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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虚地低下头一言不发,最后默默地走开了。
斜斜的夕阳将她孤单一人的背影拉得老长,让人心痛地落魂的身影。
我心痛如绞,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失落。质问自己,“她只是我的姐姐,为什么我要那么敏感?”
也许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会亲手为我做蛋糕的人。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真正关怀我的人。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总能敏感地猜透我的心思的人。
太多太多的唯一……
该死,如果她是原来那个嚣张的安托尼亚就好了,这样我也不必为如此纠结的情绪感到困扰!
不知道时间又过了多久,也许很短,也许很长,我终于从伊莉莎白姐姐口中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母亲正在和法国大使们协商将安托尼亚嫁去当王妃的事情。”伊莉莎白姐姐微笑着,语气中却流露出一股深深地担忧,“可怜的安托尼亚,一旦她成为了法国皇后,母亲以及奥地利将获得数不尽的利益。安托尼亚跟其他人不同,她喜欢自由而不是被别人约束。尽管她可能不会像卡罗琳一样做出无力的反抗,但她也并不情愿吧。”
听完她的一番话后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不过我稍稍有些安慰,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姐弟,突然得到消息说她很可能会在未来远嫁法国,我的不安心和多余的忧虑一定是理所当然的。
反正又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有什么可担心的?我自我安慰道。也许我无法再像从前天天见到她,不过我相信有恋家情结的安托尼亚无论嫁到哪个国家,也会常回来看看的。
自从从那天起,我就很少可以看见安托尼亚了。以前没有了卡罗琳姐姐的日子里我、费迪南和她总是会偷偷在吃完饭后溜到花园前那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躺着晒太阳、大牌或者随性的聊天。现在除了我和费迪南,迟迟不见她的踪影。
“啊,听说前不久从法国派来了一位专门的私人教师给安托尼亚授课呢~哈哈,她这下惨了。”甚至安托尼亚的惰性后我和费迪南都不由地为她哀悼了几秒钟,看来她很少能有清闲下来的时候了。
“两位殿下,既然你们这么悠闲就给我好好学习去——”露露老师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敲了敲我们的脑袋。“安托尼亚现在可是很用功呢,你们也不可以偷懒!”
“她现在肩上可挑着重担呢,能不好好学习吗?”费迪南在她远去后朝着她的方向做了一个鬼脸。“不过少了她,日子是很悠闲,悠闲到无聊呢。我这个做哥哥的还真有些舍不得让她嫁到法国去。”
我撇了他一眼,疑惑地问,“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不能回来了。”
“哈哈……我的傻弟弟!”费迪南突然朗声大笑,我略有不满地看着他。“马斯啊马斯,你太天真了。法国人又古板又虚伪,特别是他们的礼仪风俗尤其的折磨人,在重重束缚下安托尼亚想要出宫一次都不容易,更不要说会奥地利了!一路的行程就是几个星期。”
他接下来说的话我都听不进去了,只觉得遭到五雷轰顶一般,茫然无焦距地望着他。
他说什么?
安托尼亚以后……可能再也回不到奥地利了?
也就是说——等她坐着马车离开奥地利后,我再也无法看到她?
变了,一切都变了。
无形中一道线将我和安托尼亚隔开了,原本伸手就可触及得到的距离现在变得遥不可及。
我远远观望着她在一堆人的簇拥下顶着高耸入云的发型,俗气的艳妆,身穿与她的性格一点而不符合的华丽衣裙,无数的珠宝与服饰涌进她的房间,书桌上摆放着陌生的法语书籍。
偶尔可以看到她端坐在椅子上,对面是画匠正在为她画像。从安托尼亚泛白的脸颊可以看出她有些紧张,就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浓重的油笔在白布上描绘,勾勒出她巴掌大的精致脸庞。画面安详而平和,房间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窗外阳光正好,洒在她身上带来一种如梦如幻的不真实感。
让人如痴如醉的……
“吓!我在想什么?”我赶紧甩头打消了脑中那个可怕的想法。
但不得不承认……我真的无法将她的面容从脑中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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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赌博耶,居然让我学赌博!”
