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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日当中天到夕阳西下,秦思放教得认真,夏莞学得起劲,虽不娴熟,却掌握了一些技巧。
秦思放一手牵着马,悠然肆意,与夏莞并肩而行。枫叶如火,簌簌飘落。夏莞突然停下脚步,摊开手掌,朝前伸出。秦思放不解地看着她,夏莞冲他神秘一笑,慢慢闭上眼,再睁开时,左手掌心,右手掌心,各躺着一枚枫叶片枫叶,白皙的手衬着火红的枫叶,艳丽到了极致。
“为什么唯独这两片枫叶落到了我手上呢?”夏莞歪着脑袋,一脸俏皮。
秦思放不明白她打什么鬼主意,遂笑而不答。
夏莞却自己答了:“佛祖说这是缘分,喏,你一个我一个权当纪念了。”她说着把手递给他,那片枫叶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几乎与她手掌同等大小,平整的叶面,清晰的脉络,火红的颜色似要燃烧起来,灼得他双眸刺痛。
夏莞微侧着脑袋,目光清澈,笑容纯净。
纪念,她说纪念……终于决定要离开了吗?秦思放垂下眼睑,眼底一片冰凉,心里痛的跟什么似的。
“思放?”夏莞眨眨眼,粲然笑道,“你在想什么啊?我闹着玩的,这枫叶遍地都是,谁稀罕!”
那片枫叶脱离掌心,在空中打着旋不肯落下。
秦思放心底喟然一叹,忽地抄住那片枫叶。夏莞失笑:“你还真要啊?”
“如你所说,权当留念。”他笑容沉甸甸的,一字一句咬得极重。
夏莞心一跳,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秦思放却岔开了话题,两人相携而行,一路欢声笑语。悠悠古道,枫林如火。骏马扬蹄,鸾铃脆响。傍青山绿水,行如画枫林,轻盈的脚步踩在落叶上,咯吱作响,夕阳的余晖穿透繁密层叠的枫叶洒落,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夏莞最终还是忍不住担心,偷偷溜到云清王府,王府的守卫拦着她不让她进,她死赖着不肯走,结果招来了陈总管。
夏莞以为事情有所转机,陈总管却是一脸沉重,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了不谅解,“夏姑娘,你还是回去吧!”
夏莞心凉了半截,声音涩涩的:“我想见他。”
“可是王爷不想见你!”陈总管的一句话登时把他打入了地狱。
浑浑噩噩地走回遗翠苑,正要进门,“你去哪了?”
夏莞猛然惊醒,撇头望去,只见慕晨倚着墙冷冷地睨她。
“我……”她方启口,才发现喉咙干涩,挤不出一句话来。
慕晨蓦地爆发:“你去找他了对不对?我看得出那个云清王待你深情一片,你心里若是对他还有一丝牵挂,就不要去招惹思放!思放……那样的人,只有心无旁人,通透无瑕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是啊,那般的风姿秀骨,才华绝世,淡漠无求如谪仙的人,确实值得世间最美好纯洁的感情。
夏莞怔怔地想着,见慕晨一脸严肃,完全没了平日玩世不恭的神色,她眨眼笑道:“你是不是喜欢思放?”
慕晨一个趔趄,俊脸涨红,恨得咬牙切齿:“你这个女人!”
夏莞忙敛了笑容,坦荡荡的眸子迎上他的目光,深吸了口气,缓慢而诚恳地说“我对思放……或许以前动过心思,但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再……”剩下的不用再说,他自然会明白。
初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是思放帮她、助她、关心她,她亦是平凡人,面对那样一个优秀的男子怎能做到不动心?但也仅仅是动心而已,爱情的种子刚萌芽,她和他已然分离,数月的别离终究淡化了那仅有的一丝丝的心动,再相见时,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虽不至于刻骨铭心,但那缕缕情丝犹如藤萝缠绕,纠结心底,渗入骨髓,怎么也无法从心底拔除,对思放也只剩下了单纯的友谊和纯粹的欣赏还有……依赖。
夏莞忽地落下泪来,眼泪叭嗒叭嗒地往下掉。慕晨长叹道:“他自小淡欲寡求,少有喜怒哀乐,唯独情系于你,偏偏你……”他顿住,目中似有责怪之意。
思放对她的情意她自是明白,但他从未诉诸于口,今日听慕晨道来,却是心如刀割。
“思放呢?”她忽问。
慕晨撇嘴:“早就来了,干嘛还要躲着?”
