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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依然不放心,拿着一柄彩漆绘嵌的琉璃八角银锡镜,又仔仔细细检察了一番,再无疏漏,这才放下镜子,捡起一柄七星短剑蓄在袖中,快步走出了帐子。
王中站在门口,仔细看了看蝶舞,低声道:“可准备好了?”
蝶舞怕他瞧出破绽,赶忙点了点头,也不敢出声,快步跃上了面前的马车。
王中看蝶舞坐好,这才高声喝道:“启程!”
浩浩荡荡的车队吱吱哑哑,迤逦向着南边走去。
马车行进的速度极快,一看便是急急赶路的样子,蝶舞掀开车窗帘向外看去,外头是一片荒凉,道路也十分崎岖,这条路竟然不是官道。
想来在这样的偏僻之地,更能让敌人掉以轻心,在敌人看来,他们走这条路无疑是为了掩人耳目,可对敌人来说,越是偏远的地方越容易动手,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布下陷阱。
既然是诱敌之计,必然要选个天时地利人和看上去都有利于敌军的场景,让敌人以为自己碰上了天大的好运气,才能让敌人更放心更迅速的出手,而这山野小路太合适不过了,只是,自己是那蝉,可黄雀真的在螳螂身后么?
既然不是官道,自然没有驿站,一行车队只走到了天色渐暗,才遇见了不远处一家客栈。
这中间,王中只在中午时分给车内送进来些吃食,还在车窗边小心叮嘱道:“你多吃些,晚上的饭食怕是不能用了,也不用害怕,只静着不动便可,我们自然护你周全。”
蝶舞也不敢多语,压低了声音“唔”了声,王中以为孩子害怕,又安慰了几句便走开了。
这时到了客栈,王中又在蝶舞近旁低语:“记着我中午给你说的话,这里的吃食饮水一点也不敢沾,明白了吗?”
蝶舞点了点头,含含糊糊嗯了声,王中嘱咐道:“莫怕,有我们在,断不会让你有事,”王中顿了顿,又笑道:“娘娘果然用心,连身上的这香味儿也替你想到了,你这香喷喷的,谁能想你是个小子儿?”
蝶舞心里暗笑,嘴上却不敢多语,只跟着王中来到了客栈门口。
因为天黑,客栈早已打烊,院门口的两扇红漆梨木大门紧紧闭着。只有墙头上一根竹竿上跳着一面黄底儿黑字的客字儿幡子迎着冷风咧咧响着。
王中来到门前,铿锵敲门,大声喊着:“店家!住店了!还不开门!”
王中声音还未落,门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门支咛咛敞开,一个店小二满面带笑喜气盈盈的迎了出来,朗声说道:“原来是诸位军爷,多有怠慢!”
店小二眼露精芒,滴溜一转,瞅了瞅蝶舞身后,又笑道:“只是小店简陋,容不下这么多军爷。”
店小二一边说,一边满脸堆笑的看向王中。
王中倒也爽快,拍了拍小二的肩膀,笑道:“我知你店小,容不下这么多人,我这帮兄弟们在外搭帐就好,只是我们家夫人要妥善安置。收拾出你们这里最好的上房,洒扫干净了,要是敢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脏物,仔细我拆了你这家店!”
店小二鸡啄米似的点头应承道:“这是自然,军爷放心,定会收拾的干净立整,准保夫人住的舒服。”
店小二抬眼审视了一眼王中的脸色,又媚笑着道:“小店贫陋,不过照顾各位军爷吃食还是能够的,小的吩咐厨房的多烧些汤水多做些饭食,一会儿给各位军爷送来。只是小店没预备这么多肉材,只怕菲薄了点,各位军爷不要嫌弃才好。”
王中笑道:“这已经尽够!很好了!即是如此,就速速安排下去,我们家夫人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
店小二点头哈腰,干脆利落的应了声“得了!”一溜烟的跑去安排。
蝶舞随着王中,进到了店里。
一入店门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潮湿之汽,塞北之地本就干燥,这几天又是艳阳高照,可店中却这般潮湿,蝶舞特意看了看犄角旮旯的地方,果然还有未晾干的水渍。看来这店中必然是刚刚做了一番大扫除,只是为何要这般彻彻底底的清洗洒扫呢?
