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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记载,戚姬自恃得宠,开始有了野心,经常哭闹,又在枕边细语要汉高祖刘邦改立太子,欲从吕后手中夺取儿子的继承权,而且屡次陷害汉惠帝、鲁元公主,欲将置其于死地,因此吕后十分痛恨戚夫人,对她恨之入骨,处心积虑,找机会报复。
刘邦一死,戚夫人便失去了靠山,加之刘邦在世之时她极为得宠。吕后自然不会放过她,便将她关了起来。戚夫人愚钝,在此时,竟唱起了歌儿,也就是我们都熟知的《舂歌》,什么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
戚夫人一身艺术细胞,貌美如花,只可惜脑子不大好使。如此更是惹怒了吕雉。
吕后下令,召赵王刘如意进京。在排除了层层阻挠把赵王刘如意毒杀之后,吕后回过头开始虐杀戚夫人了,吕后将她的手脚砍断,挖去她的双眼,熏聋了她的耳朵,灌哑药,关在猪圈里,起名为“人彘”彘就是猪。
戚夫人死后亡灵不散,飘荡在人间多年,有人借此炼成了戚姬蛊。
但凡是中了戚姬蛊之人,起先是口不能语,紧接着便是双眼失明,尔后便是失聪,四肢失去知觉,此间的痛苦一点也不亚于戚夫人的当年被虐杀的痛。
当然,当时许世唯并不会与我说这些,尔后十多天里,他与我说什么我也听不见,只觉无比痛苦。
最为痛苦的是耳朵失聪那一天,那天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然耳朵却好似被人灌入了什么东西,我疼的想叫却叫不出来。
在我还听得见的情况下,我似乎听见许世唯在哭,他坐在床边搂着我,搂得那么紧。钻心的痛让我忍不住掉眼泪,我想叫却叫不出来。
许世唯的紧握着我的手,声音在颤抖:“思佳,再忍两天,再忍两天就会好的。盛道长已经去找解蛊的药了,疼得话,就抓我的手。”
说到最后,许世唯声音颤抖得更厉害。后来他极其肉麻的说:“我当时可比你还疼,心疼,我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那种痛苦转移到我身上来。你都不知道,一见你痛苦,我的心就跟刀子扎似的……”
那种痛的确是能要了人命的,那一段日子,那种病痛的折磨让我恨不得死去,许世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大约他是怕我害怕。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我本以为我会死,可我却活了过来,救我的人是我师兄叶景臣,我醒来第一个瞧见的人也是他。
我睁眼之时,正对上叶景臣的目光,我愣了片刻,才虚弱的问他:“我……我没死?”
“当然没死。”叶景臣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有些不高兴:“不是与你说了,有什么事让那个许世唯挡在前面,你无事替他挡石头作甚,你可知那块石头不是普通的……”
叶景臣话还未完便被我打断:“许世唯呢!许世唯哪里去了!他……”我想起前些时候许世唯一直都在我身边,那他现在去哪里了。他是不是不舒服……我想起他那么多天,他一直在我身边,身体怎么受得了。
叶景臣僵了僵,淡淡道:“他在另外一个房间,为了帮你解蛊,他也伤了元气……”
伤了元气!当时我脑海里听见了就这四个字,慌忙的就跳下床,叶景臣忙将我扶住,英俊的面容微沉:“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才刚刚醒过来,不好好躺着,起来做什么。”
“我要去看看许世唯……”我想他的身上必定是伤痕累累,之前我虽然昏昏沉沉的,可我还是有点儿意识,因为太痛苦,我的手一直的抓着许世唯,下手还那么重。
叶景臣对许世唯一向有点儿偏见,不过他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没形象的生气,他将我拽住,语气低沉:“放心吧,死不了的。”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若是不看到许世唯,我根本无法安心。
叶景臣有些无奈,一边儿扶我一边儿叹息:“还真是石头,脾气又臭又硬,小心点儿,莫要摔坏了。”
在叶景臣的搀扶下,我进门的时候,许世唯正从床上下来,一见我急忙走过来,语气‘不善’的责备我:“怎么起来了,你以为自己是女金刚么?”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扑进许世唯怀里哭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我会死……”
015 沈庄志
许世唯的语气变得温和了些:“现在不是没事了么?别哭。”
我不想哭,可一看见许世唯就忍不住掉泪,就像小时候摔倒了,其实本来也没哭的,一见了我妈就哭的歇斯底里的,然后我妈就会用脚猛踩地,然后骂:“咱们打死它,打死它。”
大约这就是依靠,我对许世唯的依靠似乎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我慌乱的抹泪:“许世唯,你身上的伤好了么?”
