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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唯手抚过我的头发,温声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只要你还要我,我便永远陪着你。你没有失去,你的亲人,他们都在看着你,他们若是活着,怎么舍得看见你这样难过。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好好的活着,万万不能有轻生的年头。”
“许世唯,我真的怕……我会活不下去,我真的很怕……”当一个人失去了所有,大约就没了活下去的*,现在能支撑我活下去的也就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信念了。
许世唯紧紧搂着我,说话的语气有些悲伤:“你的亲人离去你这样痛苦,如果有一天你走了,我又会何等痛苦。林思佳,若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活着,好么?”
这是许世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同我说这些个肉麻话,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那一段痛苦的时光里,若没有许世唯相伴,我想我是无法熬过的。
那一天,那么多具尸体摆在我眼前,一个个都是我熟悉的人,一个个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亦或是与我一同长大的。
我靠在许世唯怀里哭了许久许久,直至没了眼泪。后来,警察打电话来了,说是调查我爸妈的事儿……莫家坡的全村人惨死之事儿也传开了。
短短几天不到,这事儿便传开了,莫家坡几百人,老少皆无一幸免。而警察最终也没查出个什么来,于是我爸妈的死,莫家坡的惨案又成了一桩悬案。
有人说,莫家坡本就邪门,自打君兰奶奶死之后就变得无比邪门儿,更有说是君兰奶奶当年惨死无人相助,于是她报复全村的人。
外村的一些好事者更是说曾在夜里见过君兰奶奶出现,说得活灵活现的。很久以后,我依旧会听到有人说起这个故事,而我,只得是浅浅一笑,不语,更不道那些过往的真相,只让其在时光中掩埋。
在安葬了村里人以及我爸妈之后,我又不得不匆匆赶回酆都,在赶回去的同时,我心里还抱着一丝能再见他们的希望,不是说人死了都往黄泉路去了么?若是他们在天有灵,必定会我与相见,告知我,到底是谁害了他们。
然而,我终究是多想了,他们走了,走得连灵魂也没有。
我回到酆都的那天,叶景臣正与一白袍道士在我房中说话,那白袍道士不是旁人,正是盛月酌。我和许世唯刚好推门而入。
见我红肿的眼睛,叶景臣蹙眉问我:“怎么了,是不有人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不语,我已不知如何去说,每说一个字都像针在我心上那般疼痛。
许世唯知道我说不出口,便冷着个脸帮我说了一遍。叶景臣看着我半秒,却什么话也没说,约莫是不知说些什么好。
我的脸色煞白,我自己都能想象到,我的脸色有多难看。叶景臣顿了顿,还是开口:“我去查查,一下子死这么多人,地府里不会没有任何动静的。”
“不用了,这个事情就不劳烦你了,我会找别人查。”许世唯面色沉沉,冷声打断了叶景臣的话。
叶景臣一改往日的温文儒雅,嗤笑道:“找别人?找宗航么?他能查出些什么?他掌管生死薄么?”
“你……”许世唯的脸色更为难看,可却无话反驳。的确,宗航是阴阳界的警察,但放到地府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警察,怎么在着也不能去偷看总统家的账本儿吧。
我不知道叶景臣到底和地府有什么牵连,但我知道,他若要去看看生死薄什么的,绝对不成问题,毕竟宁沉香曾是地府的执笔女官,那么叶景臣的身份必定也是有些来头的。总归理当是和阎王走的很近的。
眼见他们二人似乎要打起来了,我握住许世唯的手,平静如斯:“世唯,让我师兄却查吧,他那儿查,要比宗航那里快。”
“好。”许世唯不情不愿的作答。
叶景臣冷冷的扫了许世唯一眼,回眸对一旁的白袍道士说:“既然你不愿意回去,我也不强求,毕竟,你也没了过往的记忆,或许留在人间才是最好的选择罢。”
盛月酌浅浅一笑,姿态俨然谦谦君子:“到底,还是要多谢你。”
“与我说这些,见外了。”叶景臣亦浮上笑容,不知晓的必定会以为此二人有什么奇怪的关系。
话说完,叶景臣便消失在了空气中。房间中留下我们三人。虽说盛月酌是我师父的一魂,但如今于我而言,他就是一个陌生人。
我们三个人正尴尬之时,许胖子忽然冲了进来,拎着盛月酌的领子吼得声嘶力竭:“你……你这个混蛋,你把小叶子弄到哪里去了?”