夏莞一惊,思放在附近?那她说的话他岂不是都听到了?心忽地针扎似的疼,她是真的疼,心疼思放。
半晌,秦思放自门后转出身来,依旧是白衣胜雪,,气若寒梅孤傲,质若冰雪高洁,面庞俊雅中透着一丝冷漠,眼神却再也没有当初的平静无波。
两人无语凝望,慕晨不知何时悄悄离开。
秦思放轻轻替她拭去泪水,修长的指尖透着冰凉。
“思放……”夏莞轻轻抓住他的手,几次欲言又止。
秦思放反握住她的手:“你想去找他就去吧!”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天边,悠远淡然,却凭空生出凄凉之感。“思放……你怎能……怎能………如此……”如此好呢?好到让她自惭形秽,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秦思放挑起嘴角,竟是笑了:“慕晨说得对,只有心无旁人,通透无瑕的女子才配得上我,明白么?”
夏莞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用尽力气才使自己发出低不可闻的声音:“我……明白。”
明白他孤傲却不清高;明白他故意如此说只是为了让她心安,让她毫无顾忌地回去找楚长歌。
可是……他明明是个冷漠的人,为何不对她冷漠一些呢?哪怕,哪怕一丁点……
胸口一阵压抑,仿佛连呼吸都沉重起来。夏莞无力地靠在他肩膀上,默默流泪,轻轻地,轻轻地唤他:“思放……”
“嗯。”
“思放。”
“嗯。”
“思放。”
“嗯。”
“……”
她一次一次地唤,他一字一字地应。她怕以后再也没机会唤他的名字了。
她在北,他在南,
从此天各一方。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离开的那天,祁涵把夏莞拉到一旁说:“你和那个云清王的事我都听慕晨说了,他不原谅你,还让侍卫把你拦在门外对不对?”
夏莞看着一丈之外的思放,不无心酸地颔首。
“他肯定是喜欢你的,你就学我死缠烂打,跟他磨,磨几天他就会受不了,然后就会原谅你。”祁涵谆谆教导着。
“好。”夏莞有些无奈,眸光依旧瞅着秦思放的身影。
耳听祁涵还在向她传授追夫之道,她突有所悟,急切地抓住祁涵的手道:“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啊?你说。”
“我离开后,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写信告诉我思放的一些近况?”
“既然你也喜欢他,为什么不肯留下来?”
“我……是心疼多于喜欢。”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78章 心怀忐忑
竹露居内浓郁的药草味被蘅芜香味冲散了些,楚长歌将药碗递给绛衣,莫星立即上前低声说了几句,只见楚长歌剧烈地咳嗽起来,刚喝下的药一下子吐了出来,面色愈加苍白。绛衣一边递上帕子,一边怨怪地瞪了莫星一眼。
莫星一脸苦笑。
绛衣欲清理秽物,转眸间看见碧雪站在外间,探头探脑的,小脸皱起,似乎极为苦恼。
莫星也瞧见了,嚷道:“碧雪,你站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被发现了,碧雪只好进去,来到楚长歌面前,屈身一礼,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定国公来府探望……”她觑了眼楚长歌,欲言又止。
楚长歌咳声方止,喘息尚未平复,用眼神示意碧雪说下去。
碧雪嗫嚅着:“定国公带了,带了令兰过来。”
绛衣倒了杯清茶正欲递给楚长歌润喉,闻言错愕地洒了茶水;莫星也是一愣,随即愤慨:“那个女人还有脸回来……”
楚长歌朝他瞟去一眼,那目光不冷也不热,很平静的一瞥,却让莫星头皮发麻,当即噤了声。
绛衣默默收拾干净内室,悄然退下重新熬药去了。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楚长歌一言不发,浓黑的眼睫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神色晦暗,苍白的脸上透出一抹异样的嫣红。
碧雪和莫星大气也不敢出,惟恐惊扰到陷入沉思的楚长歌。
“好小子!竟敢把老夫挡在门口!”一个浑厚的嗓音打破了沉默,定国公风风火火地进来,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
楚长歌忙起身见礼,微微一笑:“世伯为何如此生气?”
定国公气势汹汹而来,本欲质问,但见他脸色发白,形销骨立,他一生戎马,纵横沙场,安能看不出楚长歌是被利器所伤?不由大惊:“你托病不上朝,不想是受了伤,何人如此大胆?”
“旧伤复发而已,劳烦世伯挂念。”他轻描淡写地代过,又挑眉问道,“世伯方才为何生气?”
他转移话题,明显是不愿多谈。定国公心如明镜,喟然叹道:“你有伤在身,不宜久站,快坐下吧。”
“世伯也坐。”
待两人坐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