我记得他自己也摔得不轻,几乎可以说浑身是伤。许世唯笑笑道:“我皮糙肉厚的,那点儿小伤能伤的了我么?”
“真的么?”我抓起他的手,结果上面全伤痕,是抓痕,那么的触目惊心,我看着他的手,心里酸酸的,不觉又掉了泪:“很疼吧,我抓的,对不对?”
许世唯急忙收回手,仿佛生怕我多看了一眼,浅笑道:“有多疼,还能有你疼,你到底是个女孩子,以后不许这样,有什么事我在前面挡着,你躲在我后面就对了,知道么?”
说着,他伸手撩了撩我的发丝,嘴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我抬眸,含泪冲他笑。我们都活下来了,我们都没死。
我定了定色,问他:“我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你们说我中了什么戚姬蛊,那是什么?”
许世唯看着我道:“你先回去躺着,我再告诉你好么?”
说着,他忽然将我打横抱起,我吓了一跳,暮然想起我师兄还在门口,然许世唯抱着我出门的时候,却没见到我师兄。
只见了孙羽希,她依旧戴着面具,声音里听不出感情:“叶先生,他走了。”
师兄,他走了。我知道,他必定是见不得我和许世唯如此,到底他心里还是有沉香的。方才我也忘记了,甚至忘记了他不远千里赶来救我,连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
想到这里,我心中愈发的愧疚,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也不能给他什么希望,只能当他是师兄。师兄,对不起。
许世唯将我抱回房间,轻放在床上,自己也坐在床榻边,温声道:“不要愧疚,如今这样,总比给了希望却又亲手摧毁要好。”
似乎,的确是这样的。可我心里还是略乱,真真是觉对不住叶景臣,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在我的梦里,沉香出嫁之时,他护嫁,沉香受了委屈,他做她最坚强的后盾,甚至她有了孩子,他依旧默默为她付出。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开口告诉她,若非之前回到永乐年间亲眼所见,我约莫不会知道叶景臣心里真的有沉香,他藏得太好。
“世唯,你不生气么?我师兄……”我抬眸望着他,以往但凡是我与叶景臣通个电话,他也会醋意满天飞。
许世唯摇摇头:“生气什么?本来看他接近你心里是挺不舒服的,可想想你都为我挡下那么块大石头了,挡下戚姬蛊了,我还担心什么?”
“额……这样啊。”我点点头,笑道:“你变了。”
闻言,许世唯替我该上被子,挑眉笑道:“变了?哪里变了?”
“变大度了。”我靠在床上,望着他轻声道。
许世唯略有不满:“我一直很大度好么?”
“切!”我瞥了他一眼。
许世唯见我这副表情,唉声叹气:“竟然不相信我!好了好了,先迟点儿东西吧,你都睡了好几天了,刚才竟然还起来,真拿自己当女金刚呢。”
“我就女金刚!”我冲他做了个鬼脸。
许世唯笑得颇为无奈,迈步走出了房间。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百感交集。明明说了分手的,可我却离不开,唯有继续走下去。
像挡石头这种时候若是放在从前我肯定是没胆儿的,在那之前,我也不知道许世唯于我而言原来那么重要,我以为,我是可以离开他的。
或许,这便是命运,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以前我并不相信宿命,然而如今却有几分相信了,爱上许世唯或许就是命中注定,尽管我师兄曾经千方百计的阻止,我也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与他保持距离,却终究还是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这一步。
既然如此,那么就继续走下去。我不知道前路如今,可目前我们终是要走好的。
“林小姐,快来尝尝许大厨的手艺。”许世唯出去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过了一会儿便端着白粥进来了。
我极为纳闷儿:“这不是酒店么?你怎么做的饭。”
“人家厨师见我长的帅,就答应让我做了。”许世唯端着白粥坐在床边,一如既往的自恋,看来他应该没什么事了,只是……我低眸瞥见他的手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