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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清风送进一缕笛音,如月光般温柔,如泉水般清润。
蝶舞欢快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翩然飞出院门。
周天麟站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仰望着一轮明月,一支翠玉笛横在他的唇边,漾出一声声清幽的笛音。
蝶舞痴痴的看着周天麟,心弦随着笛声一点点被荡漾,直激荡的心潮起伏,难以自已。
一曲将尽,笛声渐止。周天麟收起玉笛,转过头,含笑看着蝶舞。
蝶舞嫣然一笑,缓缓走向周天麟。月华清晖,罩在蝶舞一袭白衣之上,泛起一层银色的光晕,恍若月中仙子,步下凡间。
蝶舞走到周天麟身前,忽闪着灵动的双眼,巧笑倩兮,周天麟恍然如梦,执起蝶舞的手,柔声道:“蝶儿,你真美。”
蝶舞抿嘴笑道:“蝶儿?这是你唤我的小名儿吗?好听,那我以后便叫蝶儿,只许你叫。”
周天麟握着蝶舞的手微微一抖,眼底划过一丝痛楚与慌乱,蝶舞骤然看见周天麟眼中的微变,心里犯疑,不禁皱起眉头,只疑惑的看着周天麟,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只转眼之间,周天麟便神色如常,笑看着蝶舞,手指抚上蝶舞的眉头,“见到我不开心么?为什么皱眉。”
蝶舞淡淡一笑,“怎么会不开心?只要你是真心想见到我。”
“我忙了整日,心里时时刻刻都想着你,只盼着晚上见你。”周天麟神色间似有倦意。
蝶舞心中暗想,也许是他事务繁多有些劳累了,自己是多心了。“白日忙些什么?累成这样?”
“明天府军开拔赴瓜州,皇兄一早要去永定门为将士们践行,我也要去。”
“明日礼部来问期,家里也是一天的忙碌。”一想到这几日家中的繁乱,蝶舞便恹恹的,明日只怕更甚。
“那你可能清净?”周天麟眼中满是关切。
“我想去你那儿躲一天清净,你明日几时能回来?”
“那自然好!只是我不知道几时能回来,若是晚了,可又让你整日无聊。”
“无妨,我有事做,我等你便是,你明日回来,我还有惊喜给你!”蝶舞神秘笑道。
“好,那我明日尽早回来,你等我!”只要日日与她相见,夫复何求?周天麟心中满是甜蜜。
明日周天麟五更天起,蝶舞不敢耽误太久,硬是连推带劝让周天麟回去,自己转回到家中,却挑灯忙碌,要赶在明天,将衣服做好,给他一个惊喜。
子时,蝶舞终于将同心结盘扣编好缝在衣服上,又拿了熨斗,细细将衣服的每一处皱褶熨平。蝶舞将衣服挂在床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再无不妥,这才收拾停当,沉沉睡去。
翌日,蝶舞早早醒来,程礼学和郑氏早就盛装去了前面迎接礼部使臣。蝶舞叮嘱了雨晴,便一个人信步来到了瀚王府。
王府的上上下下早已将蝶舞看作未来主母,赶紧开了门迎蝶舞进来。蝶舞径直来到周天麟的房中,将自己亲手缝制的亵衣摆放在床头,一想着周天麟在寝室看到这身衣服的欢喜与惊讶,蝶舞脸上不禁漾出了甜甜的笑意。
蝶舞摆好了衣服,这才回到自己的房中,拿起前些日子看了一半的戏本子又看了下去,直到中午,王管家来回话:“姑娘用午膳吧,王爷刚谴人传话,让姑娘不必等他。”
蝶舞这才抬起头,撂下刚刚看完的《钗头凤》,问道:“大军可开拔了?”
王管家道:“大军一个时辰前已经向西行进了,王爷又和圣上入宫了。”
一入宫便不知又有何事,却不知周天麟几时能回来了。蝶舞心里闷闷的,只得撂下刚刚看完的戏本子,到花厅用膳。
直到用过午膳,周天麟还未回来,手边已再无书看,蝶舞百无聊赖,信步进了书房。
整面墙的书柜上,摆满了书籍,蝶舞细细看去,大部分都是兵法史书,只偶尔有几本诗词歌赋,却也是蝶舞看过的。
蝶舞齐齐过了一遍书柜,目光终于停在了那只青瓷花瓶上。宛如月色般清润的瓶身,在白日里越发的细腻精致,蝶舞不禁抬手覆上了瓶身。
青瓷瓶是被固定在书柜上,蝶舞伸手去拿,瓶子纹丝不动。蝶舞再稍一用力,瓶身竟然微微转动,蝶舞一惊,赶忙收回了手,却发现书柜已然露出一丝间隙。
这书柜后竟是一处暗室!