听到她的大呼小叫后,我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这些繁杂的法国礼仪并不能使她的小脾气消磨殆尽,闷闷不乐的时候她还是喜欢跑出来找我们发泄。
“嫁到法国有什么不好?有那么多人伺候你,数不尽的衣服首饰,听说路易十四长得很帅,他孙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很快能交到新朋友,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看到安托尼亚又一次不经意地避开我的目光,我十分恼怒。为什么她最近像是在故意躲着我?真不爽……
到嘴边的安慰话变成了一贯的嘲讽。
从她的表现来看……她有些怕我。
为什么?我只是她的弟弟,她这个当姐姐的为什么要怕?
“还是不要了吧……”安托尼亚的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随口敷衍了几句就开始天外游神起来。我也不理睬费迪南兴致勃勃地说要打牌的样子,与她并肩坐在一起看下沉的夕阳。
感觉真好。
只有坐在她身边的时候,才能闻到熟悉的气味,感受到熟悉的温度。才让我意识到我跟她的距离缩小了很多。
我知道她在伤心,她在叹息。从那渐渐开始发红的眼睛可以轻而易举地看透她的想法。
不得不说法国大使们矜持的态度非常讨厌,一直犹豫不决地踌躇着到底要不要正式联姻,谁都能看得出来妈妈最近的脾气很不好。所以三天两头把安托尼亚叫到她的房间里教导训话就成了每天必要地程序之一。
“妈妈,您为什么总逼迫安托尼亚姐姐做她不喜欢的事呢?”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背着安托尼亚跑到妈妈那里发问。
妈妈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便会了波澜不惊的样子。“哦,亲爱的马斯你在说什么?我这不仅是为安托尼亚好,也是为奥地利好!你们身为皇家贵族,应该深知自己的分量。正因为安托尼亚是我最喜爱的孩子,所以我才放心把她交给法国皇室。”毫无疑问的是,安托尼亚确实比姐姐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有资格登上皇后的宝座。
“……”我咬了咬下唇没有接话。
可是您知道吗?昨天安托尼亚哭了。
我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她小时候无论是摔伤了、被批评了还是在爸爸去世的时候都没有哭过。昨夜,她初次在我面前卸下了坚强的面具。
我发现,她是不堪一击的。不像卡罗琳姐姐有勇气可以与您面对面抗衡赌气,她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这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为什么我不能像平凡的女孩一样自己寻找幸福?尽管不该这么说,可妈妈好残忍,真的好残忍……为什么我们什么也无法决定?为什么我们没有选择自由的权利?我不想做玛丽。安托瓦内特……我不想当皇后,不想嫁到法国。’
也许做一个平凡的人更适合她。
我现在才真正了解她所做的一切,包括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贵族之气都不过是装出来的,都只是在人们面前逢场作戏。
妈妈深邃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中越发凌厉,“马斯,你太关心你的姐姐了。”她特地在“姐姐”这两个字上加重了音。
我不寒而栗,身体重重地抖了一下。
她话中的意思我当然清楚!她是在告诫我,让我不要做出一些超出自己本分的事情。
“我明白……妈妈。”
轻轻合上母亲房间的门,我无力地靠在墙上,才发现自己的衣襟已经湿透了。
安托尼亚说得对,她是一位合格的皇后,却不是母亲。
第三十九章
在奥地利逗留的日子悠闲而惬意,马斯和薇露现在几乎是天天见面。除了整日在霍夫堡皇宫内重温叙旧,闲暇之余他们又查阅了许多关于十八世纪的资料希望了解更多,若是有朝一日可以穿回去她也有个准备。
与马斯一同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晒太阳,纬路一手遮住头顶耀眼的光芒,一手拿着新鲜出炉的巧克力曲奇嚼得津津有味。“啊,真想在这里待着永远不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卸下“安托瓦内特”的外壳后跟马斯之间的相处模式越来越亲密,讲话时不需要过多的注意而变得拘束。“马斯,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呢?”
马斯卧在旁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黑色的发丝,“唔……皇室后裔的头衔不能当饭吃,我现在还无法完全融入奇怪的现代人的人群之中。大概要先去读个大学什么的。”
“腐朽的老古董,你还要去上大学啊?”薇露调侃道。照他的话来说,她这个堂堂正正的现代人也很奇怪咯?这可不是开玩笑,他可是一个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