汤,一荤一素;三等丫鬟和嬷嬷、三等管事是一菜一汤,无荤。其余的粗使丫鬟、婆子、小厮则是到饭堂吃饭。”
“这规矩定的还不错。”何轻语笑道。
“这是太妃定下来的规矩。”大管事道。
何轻语眸中闪过一抹异色,道:“太妃定下来的规矩自是好的,只是有些人却暗地里破坏了这处规矩。”
议事厅内一片肃静,知道今天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子衿,把我们昨儿抄出来的那些拿出来,问问大管事,是怎么一回事?”
子衿把那一叠纸交给了大管事。
大管事越看脸越白,看完最后一条,跪了下去,磕头道:“奴才督查不严,请王妃责罚。”
“你是大管事,事情多,不能亲历亲为,才会被下面的人蒙骗。我这次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以后切不可再如此。”厨房油水重,谁不贪?何轻语决定放他一马。
“奴才一定尽心尽力,核对好每一笔帐目。”大管事忙保证道。
“这几个采办和管事你打算怎么处置?”何轻语问道。
“请王妃示下。”大管事道。
这问题又抛了回来,这个人留着没用。
何轻语一拍桌子,骂道:“这样的小事,都要我来处置,你这大管事还是别做。”
“王妃饶命,奴才不敢了。”大管事求饶道。
何轻语皱眉,扭头对卢五勇道:“把他的职给撤了,换个老实的去管厨房,那几个采办和管事一并赶出府去,永不录用。”
“是,王妃。”卢五勇应道。
“大总管,新的采办找好后,我要亲自过目。”何轻语又道。
“是,王妃。”
何轻语干净利落的把事给处理好,就起身回房,她刚走到隰桑院门口下人赶来禀报,“王妃,定国候的儒大奶奶和伃二奶奶来访。”
何轻语院子也没进,就赶到前面去见她们。
“妾身给王妃请安。”秦氏和詹氏笑吟吟要以国礼给何轻语磕头。
何轻语忙伸手拦下了她们,“两位嫂嫂,快不要这么多礼。”
三人分主宾坐下,何轻语先问候了徐母、李氏等人,又闲聊几句家常。何轻语笑问道:“两位嫂嫂今日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们就是来看看妹妹。”秦氏笑道。
“劳两位嫂嫂挂念,语儿一切安好。”何轻语客气地道。
詹氏和秦氏对视一眼,问道:“语妹妹,听说昨儿你把府上的一个小妾送到庄上去静养了?”
“是一个叫静儿的小妾,不懂尊卑,以下犯上,惹恼了我,禀明了王爷,把她送去庄子里静养些时日,也让她懂懂规矩。”何轻语知道她们担心的是什么,刻意点明,这事是禀明了言庭羲的。
秦氏和詹氏脸上露出了放心的表情,略坐了坐,婉拒了何轻语留饭的邀请,告辞离去。何轻语打发了几件回礼,又单独给徐母备了礼,让两人一起带回去,给徐母问安。
第十八章
接下来的几天,何轻语都没见到言庭羲,只知道他一直呆在隐铭居,没有去任何一位姬妾院子里,也不肯见来隐铭居找他的姬妾。对此,何轻语没有任何想去改变的意愿,她宁愿就这样顶着汾阳王妃的名份活下去,也绝不会委屈的成为言庭羲后院中的几分之一。每日如常的去给太王太妃请安,如常的去议事厅理事,如常的接受姨娘们的请安,如常的查看帐册。清理眼线的工作则暂停了,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太急容易引人怀疑。
这一天午后,何轻语正坐在桌案边抄写佛经,酝王府派人下贴子请太妃与她二十二日去酝王府赏花。
酝王府和汾阳王府并无过密的交往,又有上次在御书房的事,两府之间,心结颇深,互不往来。这次突然下贴来请,却是何故?
依何轻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