蝶舞知道自己不该窥探周天麟的隐私,只觉得心中不安,像是做了什么错事,正准备转回瓶身之时,不经意间一瞥,却看见透过密室露出的那道缝隙,可以看见密室的墙上隐约挂着一幅画。
似曾相识的感觉漫过心头,蝶舞定定的瞅着缝隙里的那幅画,双手慢慢覆上瓶身,再一旋转,密室之门应声而开,密室墙上的画卷骤然映入眼帘。
蝶舞仿佛瞬间坠入了万丈冰渊,刺骨的寒意冷的她无法呼吸。蝶舞失神一般慢慢步入密室,惊愕的圆睁双眼,视线却再难离开那画中人。
画上是一个身穿火红嫁衣的女子,却有着和蝶舞一模一样的容颜,只是那清冷的面容,决绝的目光,凌厉的嘴角,在一遍一遍告诉蝶舞,她不是她!
蝶舞抬手轻轻抚过画卷一角,劲道的笔锋写出司徒蝶儿四个字,正是周天麟的笔迹,想必是画中人的名字,司徒蝶儿,蝶儿?
蝶舞自嘲的笑笑,昨夜,他柔声唤出的名字,原来另有其人,可又何止是昨夜,一直以来,在他的心里,难道不是另有其人吗?自己在他的心里,又何尝是自己?
“谁让你到这里!”一道凛冽的声音像利剑一样,划破午后的宁静,划开蝶舞已然碎裂的心房。
蝶舞转过身去,周天麟怒目圆睁站在密室门口,英挺得身躯绷的笔直,冷硬的轮廓硌的蝶舞心里发痛。
作者有话要说:
、悔婚
蝶舞心里一阵慌乱,只想逃离这里,只想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我这就出去,你千万别生气。”蝶舞颤声说着,就要从周天麟的身侧抢路出去。
周天麟伸手一把拽住蝶舞,还未说话,蝶舞就像触电一样,一把挥开周天麟的胳膊,“别碰我!”蝶舞红着眼睛,突然吼道,继而又小声嗫嚅道,“我错了,我再也不会来这儿,我这就走,这就回家,再不打扰你。”
蝶舞又要冲出去,周天麟一把扶住蝶舞的肩膀,痛声道:“你要做什么?你胡说些什么!”
蝶舞挣扎几次,始终摆脱不掉周天麟的钳制。
“你放开我!我不是她!你拘着我做什么!”蝶舞终于怒道。
“你就是她!你只不过都忘了!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你身上也有蝶样的胎记!你还做着咱们最后一夜分开时的梦!你的生日就是你离开我的日子!你还说你不是她!”周天麟暴睁着双目,目眦欲裂。
蝶舞愣了愣,轻声道:“原来在你的心里,你一直把我当作她?所以你才会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那么傻,相信你!你为了她十几年来孤独一人,又怎会一朝之间对我一见钟情!而我竟然以为你是真心爱我,只是因为我是我!不是别人!却不知,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替身!”
蝶舞泪流满面,越说越是激动,奋力想要摆脱周天麟。
周天麟紧紧抓住蝶舞的胳膊,不知不觉用足了力气,蝶舞吃痛,呼出声来。周天麟这才惊觉手上的力道,赶忙松开手,蝶舞已然痛的弯下腰去,蹲坐在地上,埋头哭泣。
蝶舞压抑着哭声,只偶尔逸出几声抽泣,单薄的肩膀微微颤动,每一下都像一道鞭子抽在周天麟心里。
“蝶舞,你听我说……”周天麟蹲在蝶舞身侧,颤声道。
“不必说了……我不是她,你放过我吧……从此,我和你,再无瓜葛……”蝶舞强忍着悲痛,平静的说着,缓缓站起身来,踉跄的向外走去,才刚刚走到门口,突然胸中一阵钻心的剧痛,一股甜腥再也按耐不住,喷涌而出,滴落在青石地上点点嫣红的梅瓣,阳光下异常的刺眼夺目。
蝶舞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堪堪就要跌倒。
周天麟紧跟在蝶舞身侧,见她呕血眼看着要晕倒,赶忙要伸手去扶。
蝶舞却挥开周天麟的手,往前疾走两步,扑在面前超手游廊的一根朱漆柱子上,淡淡道:“王爷,成亲的事就算了吧,就说蝶舞无德无才,不配与王爷为妃,求王爷成全,民女自当感激不尽。”
周天麟心里撕裂一般的剧痛,痛声道:“你身子还未愈,千万莫要动气!”
蝶舞低声道:“从此我的生死,与王爷再无干系,民女就此告辞,请王爷以后再莫要相扰。”
蝶舞头也未回,强撑着一口气,用尽全力走出瀚王府。
初夏的骄阳,映的一派融融暖意,刺眼的光芒铺洒在蝶舞周身,却觉不出一丝的暖意。蝶舞只觉得透彻心扉的凉意弥漫全身,冷的她几欲窒息。
回家的路,这般漫长,好似怎么也挨不到头,蝶舞跌跌撞撞,梦游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