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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澄应声下去,却见另一名近侍张童从阶下顺侧边拾级而上,看他走近来行过礼,问道:“你怎么来了?宫里都弄好了?”
“遵皇上旨意,西域来的这批贡品已交由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共同打理,淑妃娘娘因见奴婢在旁只是闲着,说皇上身边不好缺了体己的人,打发奴婢回来。”
淑妃是个精巧细致的,这点德妃却不及她。
皇上点头道:“黄小姐可入宫了?”
“黄小姐得了传,早早便在宫门处候着,已经觐见过二位娘娘,二位娘娘都对黄小姐十分满意,各自都有不少赏赐,淑妃娘娘还给了两块珍贵华丽的紫狐皮毛”
“是吗?那紫狐皮毛可是极为难得,朕刚给了淑妃,她还未舍得缝制穿用,便给了黄小姐?”
皇上微微一笑:“今日仁和殿上未决出胜负,状元不知是谁,内苑倒是有人得了好彩头,也算一个状元喽”
张童抿了抿嘴,秀气的脸上现出笑意,左右看了看,终是忍不住,躬身说道:“皇上,黄小姐她、她……”
“她怎么啦?”
“她是那天金福大酒楼女扮男装的韦越云、韦小姐”
“什么?”
皇上正要举步走下台阶,猛地顿住脚,险些站立不稳:“怎么回事?那小妞妞不是商家女么?何以又成了三品官之女黄文娇?你你……莫不是眼花了?”
看到皇上一张脸沉下来,张童也忙端肃起来:“皇上,千真万确奴婢特意去到德妃娘娘身后站着看了看,是她”
皇上狐疑道:“难道是人有相似?”
张童说:“禀皇上:实乃一人奴婢与跟随黄小姐的端王府侍卫闲话,侍卫并不隐讳,直说便是韦越云——黄小姐在江南投靠外祖父时,外祖另给起的名和姓此事太子爷、敬王爷都知道”
“为何朕不知道?”
“想是觉得些微小事,无关紧要,皇上不知道也无妨”
“岂有此理都要做朕的儿媳了,怎可以不知道?”
皇上脸色变幻几下,转头见到殿角走出秦澄,后边跟着一本正经、背着手踱着方步的许鸣风,不由得哼笑两声:“不让朕知道……不让朕知道险些儿就要坏事”
此时看到许鸣风,皇上心里大为舒畅——许鸣风这老小子眼力够毒的,一眼看上小妞妞,想拉回去给他儿子做媳妇好在小妞妞先与赵瑜订了亲……原来、原来小妞妞就是小乔啊这般乖巧伶俐,怪不得瑜儿念念不忘,非她不可,不错不错那天看着许鸣风替他儿子打算,自己心里还闷闷的,想着这小妞妞为何生在商贾家,若是给了赵瑜岂不挺好?那小子正为不要妾侍与太后打擂台,真给他只怕也会找借口推拒掉,可那小妞妞确实稀罕,让许鸣风求得去做儿媳实在可惜却没想到……哈哈世事奇妙,真真有趣啊许鸣风上前来作势要给皇上下跪请安,皇上呵呵笑道:“免了陪朕去偏殿饮茶,手谈一局如何?迟些时也能略知点风声,看状元是谁你刚才也瞧见了,殿中参考的贡生中并不是你的学生居多。我可有言在先,今科状元若不是文华书院的学子,你这浮夸之风可就坐实了乖乖给书院换个院长,回来上朝,权当陪朕了”
许鸣风微笑:“皇上,臣下方才细细看了,殿堂中可有一大半人是文华书院的学子”
“胡说那蓝衫……”
“皇上,如今又不是入院读书之时,有几个人会穿那蓝衫院服?今日臣下大儿俊卿都未着院服”
皇上眨了眨眼:“是么?刚才未曾细看,倒是不见许俊卿——你不会又来诓朕罢?”
