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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萧云儿夺过木珠,“我对飞天盾地更感兴趣。哎呀!想不到这颗小珠子这么厉害呢!”
“不过,我没听说灵珠能化作妖啊?”我不解道。
萧云儿说:“什么妖啊!那是三师伯设的障眼法。以木珠作妖心,以浓雾作妖身,化出一个假的妖怪来考验我们的。就算没有李子佩闹着要看妖怪的事,三师伯也会想办法让它跑出来。”
我说:“难怪?我就说嘛,天山的结界,尤其是锁妖塔的结界,怎么会这么容易破。这是大师伯的意思吧!”
“除了那个老古板,还能有谁这么无聊。”
“大师伯是希望我们能在实战中累积出经验。”
我看看右手臂,这里曾经被妖怪咬过。除了咬着的那会觉得疼得厉害,过后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连伤口也没有。
当时在地洞里那会我还奇怪来着。现在想来,怕是三师伯对这假妖设了某些禁令,以致它虽然看着厉害,却不会对我们造成实制性的伤害。若是没有九头蛇兽咬的那一口,可能我也和萧云儿一般,早就醒过来了。
“这里不舒服?”萧云儿见我一直望着手臂,问道。
“没有。”我问:“那它现在怎么在你这儿?别告诉我,是你偷的。”
萧云儿瞪着我,说:“紫樨,我在心里就这么坏啊。哼,我才不干偷鸡摸狗的事呢,这是三师伯送给我的!”
我捏捏她鼓起的小脸,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三师伯怎么会突然给你?”
“轻点!”萧云儿从我手中挣开,抚了抚脸。说:“他看我可爱,喜欢我不行啊!反正,这木珠现在是我的了。”说着,像是怕人抢似的,一把把木珠塞回了小红包里,又重新挂在脖子上。“三师伯说了,让我挂在身上,这样,可以吸收木珠的灵气。”
我点点她的额头,“藏这么严实干什么,又没人和你抢!”
萧云儿斜眼看我,“怎么没有,好大一个人,正坐在我身边不是!”
“臭丫头!”我笑骂着。
突然记起一件事来,便问:“我昏睡了三天,师父的寿辰该过了吧!”
“嗯!过了。大家一起吃了个饭。”
“这么简单?”
萧云儿翻了一下身,看着我问:“你也觉得简单了是不是!师父生辰挨着年关,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好好的热闹一翻。不像今年,大家给师父拜个寿就算完事了。我都替师父委屈呢!”她眼亮忽而一亮,说:“紫樨,要不,我们再给师父补办一个?”
“算了。师父不会愿意!”萧慧性子冷漠,一点也不像喜欢热闹的人。怕是每年都不好绝拒,才应下来呢。
萧云儿不乐意了,瞪着我说:“雪紫樨,你也太没良心了!她可是你师父!”
我忙哄着她,“好好好,你说!你想如何办?”
萧云儿歪着脑袋,“这个嘛,我得好好想想……”
我淡淡的笑着,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云儿……,他来过吗?”
萧云儿“啊”了一声。看了我一会,反映过来我问的是严诺后,说:“你晕迷的时候,大师兄来过一次。坐在你床边,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连我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他说了些什么?”
“我哪知道?我一进屋,大师兄跟我说了两句,就走了。”
我摇着萧云儿的身子,说:“你好好想想!”
萧云儿拍开我的手,说:“哎呀!再摇头都晕了。好啦好啦,我想想……嗯……,啊!我好像还真听到他说了一句什么,”
“什么呀?”我忙追问。
“说什么,有些东西……他放不下。”萧云儿看了我一眼,问:“大师兄说的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不?”
我摇了摇头,淡笑着,“我哪能知道!”
心里却还是避免不了的略略有些发苦。严诺!你放不下的是人?还是权?
“早知道,我刚刚就问他了。”萧云儿嘟喃道。
我抬头看她。“你刚才见过大师兄?”
萧云儿点头,“是啊!我进来那会,在院子门口看到他了。他站在那里,盯着‘清风轩’三个字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问:“他说了什么没有?”心里却猜测,他是不是知道程立在才不进屋。或者,他不想看到我。
“什么也没说。我让他进院子,他说了一声让我好好照顾你,就走了。”萧云儿道:“不过,我估计,大师兄可能是来道别的。今天一早,我看到他和李家姐妹去向师伯师父辞行了。”
“辞行?”我一惊。
是了,师父过完寿,李子袊和李子佩就是要下山的,而严诺……想到这儿,忙掀了被子,飞奔而去。
身后传来萧云儿的叫声,“紫樨你回来!外面冷!”
