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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宫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说:“你这个皮猴子倒是会说话。行了,快点找几个伶俐人儿,送贵妃娘娘回承乾宫吧。可千万要小心着点儿,知道吗?”
“喳。”那小太监利索的一打千儿道。
梁九宫沉默的看着,下人们秩序井然的走进来;沉默的看着他们,静静的将温僖贵妃抬出去;沉默的看着一个小宫女在略显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后,便带上门躬身退出了屋。
等到屋里的人都走光以后,梁九宫那毫无波澜的脸上,才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缓缓地转过了身子,目光呆滞的盯着,方才温僖贵妃躺过的床榻。踉跄着步子,一步一步的朝那里走去。
可还没有走出两步,他就被一只凳子腿给绊倒了。
但梁九宫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自己磕伤的腿。就这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跪爬着往床边挪去。
他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的抚摸着温僖贵妃方才枕过的枕头。眼前瞬时便弥漫起了一层雾气。
不过片刻工夫,那些雾气就变成了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滚落出来。
眼泪不停的流,不停的流。很快便沾湿了他的衣襟,又慢慢的渗透进了榻上那名贵的绸缎。
可即使是这样,他的喉中却始终未泄露出一丝呜咽之声。
终于,梁九宫再也抑制不住的,将那仍散发着淡淡的,温僖贵妃身体香气的枕头,一把抱紧了怀里。仿佛疯了似的,拼命亲吻着。
娘娘、娘娘,奴才知道自个儿是只腌臜物,是个连舔您的脚指头都不配的东西!可是,奴才从来都没有过任何妄想啊!
奴才……只是想远远的看着您,瞧着您。
冬天偷偷派人多给您送些好碳,夏天要库里多给您奉些冰块。让您过的舒心一些,那就足够了。
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连奴才这么点心愿,都不肯成全呢?!梁九宫的眼底,瞬时便闪过了一丝愤恨。
不过,等他低下头去,仿若看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看着那枕头的时候,眼里就又是一片深情款款了。
“娘娘……”
梁九宫用温柔到,几乎令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的音调,笑着说道,“您就放心的去吧。您担心的事,放不下的事,就全都包在奴才的身上了。”
“奴才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会让您的临终心愿给落空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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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府——
幸亏下午小贵子送来圣旨还算及时,总算是避免了御林军和卫家军,以及裕王府侍卫的一场正面冲突。
但是,由于几拨人在裕王府大门口,进行了长达一刻钟的激烈对峙。所以,直到现在,裕王府里还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杀气。
福全本来正在跟府里的人交代,让大家千万不要在福清面前提今天下午的事儿,以免再刺激到了她。
孰料到,忽然有下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禀报说,皇上来了,并且已经走到二门外了。
福全一惊,赶忙放下了手边的事儿,连衣裳也顾不上换,就匆忙出去接驾了。
可他刚一出屋子,还没有走出几步远,便看到康熙从月门洞下拐了进来。
福全立即快走两部,跪下打千儿道,“微臣给皇上请……”
“哎,二哥你又来了。”福全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康熙一把搀扶了起来。
康熙瞪了福全一眼,佯怒道,“朕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只要不是在什么重要场合,二哥你不必行此大礼的。
朕的话,你就一定要当成耳旁风,是不是?”
“微臣……”福全低下头,笑了一笑,说:“微臣只是习惯了,以后注意就是了。”
康熙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忽然,中院外一队侍卫换岗的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转过脸,奇怪的看着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警卫。感觉今日裕王府的守卫,似乎格外严密。
是因为他要来的缘故吗?
那他这个二哥动作也太快了。不过短短一个时辰而已,就将安全防护措施做的这么好了。
思及此,康熙不禁笑着打趣儿道,“二哥你也忒谨慎了。这皇城之内,还能出得了响马吗?弄这么多侍卫来做什么?”
福全先是一怔,随即便意识到了康熙在说什么。他掩饰般的别过了眼,支吾道,“呃……这是臣该做的,该做的……”
福全用余光扫了眼院里的卫家军,心下苦笑不已。
皇上啊皇上,你以为这些兵,都是来保护你的吗?
他们可不是!他们啊,都是被卫剑锋调来,预备对付您的御林军的!