“哈哈不敢不敢”
秦澄、张童引路,两人往偏殿走去,一路谈笑风生,气氛轻快愉悦,光华灿烂的龙袍和暗纹葛布衫走在一起,并不和谐,但内侍们司空见惯,并不觉突兀,就连皇上笑得高兴,伸手拍在许院长肩头,然后就那样揽了许院长往前走,也觉得十分自然。
当年的楚王与晋王同在许鸣风的父亲教导下读书,许鸣风本是公卿世家公子,却被指作皇子伴读,好不郁闷,偏偏二位皇子一同看上他,都要他随侍,争执不下便一人陪两个。那时的楚王心气盛,总觉得老师和小伴读都对晋王好,晋王有天赋,读书厉害那是一定的,老师对晋王偷偷偏心喜爱也罢了,小伴读也多倾向于晋王,楚王肯定不服气,即使是皇子,也奈何不了老师,就抓了许鸣风到偏僻处,大加指责,许鸣风却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禀持一颗公平心,绝没有随意偏向谁晋王行书快,背书也快,占尽先机,自然可以为所欲为,我只是伴读,皇子们要我做什么,我唯有听命……晋王殿下半个时辰看完一本书,我得遵命为他去另选一本,他能腾得出那个空闲指使我做这样那样,楚王殿下却不能一个时辰看不完一本,我如何能替您多做事?为您效劳楚王经常被他一番振振有词驳倒,三人就在那样的情形下一同长大,许鸣风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才学与晋王并齐,因而与晋王多有话说,三人辩论中他和晋王往往持相同观点,但他就是有本事让楚王恨不起他来。缘由在于他了解楚王,年轻时候的楚王注重练武,不爱读书不擅思考,思想、头脑极其简单,一是一二是二,许鸣风总是在过后找楚王谈心,将楚王思想上认识不到的地方指出来,细致地分析解说……如果说许父在那时候就坚定地成为晋王派,那么许鸣风则是有意无意地做了两面派,他认同晋王的治国之才,但少年楚王爱憎分明、率直端正的性格又吸引着他,明面上他与晋王走得近,私底下他对楚王的帮助却是非常之大,楚王府只重武将,经许鸣风点提,楚王才开始让人招募有才干的幕僚,便是在晋王登基夺位,楚王沦落西北之时,许鸣风守孝致仕在家,仍暗地里为楚王出谋划策,因而楚王重回京城,登上帝位,对曾辅佐晋王的许家分毫未动,不明真相的人颇为不解。
而皇帝近侍和许家人只知道,这两人私底下相处可以不论君臣之礼,你我相称,通宵达旦下棋或谈话,困了可以同在一张榻上,你一头我一头,各自打盹。
君臣相对而坐,中间隔着棋盘,皇上举手落下一子,微笑着对许鸣风说道:“那天在金福大酒楼遇上的小妞妞,哪里去啦?”
许鸣风看了皇上一眼,陪着小心:“这是要我跪下谢罪?”
皇上哈哈大笑:“你倒是灵通,我刚刚才得知:韦越云居然是我瑜儿未过门的王妃这小妞妞耍了我们一道,用个假名糊弄公公,这还了得”
许鸣风摇头苦笑:“聪明精灵的小妞妞,恐怕也只有一个,天下再找不到第二个来不过是端王赵瑜得了去,我也高兴,总归还是我的学生”
皇上笑着:“你是如何知道的?真的寻迹去问人家啦?告诉你,问也是白问,小妞妞早就与赵瑜订了亲”
许鸣风一怔:“端王可一直都说是未曾订亲的”
“在你见到她之前,这算不算早?”
许鸣风不满:“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你们翁媳两个做的事竟都差不离我许家这亏是吃定了”
皇上挑眉:“我和小妞妞怎么你啦?”
许鸣风唉声叹气,道出原由:原来科考前一天,许真卿和哥哥许俊卿出门逛了一圈回来,许俊卿就一直黑着个脸,见过父母便回房关起门,不声不响也不吃饭,晚上居然也不睡觉,房间的灯亮到半夜,许鸣风百思不解,去找二儿子追问,才知道原来他们在街上见着了韦越云,许俊卿果然喜欢小妞妞,谁知又发现小妞妞身边有端王府的侍卫,一打听才知道,那是未来的端王妃“皇上,你们翁媳这不是存心害人吗?你不知儿媳别名,看着我在那里瞎着急,如今又来取笑我也就罢了,那小妞妞订了亲即将出嫁,明知自己生得花容月貌,还要跑出来,惹得人见了动心……俊卿会试原本应该得着会元的,那一夜未睡,伤心难过,第二天能考得好吗?自然是失利,会元让江南一位举子得了去这次要是状元也得不着,那也无可奈何”
皇上指着他说道:“你这老小子,明显栽赃嫁祸考不上会元你不自责教子不力,俊卿学问不济,反来怪我家小妞妞我可没颁下律法,禁止订了亲的姑娘上街游玩对了,你那日自己也说:十六岁的姑娘,只怕已经订了亲而且小妞妞穿的是男装,整个一小公子模样,俊卿也喜欢,我看你得回去细细问问,他是不是喜好那什么……不多说,你知道的”
许鸣风手一抖,正欲落下的棋子抓不稳,掉了下去:“这样的话,谁都可以乱说,唯独皇上可不能啊”
他四下里张望,见内侍都在殿外站着,并未近前,脸色才松缓下来:“让人听见,俊卿这辈子只怕真就娶不着妻室了”
皇上笑道:“人正不怕影歪,你慌什么?放心吧让人听去又如何?即便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