我全然不顾。心里盘算着,依我和萧云儿说话的时间来看,估计这会儿,严诺他们该走到山腰了。
山腰!
东北角的山是天山的最高点所在,站在顶部,能将整个天山脚下尽收眼底。
脚随心动。念头刚一起,人已提气,往东北最高处飞奔。
直到脚下传来一阵刺痛。
我低头一看,白皙光嫩的脚上乌黑一片,大脚趾被石子刮破,正外面流着血。
这才发现,我竟然忘了穿鞋了。
思绪回来。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袍,就跑出来了。
正是化雪的天气,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湿意。冷风一吹,袖摆鼓鼓的,寒意瞬间灌遍全身。
我咬咬牙。
都到后山腰了。
干脆腰一挺,足尘轻点,人就如白虹流过,落在了山顶。
扶着石壁往前探一步,眼光穿过缭绕在山间的云雾,一眼就看到了那骑在马上的青色身影。
是他!
我确定不会认错。
他端坐在马背,背部细条温润流畅。浓黑的发披散开,柔顺的伏在背上。而身后半丈处,正跟着一辆马车,车窗口处,露出一只纤细雪白的手。
应是有人唤他。但见他打马来到车窗口,与人笑说几句。正欲调转马头回到前头时,突然似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回头朝天山方向看来。
明知他不可能看得到我。看到他这个举动,我还是忍不住身子往后一躲。
深吸口气。
再慢慢探出身子看去。
他已经回过头去了。
慢慢的,他和马车都化成了黑点……
最后,连黑点也看不见了。
我重重的呼出口气,用力闭紧眼睛。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迅速扩散开来。
脖颈处又开始隐隐作痛。那痛遇着寒风,逃似的直往脑子里钻。钻啊钻的,头也开始疼起来。
“咝!”我忍不住低呼一声。抬手使劲敲了敲头。
待疼痛缓过来,我又看了一眼山脚处。那里人来人往的,好一派热闹景像。再看看飘荡在山间的云,似浓烟,似薄雾。仿如缠绕在心中的愁,淡淡的,却总也挥不去。
“你就这么舍不得他?”
我转过头,就看到程立不知何时站在了山道上。看着我的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愤怒。
他打量了我一眼,目光最后停留在我沾血的脚上。神情愈加难看。“你就这么放不下他?”程立盯着我,似是想从我的脸上看出答案来。
我突然就生气了。像没看见他一般,抬脚就往山下走。
袖口处一紧,眼角余光就看到一只修长的大手拉住了我白色宽大的袖摆。我往前扯了扯,没能将袖摆扯出来。
身后的目光刺得我不舒服。我皱眉,凉声道:“放手。”
他说:“不放。”
我猛的回头盯着他的眼,一手指着悬崖边,厉声喊:“你再不放手,我就跳下去!”
他一怔。鼻尖鼓起,狠声说:“好啊!你跳下去!我跟着便是。”
我瞪着眼,喷了两个字在他脸上,“疯子!”一面左手运气,果断劈向被拉得紧紧绷起的袖摆。
“撕拉!”袖摆被撕裂开来。
我毫不在意,足尖轻点,人已飞出。
只余他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那一截断袖发呆。
……
雪紫樨!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都能毫不犹豫的弃你而去,你何苦如此不舍?
装什么痴情,要什么留恋。
你疯了!疯了的那个人是你。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吼叫,咆哮。
我一步一步往回走着。
腿上好似被人绑了千金重物。我艰难的提步,然后一脚重重的踩在雪地上,仿佛这样能将心中的恨与怨踩扁,踩没。
雪地里,留下一排凌乱的,深深的脚印……
这条路好长,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到清风轩。
疲备的抬眼,却出乎意料的看到了上次那个来通知消息的小道童。
那小道童站在我前方两丈开外。面上一脸犹豫,似是在纠结要不要上来和我打招呼。见我看他。小道童微愣一下,忙小跑上前。“