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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滩,二是黑龙堆,从古以来既是热风、恶鬼出没之地,上无飞鸟,下无走兽,人畜皆不敢过,以我的亲身经历来看,可并不都是虚构夸大之言啊。”
司马灰听得不解:“风灾应当是指风沙带来的自然灾害,可鬼难又指什么?是说那片荒无人踪的沙漠里有鬼吗?”因为在以往的古老记载中,一旦形容起荒漠里的恐怖与危 3ǔ。cōm险,总是少不了要提到“热风、恶鬼”,或是“风灾、鬼难”之类的词汇,听说骆马之类的大牲口眼净,能够以目见鬼,走进“大沙坂”便会平白无故的受惊发狂,根本收拢不住,很容易跑散。难道驼马果真能够在沙漠里看到一些人眼看不到的东西?
宋地球突然被司马灰问起此事,一时间也很难给出准确答案:“鬼难……此类事件在历史上没有确凿记载,还真是不易阐述明白,以我个人的理解,大概是古代对于某些超常规现象的称谓。”他想了想觉得这也不算是什么理论,便举出一件事例:
以前在江苏义县的山里,有座“星星庙”,大概是清朝末年建造的,一年到头香火不断。为什么要叫“星星庙”呢?据说是因为庙里供着块“陨石”。
1953年大炼钢铁,家家户户捐铜献铁,造枪造炮造飞机,支援抗美援朝。当时有人说陨石里含有金属成份,就要把庙拆了,挖出埋在土里的“陨石”。可当地老百姓迷信思想非常严重,给施工制造了很多阻碍。上级就派宋地球带工作组前去调查走访,他们到乡里四处打听,问那些上岁数的老人,才知道原来当地人认为那块“陨石”里头有东西,可能是某种成了精得了道的仙家,但这怎么可能呢?再走访下去,事情就传得越来越邪了。甚至有许多目击者,信誓旦旦地证实亲眼看到过在那块陨石里有“死人”,而且还不止一个,是一大一小,那可不敢惊动啊,谁要惊动它们谁真是活腻了自找麻烦。不过“星星庙”陨石里为什么会有“死人”?那又是两个什么样的“死人”呢?工作组再追问下去,却是人人都如大难临头,谁也不敢再多说了。面对这一连串的疑问,工作组经过讨论。决定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设法查清真相,如果想破除老百姓的封建迷信思想,就必须从根源着手,也就是挖出“陨石”进行彻底调查,然而等到清理工作结束之后,挖掘组面对这块大如拖拉机头的“陨石”,都惊诧得合不拢嘴了。因为“陨石”陨石里有许多琥珀状透明物质,在强光照射下。可以看到其中裹着两具僵尸,死者身着汉代服饰,一个是位妇人,另一个是她怀中抱的孩子。大伙就觉得很奇怪。没人能够理解,陨石是从天上来的,里面怎么可能会有汉代女尸?当时担心造成恐慌,就用帆布把“陨石”盖了,秘密运回实验室进行解剖,经过研究分析,终于取得重大突破,解开了疑惑。原来这块“陨石”,根本就不是什么“天外之物”。
那是在好多年前。大约在汉朝的时候。有一个刚生完小孩的女子,带着孩子回娘家。走到半路上,经过一座火山,结果很不幸,母子两个正好赶上了火山喷发。这个女人和她的小孩,被泥石流埋住,像琥珀一样裹在了里边,泥石受到岩浆高热形成了半透明的物质,内部却始终处于密封状态,千年万载,永远保持着生前的容貌。而石块又被火山喷上了天,变成了一颗小行星,围着地球转来转去。直到清代,才又化为一颗“陨石”,重新坠回了地面。
司马灰听了根本不信:“这就是您的重大发现?您刚才要是说考古队从哪座古墓里出土了唐明皇用过的避孕套,说不定我都能信以为真了。可星星庙的来历我却比您清楚多了,那里面压根儿就没什么尸体。”
宋地球解释道:“我说的这件事情,仅是举出一个例子作为比喻而已,不用追究是真是假,我只是想让你们通过它了解‘求实’的必要性,因为有些考古现象,在发掘过程中总会给带来很强的神秘感,很难使人轻易理解,可随着研究工作的深入,厚重的幕帘逐渐拉开,即便是再复杂的谜团,也终究会在我们面前真相大白……”
司马灰惟恐宋地球又开始长篇大论地给自己讲课,赶紧装做绑鞋带,故意落在了队伍末尾。
穆营长和通讯班长刘江河在前边引路,带着探险队徒步荒漠。有道是“望山跑死马”,从破晓时分,就在着一望千里的大戈壁上,看见前边有片起伏绵延的土丘沙山,可拿两条腿一步步地丈量过去,夜幕降临后才踏进大沙坂。
天气情况超乎预期的好,没有出现传说中的热风流沙,此时的天空,仿佛是块透明的巨幅水晶,呈现出无限深邃的蓝色,“大沙坂”正在月影下沉眠,这片被天幕苍穹笼罩着的浩瀚沙海,银霜遍地,清冷似水。那些终年被沙尘覆盖着的土丘,奇迹般的露出了真容。