店堂里摆着八九张桌椅,样子粗糙简单,都是连清油都没刷的黄杨木,可裸露的木料却是崭新的,如果不是刚刚添置的,那就必然是才打磨过的。
店里稀稀落落只坐了十来个人,蝶舞众人进来,那些人也只是斜眼扫了一眼,便继续埋头喝酒吃菜。
好奇是人之天性,只是这些人似乎早就料到蝶舞一行人的到来,竟然出奇的淡定。
蝶舞藏在面纱后的嘴角溢出一抹冷笑,这便是所谓的欲盖弥彰吧。
也许这里刚刚经过一场大屠杀,只怕这家店里的店主和伙计,甚至是住店的客人已然凶多吉少,那些冲洗打磨,不过是掩盖杀人的血迹罢了,不论这幕后主使是谁,也太过狠辣了。
上房设在二楼,蝶舞心思沉沉,拾阶而上,站在柜台后面的店主,一看来了官家人,赶忙三步并做两步绕出柜台,走在前面殷勤引路,带着蝶舞进了楼上上房。
所谓的上房,房子不大,陈设简单,只是干净整洁一些罢了。
屋里没有床榻,和所有的北方家里一样,只是砌的火炕,只是这火炕的灶口却被封死了,那泥巴还未干透。
店主看着蝶舞看向那新糊的黄泥发愣,赶忙说道:“原本这天是该烧炕的,只是最近鼠患厉害,竟然都是从这火炕的烟囱里出入,扰的客人们休息不好,万不得已只得将这灶口封了。”
王中不禁抱怨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寒天动地的,没有热炕,岂不是要将人冻死?”
店主笑道:“这位爷多虑了,再怎么也不敢让客人挨冻,一会儿小的就给多多送来几个火盆,再放上几个汤婆子,绝不让夫人受一点寒。”
王中无可奈何道:“也只能这般了,记得安排周全了。”
店主笑着应了,又道:“那一会儿饭菜给夫人端到屋里?”
王中翻着眼皮儿一瞪,“不端到屋里,难道还让我们家夫人到楼下和那帮赶脚的一起用饭?”
店主陪笑道:“是小的说错了,军爷莫见怪,却不知夫人想用点儿什么?”
店主一边说着,一边滴溜着一双贼精的三角眼,打量着蝶舞。
蝶舞自始至终都带着帷帽,有厚厚的面纱遮面,自然瞧不出样貌。
王中脸色一沉,挡在了蝶舞身前,店主赶忙收回了目光,看向王中,一脸谄媚。
“做什么都可,只要干净热火,快去!再吩咐下去,多多备些热水,我们家夫人要洗澡!”
店主这才不情愿的转身离去。
王中见店主走远,蹑手蹑脚靠近火炕,拿手蹭了蹭那层黄泥,未干透的湿泥粘在了指头上,王中略一沉吟,抬头看向蝶舞,指了指炕上,大声说道:“娘娘赶了一天的路,也辛苦了,先略在炕上歇歇,等一会儿晚膳好了,小的再来通禀。”
王忠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去,临出门前又指了指桌上的水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蝶舞知道,他是在叮嘱自己不要喝这儿的水。
蝶舞点了点头王中这才转身出去,带上了门,立在门口等候。
蝶舞却不闲着,她和王中想到了一处,这火炕只怕有玄机。
只是王中不便在房中久留,这火炕的秘密只得让蝶舞来找。
蝶舞看房中无人,摘下了帷帽,眼前立刻一片清澈,视物通透多了。
炕边是一扇向外支起的木棱窗,糊着厚实的牛皮毡子,十分挡风。
蝶舞翻身上了炕,来到窗前,支开一道缝隙,向外看去。
窗外漆黑一片,蝶舞探头出去,只觉得窗下一阵虎啸龙吟,这窗外竟然是一道深谷。
杀了人再直接从窗子掀进谷里,万丈深渊谁能找得到?这地方果然是杀人灭口的绝佳之地,难怪周天麟设计在此,让敌人不得不动手,免得错过如此良机。
蝶舞轻轻关上了窗子,坐回床上,轻手轻脚掀开褥角,向里探看,褥子下面果然是一块垫板,并不是浑实的炕面儿,这炕中只怕真的有机关,只是触动的机括在哪里?
蝶舞半跪在炕上,伸手摸向炕沿,一寸寸的细细检查,炕沿本是泥砌的,并无缺口,可却在床头之处,有一个疙瘩突起。
蝶舞警觉,赶忙趴在炕上,撩起床褥,探头看下去,竟然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铁环,拴在一根牛皮绳上。
难道这就是机括?凡事这样的机关,应该里外各有一个控制的机括。
蝶舞本想一试,却又怕打草惊蛇,便下了炕,复又带上帷帽,来到房门口。
王中正在门外侯着,看见蝶舞出来,眼睛倏然睁大,探寻的看着蝶舞,蝶舞不作声,依旧是点了点头,王中目光一敛,轻手轻脚随着蝶舞进到房中,蝶舞撩起被子,也让他看了那机括。
王中眼中精芒一闪,一股杀气赫然透出,就连蝶舞都看的心里一怵。
难怪周天麟会器重他,只怕这人除了心思缜密,更能杀伐决断吧。
只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