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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雨棠梨满地花-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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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望川下班回家之后,正好听到自家夫人在打电话,等季续挂了电话,他才问是什么事。季续有些着急也有些困惑,道:“刚才季筑的学校打电话过来,说夏夏又流鼻血了,自从上次我妈带他去公园之后,他总是爱流鼻血,是不是当时磕到鼻子把鼻子磕坏了?”
秦望川咬着嘴唇不说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表情严肃。
“诶,你别吓我啊,你干吗这种表情?”
“续儿,我有个事和你说一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他顿了顿,“你只知道我表姐和表姐夫是丁克家庭,但是你不知道其实之前他们有过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儿,很聪明;后来这个孩子长到5岁的时候,被诊断出了白血病,由于当时找不到合适的配型,只是保守治疗,结果没过多长时间,孩子就死了;而我这个外甥女患病最初的症状,就是总流鼻血。所以续儿,我的建议是,赶紧带夏夏去医院检查一下。”
听了秦望川的话,季续一下就懵了。
夏夏只有6岁,夏夏也很聪明……老天,请不要对他这样残忍。
季妈妈把季筑从奶奶家接走的时候,没敢告诉奶奶是带季筑去看医生,只说是学校要求体检。季续不放心,连夜买了全价机票飞回家里,秦望川因为忙着公司的事情,原本的行程只得作罢;倒是俞皓晴忙完答辩的事情没有回家,直接跟着季续去看夏夏。
季续几乎是马不停蹄,从机场出来直接搭出租车到了市第一中心医院,打了电话才知道季妈妈和夏夏一直在观察室输液。
季妈妈带着季筑来医院的途中,季筑就开始发烧,等到了医院,已经烧到了40度,医生不敢怠慢,赶紧给夏夏会诊,又做了各项检查,包括骨髓活检。季筑输着液,小脸惨白,唯有两颊通红,窝在季妈妈的怀里,胳膊有气无力地搭在胸前,虚弱得样子让季续几乎崩溃。
她的弟弟原来哪里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在她的印象里,季夏夏应该是那种整日里上蹿下跳、无忧无虑甚至有些多动症的孩子,现在,哪怕是一个混世魔王一般的季筑站在她面前,也好过如今这般只能被别人拥在怀里的境遇。
活检结果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出来,这期间夏夏除了高烧之外,做得检查或多或少都和血液相关,季续的心中更加担忧,几近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只要一有空就去化验室询问活检的结果,问到最后化验室的医生都烦得要死。
“5床病人来化验室拿活检结果。”尽管因为季续有身孕,老妈和老爸坚持不让她守
通宵,季续也不愿意回家,而是在走廊的长椅上迷糊一会儿,醒了再去看夏夏的情况;所以医生一说,季续立刻跑去化验室。
“放心吧,孩子不是白血病。”听到医生这么说,季续的心一下落了地,但是旋即又提到了嗓子眼,“不过情况仍然不太乐观,孩子得的是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慢性再障虽然没有急性的凶险,可还是需要输血治疗的,并且疗程会比较长;好在孩子年纪小,恢复的效果会好一点。你们做家长的要有准备。
“按理说现在就应该是要输血的,不过我们能从血库调来的血小板有限,我希望你们能够找到愿意捐献成分血的人来,定向捐献,这样我们就能尽快给孩子进行治疗。”
这下季续可犯了难,季续的爸爸是A型血,妈妈是B型血,而季续是0型血,季筑是AB型血,一家四口四种血型,全家没有人能给季筑献血,跟她一起来医院的小晴人是B型血,即使要救命血也没办法,季续正迷茫于找谁去献血的时候,俞皓晴一语点醒梦中人:“你们家禽兽是什么血型啊?”
“他啊……他是AB……对啊!他是AB型啊!”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给他打电话!”
“这都凌晨3点了……他早睡了吧……我打个试试。”拿出手机拨号,秦望川晚上睡觉的时候,生活号会关闭,但是工作号会开启,他最近工作很忙,半夜经常接个电话就去公司了。
“喂?您好,我是秦望川。”才响了一声,秦望川就接了电话,但是说话的语气却非常正式,让季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无论打哪个号码,秦望川都会第一时间听出是季续的声音。
“喂?您好?”电话那边又传来一声彬彬有礼的问候。
季续双手握住手机,深呼吸,道:“喂,秦望川,我是季续。”
“啊?哦!我已经忙晕了,以为是客户了,对不起对不起,续儿,夏夏情况怎么样?”