众人虽然常在野外行动,却也从未见过如此摄人心魄的繁密星空,都不知不觉地抬起头来仰望穹苍。
司马灰窥视天河,见星云通透,在那平静的深邃中,似乎蕴涵着巨大的恐怖,四周死寂的空气中,仿佛充满了某种危 3ǔ。cōm险的信号,不免暗觉不妙:“众人脚下这座沙山,就应该是与克拉玛依钻探分队会合的地点,可观望良久,周围又哪有半个人影。”
穆营长也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不安,众人携带的水粮在沙漠中根本维持不了几天,如果不能与钻探分队会合,处境将会变得非常危 3ǔ。cōm险,他焦急地看了看手表,骂道:“咋球搞的,克拉玛依钻探队不是早就到了吗?难不成都死球了?”骂完又回头命令通讯班长尽快用光学无线电与钻探分队取得联系。
刘江河依命行事,可那部无线电里始终没有任何回应,急得他满头是汗。
宋选农耐心地宽慰道:“小刘同志,你别着急,再多试几次。”
这时司马灰见胜香邻正举着望远镜向四周观看,神色间显得有些异样,就问她能不能通过望远镜看到克拉玛依钻探分队?
胜香邻摇了摇头:“这沙漠里好像什么也没有,可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罗大舌头也告诉司马灰:“我刚走上沙山的时候,似乎看到远处有些东西在动,可一眨眼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说这片沙窝子里,许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司马灰心知事态反常,就半蹲在地,把鹰一般敏锐的目光投向四周,沙漠里寂静得连掉下根针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一眼望出去没遮没拦,鬼影都看不见半个,一切都处于静止状态,除了沙子以外,再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存在。
罗大舌头先前在屯垦农场里,曾听人说这“大沙坂”本是一片被荒沙覆盖的土山,掩埋住了不少古城墓穴,如有狂风掠过,就会从流沙下显露出半截棺木或古尸手臂,解放前有支国民党部队,溃逃进“大沙坂”之后迷了路,那好几百人,再没走出来半个活的,都被这片恐怖的沙漠吞噬了,或许是大漠埋骨、旱海沉尸,至令死者不安,时常会有怪异发生,他不免怀疑克拉玛依钻探分队在沙漠里遇上了鬼,否则那几十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胜香邻秀眉微蹙:“你们考古队的人,怎会相信这世界上有鬼?”
司马灰虽感觉到附近有些异常,可观察了半天也不见任何风吹草动,脑中绷紧的神经稍有松缓,便对胜香邻说:“好多年前祥林嫂就提出过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魂灵?但就算是鲁迅先生,都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答案。”
这时罗大舌头忽然扯了司马灰一把,指着沙漠深处说:“你瞧瞧那是什么,我估计鲁迅先生肯定是没见过这种东西。”
司马灰等人闻听此言,都不禁深吸一口寒气,他们顺着罗大舌头手指的方向望去,其时月明如昼,视野格外清楚,就见沙漠中有一个黑黢黢的物体,直立着缓缓移动,只是离得较远,看不清肢体轮廓。
众人又惊又奇,定睛再看时,周身寒毛全都“齐刷刷”地竖了起来,因为最让人感到恐怖的,是那个影子只是“影子”,而不是任何物体遮挡住光线,留在地面上的“阴影”。它所经过的地方,也没在沙漠中留下任何痕迹。
“必须有某个物体遮挡住光线,才会在地面留下投影”——这是人尽皆知的常识。可冷月寒星辉映下的大漠中,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除了沙子就是沙子,在没有任何“实体”的情况下,沙漠里又怎么会出现阴影?
第二卷 蒸气流沙 第四话 壁画
穆营长常年在玉门甘肃一带的沙漠里剿匪,却也从未碰上过这等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