本来下午御林军撤走之后,福全就有意叫卫剑锋带他的人离开。但是,卫剑锋、多罗、保绶的态度,却都出奇的强硬。
他们三个一致认为,福清的人身安全仍然存在危险,怕康熙又忽然心血来潮,要把福清逮到什么地方去。
经过商量,福全最后只得勉强同意,留下部分卫家军,并让他们都换上王府侍卫的装束,在府内护卫。
于是,便有了康熙现在看到的,仿若军营一般的严密防护。
康熙疑惑的看着福全躲闪的神色,直觉的感觉有什么不对。
但是,他对福全的信任早已是根深蒂固。因而,也并未再深究下去。
“二哥,”康熙终于忍不住问出,从刚才起就一直牵挂着的事情。“清儿现在怎么样了?醒了吗?”
“啊?”福全由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有些没听清康熙的话。
康熙只得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朕问你,清儿现在醒了没有。朕想去看看她。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马上接她回宫。”
福全赶紧答道,“小清醒了是醒了,但身子还很虚弱,不大方便挪动。皇上您最好不要急着带她回宫,
这样吧,她现在就在隔壁院子里,臣先带您去看看她再说?”
他见康熙无话,连忙上前一步,为康熙引路,往福清所在的东院走去。
这厢,严云早已接到了下人的通知,知道康熙来了,遂早早的就站在院落门口迎接。
康熙摆手止住了严云的行礼问安,竭力压下了迫切想要见到福清的欲望,沉声问道,“你就是清儿的师弟——严云?”
严云一躬身,说:“回皇上的话,草民正是严云。”
康熙点点头,说:“嗯,很好,这次你救清儿有功,朕都记在心上了。等朕回宫以后,一定会派人大大的赏赐于你的。”
他顿了顿,也没给严云谢恩的时间,就又接着说:“朕现在想去看看清儿,你前面带路吧。”
严云这才算抢到了话锋,赶紧跪上前,拦住康熙道,“请皇上恕罪,师姐她现在仍在昏迷之中。可能不大方便见驾。”
“什么?”康熙脚步一顿,随即转过头来看看福全。
二哥刚才不是还说,清儿已经苏醒了吗?
康熙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在福全和严云身上扫了一个来回。
今天的裕王府,怎么处处都透着诡异?二哥到底在和这些人搞什么鬼?
严云看看康熙怀疑的眼神,又看看福全惊愕的表情,心说不好,连忙亡羊补牢道,“呃……是这样的。师姐她下午是醒了一会儿。但是……但是刚刚又昏过去了!”
“又昏过去了?”康熙玩味的一笑,拖长了音调反问道。
他眼含深意的回头看了眼福全。福全连忙跪下道,“微臣下午来的时候,清儿的确是清醒的。至于后来……臣就不大清楚了。”
康熙面无表情的看了福全半晌。
直到福全在康熙那充满威压的视线之下,身体都不自觉的开始隐隐颤抖之后。康熙方开恩般的缓缓启唇说道,“二哥啊,不是朕说你。既然清儿现在人在你这儿,你就该多少费心看着点儿啊。怎么能连她到底是昏是醒,都不清楚呢?”
不得不说,幸好裕亲王不知道福清是因何昏迷的。否则,一定会被康熙的话气到吐血。
只见福全低下头,颇有些歉疚的说道,“微臣知罪。”
康熙也不看福全,只漫不经心的撂下一句。“严云你跟朕进来,朕有话要问你。”说罢,就抬脚往旁边一间空着的厢房走去了。
福全听到康熙只单单点了严云的名字,便知康熙这是有意要撇开他,遂识相的退出了东院。
严云垂着眸子,快步跟上了康熙。眉宇间,却不易觉察的闪过了一丝烦躁,但只片刻就消失不见了。
待康熙坐定之后,立刻开口问道,“严云,朕要你据实以奏,清儿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已经醒过来了,还会又晕过去?”
严云却以为康熙是在问他原因,遂想都不想的答道,“回皇上的话。因为太子殿下将师姐送来的时候,并未说明她忽然晕厥的原因。所以草民只能初步断定,师姐是在体内真气耗损过大的情况下,又妄用内力引起的……”
“停、停、停。”康熙皱眉不耐烦的打断道,“朕不是在问你,清儿她为什么会昏倒。朕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