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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并不算违规。
蝶舞叮嘱了雨晴,赶紧洗漱完毕,让雨晴传话,在花厅见王管家。
自从上次接到书信至今,已有月余没有周天麟的信,花厅内,王管家呈上信,便退出了花厅。
房间内,只余蝶舞一人。
蝶舞小心翼翼捧着信笺,打开漆封的手都激动的微微颤动。
信封内,一张素笺墨染龙飞,几行字迹刚劲有力:
塞外辽远。碧草连天际,风卷绿浪起。一朝夕,孤雁哀声啼,天地寒,冷风唳,黄沙漫天地。执槊空壕,铁马冰河梦里。
娉婷金笺,难了相思意,帐外对冷月,寒相倚。念卿千万里,难相见、空相忆,倩影入梦里。待到凯旋,一生一世不离。
蝶舞轻叹一声,轻拢信笺在胸口,仿佛想把字字句句印在心里。
不经意间,蝶舞眼光在信封处一扫,还有一张小笺,露出一角。
蝶舞赶忙抽出小笺,急急展开,却是一行蝇头小字:“行馆王中,塞外相辅十六载,可尽信。”
一层水雾蒙上眼底,原来,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不管不顾,即使身在前线,依然记挂身在府中的她。她并不是孤立无依,他一直在默默保护着她。
蝶舞燃起灯烛,将小笺递在烛火处,看着小笺燃尽,这才唤道:“王管家还在外面候着么?”
王中一直在门外候着,听见蝶舞唤他,快步走进了花厅。
蝶舞低声道:“王管家,以后诸事,要有劳王管家了。”
“娘娘言重了,王爷耳提面命,千叮万嘱,一定要紧尊娘娘之命,妥为照看娘娘。娘娘但凡有何事,只管交待便是。”
蝶舞略顿了顿,才沉声道:“王管家,我想将柳月和梅香另行安排个位子,还不能让他们觉出我在疏远她们。”
王中思忖片刻,沉声回复道:“娘娘果然小心谨慎,眼下娘娘这里暂时还没有何事需防着外人,不过凡事早些安置也是对的。依小的之见,就让她们负责衣饰香粉采办之事好了。”
蝶舞沉思片刻,点头道:“是个好主意,又有油水可沾,又可调离身侧,还瞧不出是刻意疏远,只是不知这样能安抚她们么?”
“据小的调查,其实这柳月倒是没什么破绽,不过娘娘为了小心为上,一同安置也是好的。小的观察了梅香这些日子,其实也是容易对付,让她采办之时,多多予她些好处,想必也能让她分心它处。不再念及本职。”
蝶舞笑道:“这也是个好主意,用金钱摧毁对手的意志,用奢侈腐烂敌人的内心,金钱美食对于一个没有自律的人来说,是最有效的毒药,这主意果然高明,明天就这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伤报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瓜洲城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突厥拔野古、扑骨、同罗、奚等部落的酋长原本指望新上任的可汗能带领他们杀入大周朝腹地,这个冬天能在中原有吃有喝暖暖和和的渡过,谁曾想会被大周朝的军队将阿史德兄弟俩围的连个头也不敢露。
众酋长看阿史德元力突围无望,观望了几十日后率众向周天麟投降,免得这个冬天保不齐就会被冻死,投降好歹也有个饱饭吃。
每一季的严冬对突厥来说都是一次生死考验,周天麟不是不知道,所以对于这些部落的投诚动机,周天麟心知肚明。
主动投降,总比自己一个个去攻克的好。周天麟便趁此机会,不费一兵一卒,将这几个部落收复,在请示了睿帝之后,将他们部落之间人员打散,分成一百多个小股,洒在中原上百个城镇之间,如此一来,他们被汉化,只是时间的问题。
也有一些不相信中原统治,或者还是有些骨气的部落,拖家带口,长途跋涉向西迁徙,到了更加偏远荒凉的西域,自生自灭。
阿史德兄弟俩依旧围困在山中,他们哪里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夺来的统治地位,此时此刻早已成了一盘散沙,走的走,散的散,突厥可汗,不过是一个空架子罢了。
这些日子,阴山一带也早已是冰天雪地,如果他们再不出来的话,只怕冻也会将他们冻死在山中。
十几日前,朝廷封兵部尚书陈道元领武威道行军总管,领兵五万,押送冬季所需的棉袄被褥,碳柴粮草,补给周天麟和贺正龙的部队,如此看来,周天麟他们只需在阴山脚下耐心等候便可,严冬风雪会替他们剿灭阿史德兄弟,胜利指日可待。
有了王中的相助,蝶舞再不操心身边的卧底暗探,战况稳定,蝶舞只需等待时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不等到春天,周天麟就该回来了。
只是蝶舞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一看瓜洲城地处偏远之地,本就缺医少药,蝶舞让王中在王府临街的地方腾出了一间屋子做医馆。自己每天义务接诊病人。
开始百姓们听闻王妃应诊,还有些忌怕,几个胆大的,也是久病难医,或是没钱医治的,壮了胆子来看病,一看王妃温柔亲切,姿容绝世,恍若天人一般,偏偏医术极好,对人又毫无一点驾子。
瓜洲城郎中不多,像蝶舞一样医术高明的就更少了,再加上蝶舞身份特殊,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七分看病,还有三分是想看看大名鼎鼎的战神瀚王的王妃。结果每日前来应诊的人络绎不绝。
蝶舞日益忙碌,反倒分了相思之苦,也觉得日子充实许多。
只是又有一个多月没有收到周天麟的家书了,想必前线已经非常寒冷了,他,可还过的好?
