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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托尼亚！”想到六年前的噩梦，马斯心里一阵颤抖，立刻跳下马，脱下外套想要跳进湖中却被一只有力的手制止住了——
“马斯殿下，您在这里待着，我下去。”朗格低沉镇静地声音让人们稍微安心了点，眼看薇露的求救声越来越微弱，身体也慢慢往下沉，他们的心却又悬了起来。
“噗通——”他毫不犹豫地翻身跳进湖中，迅速游到薇露的身边，一手托起快虚脱的她费劲地游向岸边。在众目睽睽之下仅仅只花了几分钟就把她拖上岸。
“咳咳……咳咳……”薇露紧紧闭着双眼，呼吸急促徐乱。众人按耐不住地跑上前来有的摇晃她的肩膀，有的呼唤她的名字，有的边跑边找医生，场面顿时闹得一片鸡飞狗跳。
嗓子如火烧般疼痛，四肢软弱麻木动弹不得，连眼皮也沉重地无法睁开。在黑暗之中，薇露冰冷的身体却不停地颤抖着，所有的感觉都与六年前的遭遇叠成了重影。
“安托尼亚，醒醒！”
“这样叫是没用的，她呛到水了。”朗格固定住薇露的后颈，托起她的下巴让她张嘴，俯身以口对口的方式吹气。
“你在干嘛！？”马斯大惊，毫不犹豫地推开朗格，双眼通红愤怒地像一头小兽，“不要随便碰安托尼亚！”
“笨蛋……咳咳……”薇露的气息很弱，勉强能发得出声，“那是人工……呼吸……”
“不想让她死就不要阻止。”朗格瞥了他一眼，继续刚才的动作。连贯地换了几次气后，她的呼吸终于恢复平稳正常的状态了，只是身体依然十分虚弱，也许是受惊了，现在还一愣一愣地神智恍惚。几个侍卫将她带到了美泉宫内的休息室，一大群人也跟着想要进来却被阻止了。
朗格平静地扫视众人一眼，寒气凛人威严十足，“她现在需要安静的休息。”
“好……好吧。需不需要告诉皇后陛下？”露露老师对刚才的惊险一幕还心有余悸，握着伊丽莎白和媂媂的手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这件事她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都怪我，都怪我没及时阻止殿下……”
“母亲正在和凡尔赛宫的大使们会面，还是先不要告诉她好了。”费迪南担忧道。“母亲倒没什么，只是一旦那些发过来的大使们知道了这件事……后果令人担忧啊。”他的结论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大家纷纷达成一致想法，暂时不把她落水的事透露给皇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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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露这一睡就昏昏沉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她才刚睁开眼见到的便是母亲派来的侍女。
“安托尼亚殿下，陛下让您去她的客厅一趟。”
“……是。”她底气不足地答应一声，足够想到母亲此时此刻的心情，“请转告母亲，待我更衣后会去找她。”
来到母亲的私人小客厅，等待她的不是温柔地安慰而是劈头盖脸地批评——
“安托尼亚，你是怎么搞的？居然掉入水中！”母亲将正在批改的一堆文件重重摔在桌子上，薇露也随着这声响身体一阵哆嗦，不敢抬头直视她那包含怒火的双眼。
“对不起，我……我下次不敢了。”
“哼，如果不是我有心留意，你们几个还打算瞒着我是不是？”果然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才仅仅一天的时间母亲就察觉到了真相。“如果被凡尔赛宫的大使知道了怎么办！”
“……”她紧紧咬着下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还要沉默到什么时候？别忘了，你将来要成为皇后！”空荡的客厅内只有她严厉地斥骂声回荡着，一声一声让薇露心里发寒。
“妈妈，我——”
“给我出去！”
薇露一声不吭，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她知道，现在根本不是跟母亲吵架的时机，这只会让母亲对她更加失望。
关上门后，她转头便望见了站成一排的众人。伊丽莎白、费迪南、马斯、媂媂、露露老师，就是少了朗格。“……你们。”
“安托尼亚姐姐，你——没事吧？”媂媂从伊丽莎白身后探出小脑袋，打破了沉闷的僵局。
“还好。”她叹息一声，足以想想今后这段时间的悲惨命运。“只是，我从来没看过母亲有哪一次像今天一样生气。”才刚刚搬到美泉宫，居然就出了那么多事，真不是个好兆头。