027 月下浅酌(一)
许胖子那么的一坨,突然冲进来,把我和许世唯都吓了一跳。盛月酌倒是淡定从容,对着许胖子那张因着急而涨得通红的脸一派的道士脸:“清浅,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什么叫她该去的地方!明明就是你为了取回自己的脑袋害死了她!还说什么去了她该去的地方!”一说起小叶子,许胖子便无法控制情绪,平时的好脾气全都没了。
我淡淡的扫着他们,并没什么心思听他们说,不用猜我也知道,小叶子必定是离开了,若非去了地府,只怕就投胎转世去了。
如此倒也好,她的一双父母皆离世,她若硬撑着留在这世间亦是苟活,倒不如早些转世,来生投胎到寻常人家,日子亦舒心。
许胖子此刻吼得厉害,与平时的憨厚判若两人,若非是平日里见惯了他老实憨厚的模样,我必定以为他就是个暴脾气的胖子。
诚然许胖子怒火冲天,盛月酌却丝毫不与他生气,摇摇头道:“小胖,六百年了,你对清浅依旧如此。”
“什……什么清浅,别岔开话题,你告诉我,你们……你和那只臭狐狸,你们把我关在房间里把小叶子弄到哪儿去了!”许胖子满脸愤怒,那表情像是人家抢了他的食物似的。
盛月酌眉间几许忧郁:“清浅,她早些年便该投胎了,想必是回到了她的身体里去了罢。”
“她……她的身体里!那她到底是去哪里了!”许胖子满脸急色,要说许胖子智商着急,真心没错,盛月酌都说的如此明显了,他竟还没听明白。
许世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巴掌就拍许胖子脑袋上,无奈的解释:“他的意思就是说,小叶子十几年前就投胎了,也就是说她死的那天,好像是五岁是吧,就投胎了。如若她的灵魂没能去她该投胎的那里,要么就是别的鬼魂代替,要么,她那具躯壳就是非傻即呆,亦可能是植物人,不过现在小叶子回到那个身体里了,她那具躯壳就变成正常人了。也就是说,小叶子现在在另外一个地方,以正常的身子活得好好的。do you know?”
大约是怕许胖子再问,许世唯干脆一口气给他解释完。许胖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额,那我以后还能见到她么?”
许世唯正欲开口,盛月酌已然抢先一步,慢条斯理道:“若是有缘,自会相见,为师已解开了清浅身上的封印,想必,她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
“盛……先生,我想问你一些事,不知方不方便。”若是喊盛公子,我还真是没法喊出口。
盛月酌抬眸,眼里毫无波澜:“姑娘有何事尽管说。”
“你的脑袋……是什么时候失踪的,还有……当年促使您入魔的又是谁?方才我们家的事情你也听说了,我怀疑这些事都和六百年前的事都是同一人所为。”我看盛月酌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人,若非初时为情所伤,必定不会一念成魔,现下看来,他似乎恢复了本性。应该不会害我们。
盛月酌摸默了默,与我们娓娓道来,一切的事情皆要从他那些个伤情的风花雪月说起。然而这一回伤情的女主角却不是冯九卿,而是冯九卿和顾怀远女儿顾清浅,关于顾清浅那一段儿也就几句话略略而过。
从盛月酌嘴里说来的故事,最初和蛤蟆所言的一样,盛月酌最初修炼道术的确是因为冯九卿与他人私奔,只是他对冯九卿多深的感情,不能说是没有,却也不至没了她就不能活,说到底皆是因男人那可悲的自尊心。
尔后,他便开始修炼道术,然他却未曾拜师,不过是用了魔界之人给他的一粒丹药。盛月酌乃我师父的一魂,据我师兄所言,属天魂,亦可称为元神。所以比起葛飞,他便是比其强了百倍。说到这里,也就得说说所谓的三魂七魄。
三魂是指“天魂、地魂、人魂”,古称“胎光、爽灵、幽精”,也有人称之为“主魂、觉魂、生魂”或“元神、阳神、阴神”或“胎光真魂、爽灵思魂、幽精意魂”等。
七魄名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指喜、怒、哀、惧、爱、恶、欲,生存于物质中,所以人身去世,七魄也消失。
而葛飞,就是七魄之中的非毒,也就是爱魄,亦是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