这日一早,瓜洲城又纷纷扬扬飘起了鹅毛大雪,这雪已经下了整整一夜,地上早已积了一尺多厚的雪。
雨晴服侍蝶舞刚刚洗漱完毕,就有家臣来通报,说是徐克虏在前厅等候,说是有急事禀告。
蝶舞犯疑,平日里徐克虏只是派人送来战报,交给王中,除了刚来的时候见过三两次面,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自登门。
一种不安立时升起,蝶舞匆匆披上一袭狐皮大氅,快步向前厅走去。
蝶舞心里不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赶到前厅,正好看见徐克虏正在给王中说着什么。两人都是一脸的沉重之色。
蝶舞稳了稳心绪,沉声问道:“徐刺史,你有何事禀告?”
徐克虏赶忙恭身施礼,紧张道:“启禀王妃,今早传来西线战报,属下不敢耽搁,特来禀告王妃。”
徐克虏顿了顿,这才抬头瞧了一眼蝶舞,又看了看王中。
蝶舞目光微敛,脸色煞白,一股不详的预感漫过全身,“徐刺史,有何事,直说无妨,我经得住。”
王中看着徐克虏,微微点头。
徐克虏这才沉声说道:“西线战报,阿史德元力被困阴山,王爷几日前夜巡阴山,防止敌兵突围,没想到遭遇一股暗兵趁夜想要冒黑突围。本已全数剿灭,谁曾想漏下一个敌军躲在暗处,射出冷箭,殿下为了替赵文廷将军挡箭,身中箭伤,至战报发出时还在昏迷不醒。”
蝶舞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尽管如此,还是犹闻晴天霹雳,身子不禁晃了晃。
雨晴站在蝶舞身旁,赶忙伸手扶住蝶舞,关切道:“娘娘保重身子,王爷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也许这会儿王爷已经大好了。”
王中也赶忙说道:“娘娘,王爷他久经沙场,这样的小伤小痛见的多了,一定会平安度过,娘娘不用太过担心。”
蝶舞并不答话,只是目光炯炯看着王中,王中被蝶舞看的心虚,低下头去,就连身旁的徐克虏也不敢再看蝶舞,低眉敛目,屋子里陷入一片凝重的静寂。
许久,蝶舞缓缓道:“王管家,你现在就安排车马,我要去王爷那里。”
王中抬起头,满脸惊诧看着蝶舞,“娘娘,此去西线,沿途凶险万分,娘娘金枝玉叶,万万不能冒此风险。王爷若是知道,也必不会允许。”
蝶舞淡淡道:“你若不安排,我便自己去。非去不可,除非你将我拘着!”
王中还要再说,蝶舞怒道:“王管家,王爷临行前让你听命于我,你就是这样违背王爷的意思么!即便没有王爷之命,我好歹也是王妃,难道竟命不成你?”
王中从未见过蝶舞发怒,不由得愣了愣。许久,王中重重叹了一口气,正色道:“既是这样,娘娘,我这就去安排,和您一同前往,府中护院可以调出一半来,还欠缺的护卫,请徐刺史能抽调府兵同往。”
王中一边说,一边看向徐克虏。
徐克虏赶忙恭身道:“属下必当竭尽全力,辅助王妃前去西线。”
蝶舞心急如焚,片刻也不愿耽搁,命雨晴收拾了御寒的衣物,自己则将所需药材整理了一个装匣,便起身上路。
越往北走,越是天寒地冻,塞外深秋,朔风凛凛,侵肌裂骨。蝶舞这一路,辛苦异常。
只是一想到周天麟,蝶舞便顾不得这些劳苦,风沙小些便骑马疾行,天气不好才坐回车里赶路。眼看着十日之后,便要到了西线战场。
越是快要接近他,蝶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