“别担心，”费迪南拍拍她的肩，“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会帮你的。”
第十七章
与母亲相见的机会越来越少，薇露反而有可以喘口气，而不用想着法子避开她。在美泉宫的日子反而更加清闲，便让薇露养成了每天去小教堂祷告的习惯。然而在今晚在玫瑰花园将会有一场面具舞会，从早晨开始她的几位姐姐们就忙活了起来。伊丽莎白一如既往因为脸上的疹子拒绝参加舞会。
“哦，你说是红色好看还是绿色好？”
“我更喜欢这件粉色的！”
“看啊！这面具真漂亮，上面镶的是蓝宝石吗？”
……
床上高高堆起的服装蕾丝、鞋子，以及一箱子的首饰，再加上摊在地上的各式各样的令人眼花缭乱的面具，这些无非是女孩子们童年时的梦想。
与其面对琳琅满目的首饰衣裙，薇露更愿意品尝美味的下午茶，她甚至跟媂媂打赌舞会上会出现什么蛋糕——
“黑森林蛋糕！”薇露得意地抬高下巴，“绝对是最美味的。”
“不，奶油蛋糕！”媂媂也不甘示弱，提高声音坚定地说。“哼，香草味最好吃~”
“不要吵了，你们两个。”伊丽莎白打断她们，“我想一定有提拉米苏。”
“……”
“好了，快点来给自己打扮一下吧。”露露老师把两个丫头拉过去，“你们看看，别人都打扮好了，就你们连衣服也没选好！”
“是是~”薇露和媂媂无奈地相视一笑，穿衣服无疑是最痛苦的环节了。薇露只希望待会儿衣服不要勒得太紧，她还要她的蛋糕呢。
盛装打扮一番之后，薇露携着媂媂和露露老师的手一起走向举办宴会的玫瑰花园。夜幕降临，星空璀璨，如同一颗颗闪亮的钻石镶嵌在黑夜的大网上，皎洁的半弦月高挂在空中，衬得一片好夜色。皇家贵族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只是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色彩、形状各异的华丽面具。在摇曳的烛火中，每个人的脸都蒙上了一层神秘。
薇露戴着一张花纹繁复的金色面具，沿着眼角边嵌有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猫眼石。同色系的洛可可宫廷晚装将她娇小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一下便夺取了无数在场男士女士们的视线，惊艳四座。薇露从容不迫地在目光灼灼中踏进花园的中心，注视着不远处对她的仪表打扮十分满意的母亲，她也投去了微笑。从母亲的表情中看得出来她已经消气了。
“亲爱的小姐，能否与您共舞一曲？”
“这位女士，请与我跳一支舞吧！”
“可爱的小姐……”
才刚踏进舞池，薇露就受到无数绅士的追捧，纷纷表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优雅地向她提出邀请，谁不希望得到如此可人的少女的邀请？
令他们失望的是，她没有选择其中的任何一位，而是委婉地谢绝了他们的邀请，穿过舞池径直走向铺着白色餐布，摆放着各式各样美味甜品的长桌边。
“安托尼亚姐姐，你看他们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呢！不愧是法国未来的皇后！”媂媂蹦蹦跳跳地跑到薇露身旁笑着说。
“别瞎说了，”薇露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就知道打趣我。”
“才不是打趣，媂媂说得可是真话！”媂媂有些不满地撇过头撅起嘴。
“好啦，你看——有你喜欢的草莓奶油蛋糕。”她指了指不远处长桌上各式各样的点心，不一会儿就把媂媂引开了。
舞会虽然奢华却虚而无实，不仅要时刻保持皇家风范还不能正常进食，尽管参加过大大小小无数的宴会让她早已习惯，却还是会觉得心里有些空虚。
一位戴着蓝色面具的少年趁她不注意时来到了她面前，轻轻弯腰，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尽管没有说话，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明白他是在邀请她。
究竟该不该接受？薇露迟疑地想。他穿着比面具的颜色还要深一些的蓝色礼服，微微翘起的樱色薄唇充满了似有若无的吸引力。恍惚间，她竟就不知不觉地将纤纤玉手放入他温热修长的手中，随他的引导来到舞池中央。
“你是谁？”被轻拦入怀，旋转一圈后薇露终于按耐不住地开口，回答她的却是沉默。
每一个动作细致入微，无论是他缓慢平稳地呼吸声、吐出的热气、清新的花草香都使薇露的心跳渐渐紊乱起来。而手掌与手掌十指相扣，如同两块吸铁石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