“你还在公司工作吗?”
“恩,这边最近手头的工作比较忙,大家都在加班加点,等我加班完了我就过去。”
“……不用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休息吧,再见。”
听秦望川那边即使和她打电话的时候,键盘敲击的声音也不曾断过,季续就知道秦望川到底有多忙了,这个时候她实在是不忍心再让他奔波过来献血小板。
就在季续挂断电话还没有一分钟,秦望川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不对,续儿,你一定是有事请找我,快告诉我。”
“真的没事……”
一旁的俞皓晴看不
惯季续的磨叽,劈手夺过电话,冲着电话里的人说:“季续不说我说,季夏夏是再生障碍性贫血,需要AB型血小板,现在血库调不来,医生建议我们自己找人来献血,可是我们周围只有你是AB型血。”
“……需要多少?”
“我们也不知道,只能说越多越好。”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继而传来秦望川的声音:“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秦望川从办公室走出来,对着仍旧在伏案工作的同事们,说:“明天我放大家一天的假,回去好好调养身体。高扬,李舒,黄雅婕,来我办公室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源自于我的一个采访对象……小女孩得了慢性再障……很可怜……


、晴天霹雳(下)

挂了电话,俞皓晴安慰了季续半天,说秦望川再忙也不会放任自己小舅子的性命不管的,明天一早他肯定会到;结果季续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了一整天,直到医院午夜12点的钟声响起,季续才放弃对秦望川的等待。
秦望川不来,季续并不怨他,毕竟他的工作实在是太忙,只是于季续而言有些遗憾,一个能挽救夏夏生命的机会与她擦肩而过。
又过了一天,中午的时候,季续去附近买了午饭,顺便顶替昨天晚上盯了一宿的老妈,还没等她走进病房,站在房门口的俞皓晴就冲她努努嘴。
季续被她搞得一头雾水,直接推门进屋,就看到秦望川正在病床边和老妈说话。床头柜上多了好多新鲜的水果,还有几样汽车、直升机的玩具。
“小续来啦?望川也刚来,和我问了问夏夏的情况,还说要给夏夏捐血小板……诶……”还没等季妈妈说完,季续放下手里的午饭,转身出了门,头也不回。
秦望川跟着追了出去,直到楼梯口,才抓住季续的胳膊:“怎么了?”
“你不是不来了么?你不是不来了么!我昨天就坐在楼梯口的这个长椅上!我等啊等啊等,就是为了等你来!可是你就是不来!”季续也不含糊,转过身开始用拳头打秦望川的胸口,下手极重,秦望川一直用手掌接着,胸膛却也被砸得“砰砰”响。
“川哥,你在这儿呐,大夫找你去抽血呢……这位就是……是嫂子吧?”
一见有人过来,季续立刻收起了刚才剽悍的嘴脸,见对方自来熟,便问:“你是……?”
“我是川哥公司的小职员,高扬,这次听说是给小弟弟献血小板的。嫂子你不知道,川哥对这个事情太上心了,我们公司还有数不清的工作,合作方催得又紧,这种情况下川哥还给我们放了假,嘱咐我们这两天好好休息呢。”
这个高扬也是来献血的?“啊,谢谢你、谢谢你啊。”如果说秦望川献血还算是沾亲带故的话,人家高扬来献血就完全是侠义精神了,这种人季续怎么能不千恩万谢?
“嗨,小事一桩,别放在心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和小弟弟是一个血型,这是我们两个的缘分;再说了,川哥可说不白献血,给我们一人送了一箱牛奶一箱鸡蛋,还说等献完请我们吃饭呢~有这么好的领导,别说是献血啊,就是拼命也乐意啊!”高扬的左手拿着棉签,压在右胳膊上,用肩膀撞了撞秦望川的肩膀,“不多说了,川哥赶紧去吧。”
秦望川跟季续点了下头,连忙迈开步子回去,季续站在原地望着秦望川的背影,心中思忖:不知
道这件事之后,老妈能不能对他真正的改观。
一个半小时之后,血小板的采集工作完成,时间比前面几个人都要长,关于这件事医生曾经交代过,秦望川的身体虽然达到了捐献血小板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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